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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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可宜醒來。想翻身,馬上覺到身邊的哲人,她忍著不動,不忍心吵醒他。
醒了就再難入睡。默默地打量四周,陌生的環境,是一間酒店的房間,心中的難受就這麼冒了上來。
和哲人這麼多年了,他們連個固定的小窠都沒有,每次相聚都在不同的酒店房間裡。她愛哲人,也絕對相信哲人對她的愛,但是酒店的房間卻給她強烈的犯罪。
這犯罪已存在好久了,她一直埋在心中不敢說出來,她怕影響哲人。哲人的工作那麼忙,負那麼多、那麼重的責任,她不能再給他任何壓力。
她不知道哲人會不會也有犯罪。或者他是男人,對“酒店”沒這麼。她不知道。
她記得好清楚,當年第一次隨哲人走進酒店時,她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望看她、都像在指責她,她是別人家裡的第三者,是破壞者。
這麼多年了,哲人的家庭還是完整的…至少在表面上,而她,大概永遠只能做個默默的第三者。
第三者未必是破壞者,是不是?第三者或者是受害的呢?受害?她怎能想到這兩個字?受害?她愛哲人,所有的一切全是她心甘情願的。
受害?她忍不往笑起來。
哲人還是沉睡著。睡眠對他極重要,睡不好他就難以負荷一天繁重的工作。她完全不敢動,讓他多睡一刻就是一刻。
他常常這麼整夜不回家,阿美當然心知肚明。阿美卻從來沒有—聲抱怨。看見可宜,還親熱得很,彷彿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可宜知道,換成自己絕對做不到。分明是個搶丈夫的女人,怎麼可能笑臉相對?
是阿美的涵養好?度量大?她真的不知道。每當阿美做些她喜歡吃的東西送她時,她簡直不敢正視阿美,她的慚愧在那個時候是最高峰的。
但是她愛哲人,哲人愛她,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難道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嗎?
但是在一起…他們的地方只有酒店。酒店,她深深、深深的嘆息。
這是她心中永不能平衡的事。
除了愛情,她和那些跟男人上酒店開房的女人有什麼不同?
愛情…值得如此執著?可靠嗎?
啊!怎麼想到這些?她開始懷疑愛情了嗎?她認為她和哲人之間的一切不值得嗎?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從見到哲人的那一剎那起,她已愛上他,這麼多年了,愛情愈深愈濃,怎可能懷疑呢?
哲人不算是個漂亮的男人,她愛他是全面的,他的人格,他的個,他對工作的狂熱…尤其是這一點,當他全心狂熱投入工作時,她認為他那一剎那的美態是無可比擬的。他毫不猶豫地奉獻了自己的情。
但是今天,她的毫不猶豫有了一絲變化?
不,她不是這樣的,真的,或者只因為酒店,她覺得再也無法容忍酒店的房間。
她要得不自覺的動起來,誰知輕輕的移動也驚醒了旁邊的哲人。
###“醒了?”他望著她。
“嗯。”她不敢出聲,不敢讓他知道心中動。
他不傻,他怎會看不出她臉上神情的不妥呢?
“什麼事?”他翻身擁往她。
“做了噩夢,你信嗎?”他溫柔地拍拍她又搖搖頭。
“我們之間不可以有一絲隱瞞,我不容許這樣。”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