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若非前賬房孃親年邁多病，匆匆辭工回鄉膝下盡孝，他哪得費心尋人，還得捱罵受氣。

“周管事，你在牟家做幾年了？”墨黑如夜的瞳眸一抬，竟帶一股懾人氣勢。

聞言，他不自覺地抬手拭汗。

“回爺兒的話，十、十五年了。”

“那你最好記住一件事，現在是我當家主事，凡事我點頭才算數，旁人說什麼要先問過我。”他不容許一個家有兩個主事者。

“可是大少她…”爺兒未娶，對內的莊務一向由大少持。

“婦道人家休要手家業，叫她管好自個屋子裡的人，再讓我曉得她安孃家親戚到鋪子裡，大房的月銀減半，青陽由她房中移出，另聘良師指導。”她把他的容忍當成縱容。

牟青陽是大房長子的嫡生子，也就是三年前失足落湖的小少爺，別人眼中腦子有問題的痴兒。

牟家世代皆為大富人家，祖先為開枝散業而妾無數，子孫數量龐大，祠堂祖譜上滿滿是人名。

可自從金人年年進犯後，被迫從軍的牟家男丁年年的減少，到牟老爺那一代，牟家已人丁凋零，僅一嫡出，一庶出，兩子而已。

長子牟靜書是正室所出，年方十八便娶李華陽，來年產下一子，取名青陽，為牟家長孫。

然夫看似和睦，實則笫間起溪，幼子一出生未久，其便拒絕同房，他一個惱羞成怒納煙花女子為妾，夜夜眠宿小妾房中，夫就此相敬如冰。

就在牟青陽五歲時，小妾有喜，再度為人父的牟靜書喜出望外，便偕妾至城外的天銜寺拜佛，祈求生產順利。

不料禮佛途中忽遇盜匪攔路劫財害命，待家僕匆忙來報已是兩具僵硬的屍體。

雖然有人懷疑死因離奇，天子腳下哪有惡徒敢如此囂張，不過好官難求，終究不了了之，到如今仍是懸案一樁。

牟靜書一死，向來被牟老夫人視為眼中釘的牟靜言不得不從別院趕回，接下牟家大權，儘管他志不在此，並對牟家人深惡痛絕，但所謂的責任也不是不想要就可以拋開的。

原來，牟靜言的母親為酒商之女出身，牟老爺談生意總喜歡帶上這個三夫人，引起醋勁大的元配不悅，仗著孃家勢力，迫丈夫將心愛的小妾和她生的兒子移往他處。

喜新厭舊是人之常情，牟老爺與三夫人在聚少離多的情況下漸漸濃情轉淡，加上牟夫人又帶來年方十五的小表妹，稚嬌羞的新歡一下子就勾走牟老爺的魂，從此牟靜言母子倆就被遺忘在無人聞問的別院裡。

而李華陽原是牟靜言指腹為婚的未婚，但在兩人成親前夕，牟家大房從中作梗，大紅花燭垂淚的房花燭夜，新郎換人了。

“爺兒，真要做得這麼絕嗎？再怎麼說，大少也曾是一家主母，而爺兒又尚未娶，一些莊中雜事還是由女人家來處理較合宜。”畢竟是叔餿關係，總不好鬧得太難看。

“你不滿我的做法？”墨瞳深邃如靜湖，未起波瀾卻暗洶湧。

周管事惶恐地屈擺手。

“小的不是那個意思，爺兒別惱，而是你也年屆三十了，若能娶，一切就更順理成章…”只要爺兒娶了，大少便沒有藉口攬權，自然而然得退回閨房內。

“我有暖的女人。”他不缺伴。

牟靜言眼底清冷一片，他對侍寢女子的容顏印象不深，只記得是凝香院剛掛牌的清倌，是個姿上等、不多話的女人。

“但是爺兒已有年餘不進扶蘇夫人的房了，再這麼下去，爺兒的子嗣幾時才會出世。”他為爺兒著急呀！

“牟家有青陽傳香火，不急。”子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可有可無。

牟靜言對婚事抱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他不是不成親，只是覺得不必之過急，接手的家業讓他忙得不可開，哪來空暇擔心終身大事。

何況女人的三心二意，他親眼見識過，自從前未婚貪慕富貴，背叛婚約嫁給兄長為，他就不再相信世上有堅貞女子。

即使是對他百依百順的扶蘇，他也從沒打算正式納她為妾，他要的僅是她提供的歡愛，而非她的人、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