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情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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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玉這裡吃了晚飯，已經是酉時了。郭子儀能夠放下和李豫之間的恩怨，並且答應自己不會與李林甫沆瀣一氣，雖然沒有明說要輔助李豫，但是聽他的口氣，看他的態度，想來也是對李豫有所欣賞和保留的吧。關中之行，確是為李豫累積了不少的人氣，能夠拉攏到郭子儀這樣的大將，李豫以後的帝王之路想必也要順暢一些了。

嫁給了李豫，沈珍珠忽然發現自己不再是小情小愛的女子，更多的是在想方設法的為李豫的前途鋪路。郭子儀為李豫所用已經不成問題了，那麼接下來的另一名大將李光弼也應該出現了吧！沈珍珠也問了郭子儀，認識不認識李光弼這個人，郭子儀說壓就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沈珍珠有些煩悶和不解，按歷史所說，李光弼和郭子儀都是同一時期的人，沒有道理李光弼不出現的啊，難道歷史有什麼出入？

在將軍府等了半個時辰，程元振的馬車還沒有到，沈珍珠便不想等下去了，直接徒步回去，也就半個時辰的路程而已。郭子儀有些擔心她，便讓小玉送她回去。

“沒有道理啊，怎麼會這樣？”沈珍珠蹙著眉頭，悠悠地開口道，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方小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不解地道:“什麼沒有道理，珍珠，你在說什麼啊？”

“哦，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沈珍珠緩緩地回過神來。哦了一聲。算了，不去想什麼李光弼了，該出現地時候他自然會出現的。

“珍珠，那個郭子儀和你真的已經沒事了嗎？”方小玉低著頭，玩著手指，語氣顯得有些壓抑。

“我們之間有過什麼事情嗎？”沈珍珠淺淺一笑，一邊拉住了小玉的手道“小玉。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才是。你都嫁給郭子儀了，就應該相信他。我想，老郭的心裡其實是有你的，只是他自己可能不知道吧。不管怎麼說，我是他的初戀，我拋棄了他，他需要些時間來恢復和平靜，然後才能去接受另一段情的！”

“我當然明白，只是我好怕自己是一相情願地付出。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你知道嗎？我嫁給他這麼久，我們都，都還沒有同睡過！”方小玉的面有些憂傷，很洩氣地說了起來。

“什麼？你們到現在難道都還沒有圓房嗎？”沈珍珠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小玉。

“就是啊，他碰都沒有碰過我。你說，我該怎麼辦？都這麼久了，我自認為自己已經夠忍讓了，可是…再這樣下去。我看我還是放手算了。也許。他真的不適合我！”方小玉沉重地吐了口氣，表情有些無奈，郭子儀的鐵石心腸和巋然不動已經讓她漸漸地失去了那份熱情。

“小玉。不許這樣洩氣，你們以後的子還長著了，你放心，老郭遲早有一天會愛上你的，相信我！”沈珍珠寬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信誓旦旦地道。方小玉和郭子儀成為一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全都是那個杜撰的《醉打金枝》，可真是害苦了她！如果歷史上郭子儀地老婆不是方小玉，自己豈不是白白把小玉害慘了嗎？不行，一定要想個法子幫助他們兩個修成正果，讓可憐可愛的小郭曖從小玉的肚子裡蹦出來。

“可是那一天，要等到什麼時候呢？”方小玉可憐兮兮地說著，二人已經穿過了大街，經過一處堂。此處人煙稀少，少有蹤跡。天已經緩緩地暗了下來，這個堂不免多了幾分詭異和陰森的氣息。這條巷子雖然不是很長，可是走起來卻有些莫名地讓人心慌。沈珍珠心裡一邊抱怨著小玉好好的大街不走，非要抄條這樣陰氣森森的小巷子。

“你怎麼了？”方小玉看著沈珍珠異常的反應，不解地問了起來。

“這條小路怪怪的，小玉，我們還是走大街吧！”沈珍珠扯了扯她地衣角，不由地停住了腳步。

“哪裡怪了，我這幾天吃完晚飯都散步到這裡來了，你真是個膽小鬼，走條路都怕！有怪物地話，我一鞭子就…”方小玉有些好笑地看了沈珍珠一眼，後面地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得旁側的角落裡傳來啪地一聲響，是罈子打破的聲響，跟著是一聲嘔地悽鳴聲和一陣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絆倒了一樣。

沈珍珠的臉一下子白了起來，緊緊地拽著方小玉的衣角，‮腿雙‬忍不住打顫起來。方小玉亦是蹙著眉頭，一揚手中的九節鞭，哼了一聲:“說怪事還真怪事，我去看看是什麼東西，裝神鬼，嚇唬到姑頭上來了，別怕，我罩著你！”一邊說著，已經掙脫了沈珍珠的手，身子一側，向著旁側的牆角拐了進去，沈珍珠叫也叫不住。不知為何，沈珍珠的心裡有些莫名的緊張起來，雖然她對鬼神之說是不信的，可是自己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夜路走多了還真的會撞！早知道就不逞能，再多等一會了，這個死程元振，一點時間觀念也沒有。

“啊…”牆角處，傳來的是方小玉的驚悚尖叫聲。沈珍珠的心裡一涼，唯恐小玉出了什麼事情，快步拐進了旁側的牆角里，卻見得方小玉依舊安好無恙地站在那裡，手中還握著九節鞭。

“沒事你亂叫什麼啊，嚇了我一跳。怎麼了啊？”虛驚一場，沈珍珠自我安地吁了口氣，懨懨地瞪了方小玉一眼，沒事發什麼神經，還真以為她撞了。

方小玉的身後，是一堆混亂不堪的雜物和一些酒罈子，地上，有一絲水跡緩緩地蔓延開來。

“你自己看！”方小玉的表情顯得很凝重，悠悠地站到了一側，身後，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沈珍珠的面前。

雜亂的貨物堆裡，一襲黑長衫的男子斜斜地仰躺在中間，雙目緊閉，口有大片的殷紅擴散開來，嘴角邊還殘留著一絲白沫星子，右手緊緊地握著一把古劍，臉上的表情顯得猙獰而又痛苦，那悉痛心的冷峻面龐讓沈珍珠有些恍惚，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在京城的？

“成昭！”沈珍珠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快步了上去，看著那冷峻依舊，酷冷冰漠的少年痛苦地躺在那雜物堆裡，心沒有來由地搐了一下，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沒有多想，沈珍珠蹲下身子，勉力地將成昭扶了起來，一邊拍了拍成昭的臉，急急地道:“成昭，成昭，你醒醒，醒醒啊！”

“他好像中毒了，口還被刺了一下。怎麼搞的，他武功那麼厲害，怎麼會到這步田地的！”方小玉皺了皺眉，困惑地道。

“別說了，快點幫我把他扶起來！我要救他！”沈珍珠急道。方小玉哦了一聲，二人合力將成昭從那雜物堆裡拖了出來，扶著他靠在牆角旁，沈珍珠掏出白手絹，一邊擦拭起他臉上的汙漬和血跡。

“他好像傷得很嚴重，得看大夫才行。你王府裡不是有太醫嗎？我們趕緊把他帶回去吧！來，我來揹他！”方小玉拍了拍手，一邊蹲下身子，便要將成昭馱上肩背。

“不行，我不能帶他回王府！”沈珍珠搖了搖頭，面有些凝重。

“怎麼就不能去了，陸大哥不會是那麼小氣的人的！”方小玉不解地說著。

“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這樣吧，我們帶他去小弦那裡！”沈珍珠吁了口氣，眸子裡閃過一絲猶疑。無論如何，他是不能到王府裡去的，上一次的事情，對李豫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而成昭又一心一意想著要報仇雪恨，她可很難擔保到時候會出現什麼亂子，想來想去，還是先把他安置到小弦那裡再說。打定了主意，沈珍珠將成昭扶上了方小玉的肩背，從身後託著他，兩人一前一後地往沈驚弦的住處過去了。

捱了半刻鐘的時間，終於到了小弦那裡。方小玉已經是累得氣吁吁了，小弦給沈珍珠安排好了房間之後，又叫曾偉業去請了大夫過來，又找了一套乾淨的衣裳給成昭換上，沈珍珠簡單地對他的傷口進行了一些包紮處理，直到大夫過來了，這才小心地退回了一旁。

看著傷重不堪的成昭，那個倔傲不可一世，那個淡漠疏離的劍客，沈珍珠的心裡有些莫名的疼痛。自己於他，終究是有一份內疚和牽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