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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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終於來到。太陽下山後,時間快過半個小時。當我出現在後門臺階上,我把他嚇了一跳。現在我倆正坐在乾淨整潔的白廚房裡。奇怪的是,雖然裡面正在進行神秘的人鬼會談,房間裡卻並沒有神秘的氣氛。只有一盞電燈從漂亮的黃銅燈罩發出柔和的紫光,灑在我倆相對而坐的桌子,給這場面營造一種虛假的舒適氣氛。雪還在下。房子下面的爐子持續發出低沉的轟嗚。我把那條狗也領進屋來,這使房主人十分惱怒。我安它好一會兒,它才安靜地趴下來,像頭古埃及的獅身人面像,仰頭看著我們,兩條前腿直直地伸在前面的打臘地板上。詹姆斯不時瞥它兩眼,顯得很不自在。這情有可原,這條狗看上去好像心中有鬼,而這鬼又心中有數。詹姆斯現在看上去比他在新奧爾良時放鬆得多。他又成了那個英國紳士,使他穿著的這副高大年輕身體盡顯風采。他穿著一件灰衣,緊繃在他寬闊的膛上,很。下身穿著一條黑褲子。他的手指上戴著幾枚銀戒指。手腕上戴著一塊廉價手錶。我不記得上次他有這些東西。他眨著眼睛端詳著我。這總比他那些目光炯炯的嚇人笑好受得多。我無法把目光從他身上,從這副也許不久就會屬於我的身體上挪開。我當然能聞到這身體上動的血味,並引發我體內的某種壓抑的低級衝動。我越端詳他,就越好奇喝這血並帶著它到處亂走是什麼滋味。他會逃離這個身體,並讓我穿著這個能呼的軀殼嗎?頓時我看著他的眼睛,心想這是個魔法師,中湧起一股罕見的我不悉的興奮,徹底取代普通的飢餓。但我還是不敢相信他能辦到。心想今天晚上或許就在一頓美餐中結束,不會再有別的。我問他問題,要他澄清:“你是怎麼找到這個身體的?你是如何讓他的靈魂鑽進你的身體?”
“我那時一直在尋找這樣一個樣品一個神完全垮掉、意志力和理智全無、但四肢和大腦健全的男人。傳心術在這類事中能發揮很大作用,因為只有它能抵達仍埋藏在他體內的殘餘智力。我只好從最深層的潛意識角度來說服他,說我是來幫助他,說我知道他是個好人,說我是站在他一邊的。等我一到達那個殘留智力的內核,我就很容易盜竊他的記憶,並縱他一步步地服從我的指揮。”他略微聳聳肩接著說:“這可憐的傢伙。他的反應完全是信。我覺得到最後他以為我是他的守護天使。”
“所以你就誘他出自己的身體?”
“對。靠一連串古怪和矯造作的暗示,這正是我所做的事。通靈術再次成為我強大的助手。要想用這種辦法縱別人,自己首先得特別神化。最初他的靈魂可能只上升一到兩英尺,接著就‘砰'地落回自己的體。這與其說是失敗,不如說是條件反。但是我很有耐心。等我最後終於誘出他的靈魂幾秒鐘,我就完全可以跳進他的體,進去後我馬上集中全部力量,把他的靈魂推入我原來的身體。”
“你乾得很漂亮。”
“咳,我們都是靈與的結合嘛,這你知道。”他淡淡一笑。
“但現在談這些有什麼用?你知道如何脫出自己的身體。這對你來講並不難做到。”
“我也許會讓你吃驚。他進入你的身體後出了什麼事?他意識到出事嗎?”
“一點也沒有。你得明白這個人的神已經殘廢。而且他是個無知的傻瓜。”
“而且你本不給他息的時間,對嗎?你殺害了他。”
“德-萊恩康特先生,我給他的那一下是拯救他!像他這樣神錯亂的人留在原來的身體裡多可惜!他無論住在什麼身體裡病都不會好了。他把他全家都給殺了,包括小裡的嬰兒。”
“你也參與了。”
“你把我看得太壞了!本不是這麼回事。我當時正在各醫院裡尋找這樣一個樣品。我相信我會找到這樣的人。可你問這些問題又有什用?難道大衛-泰柏特沒告訴你,在泰拉瑪斯卡的檔案裡有無數身體換的紀錄嗎?”大衛並沒告訴我這個。但我幾乎不該責備他。
“難道他們都殺人嗎?”我問。
“沒有。有些是作了易兩廂情願,像你我就是這樣。”
“我不知道。你和我這一對搭配起來很怪。”
“是的,但你得承認是一對很好的搭配。我給你的是一副很好的身體,”他邊說邊用手指拍自己寬闊的膛。
“當然不如你的身體那麼美,但是也很不錯!而且正是你所需要的。至於你的身體,我還能再說什麼呢?我希望你別聽大衛-泰柏特說的關於我的話。他犯過那麼多可悲的錯誤。”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是那個可憐組織的忠實走狗,”他誠懇地說。
“他們完全控制他。假如我最終有機會與他說話,他定會明白我所提出的理論的意義所在,他沒告訴你他在里約熱內盧的胡作非為嗎?是的,他是個非凡的人,一個我本該結識的人。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是個孤家寡人。”
“怎樣才能防止你在咱們剛一換身體後你就對我下毒手?你對這個人就是這麼幹的:他才滲入你的老朽身體,就給他的腦袋迅猛一擊。”
“哈,這麼說你是跟泰柏特談過,”他不慌不忙地說。
“還是你自己做過這方面的調查?其實,兩千萬美元將阻止我殺你。我需要這副身體去銀行支取,還記得嗎?你把這筆款項增加了一倍,這可真是太好了。不過我還是把這場易定價為一千萬。嘿,聽,德-萊恩康特先生,你可是解放了我。到了本星期五,在基督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那一時刻,我就再也用不著去偷了。”他啜一口熱茶。無論他表面多麼平靜,心裡還是漸漸焦急起來。我中又湧起那種悉的心虛——萬一他真辦到該怎麼辦?
“哦,我真能辦到,”他又是那樣誠懇而鄭重地說。
“還有別的理由使我不會傷害你。咱們現在可以說說。”
“一定要說清。”
“嗯,假如我發起攻擊,你完全可以逃脫這個凡人身體。我已經講清你一定要與我合作。”
“要是你乾得很快呢?”
“別鑽牛角尖了。我不會傷害你的,否則你的朋友們就會知道。只要你萊斯特還在這兒,穿著個健康的人體,你的夥伴們就不會考慮摧毀你這個超自然的身體,即便它是由我控制也罷。現在他們不會對你這麼做,是不是?可是一旦我殺了你——比如趁你脫離之前一拳揍扁你的臉什麼的…上帝知道,這種可能存在,我自己就清楚地意識到了它,這我不隱瞞你——你的夥伴們遲早會發現我是個冒名者,然後就迅速除掉我。嘿,他們很可能馬上就覺到你死掉——假如你真死的話。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