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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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點傭人要明天上午才會來,房子還沒收拾過,他愣愣地看著大理石地面上的血跡,黯紅的血點隔幾步一滴,一直綿延到樓上。
他猛地皺眉一甩頭,孩子已經沒了,多想無益。
筆意忽略,他快步跑上樓。
因為走得匆忙,葉染房間的燈還開著,房門大敞,門口的血跡更密,他的心一絞,木然地走過去。
浴室的門也開著,門口的血跡被擦過卻沒擦乾淨似的,漫成很大一片乾涸的痕跡,拖行向放電話的頭櫃。
他艱難地深一口氣,好像看見她疼得站不起身,滿身是血地爬向電話的情景。
她的電話,沒打給他。
他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爸爸,她為什麼不打給他?他一陣惱怒,分不清是因為心痛還是失望。
他握緊拳頭,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她是想用孩子換回店面,卻從沒想過,她想換的…
也可能是他的心。
他的猜忌、他的冷漠把她和孩子越推越遠,終於失去!
他想起她的笑臉,想起她站在窗前對他一直揮著的手,想起他不經意間抬眼看見的,她臉上的落寞。
這些…竟然比她的眼淚更讓他的心陣陣刺痛。
他看見她放在梳妝檯上的兔子髮飾,那幼稚的卡通造型突然讓他意識到,她也不過才二十一歲。
他可以不愛她,但對她…他似乎過分殘酷了,把她想得太過堅強、太過複雜。
他收拾了東西,開車趕回醫院,愛她…現在可能還不行,他能做到的,只是儘量對她好一點。
昏沉的睡眠中,葉染覺得肚子輕微絞痛,像被電到似的一麻,意識開始恢復,她覺得腿間溼熱,似乎又有大量的經血出。
腦子還有點糊,她只覺得自己和平常一樣是月經來了,快速地起身準備衝到洗手間去處理身上的狼狽。
辦膊一軟,只微微撐起一點身子又頹然倒在病上,她一驚,完全清醒了。
“怎麼了?”她聽見柯以勳毫無睡意的詢問,走過來扶起她。
“要去洗手間?”她尷尬地沉默了一下,事出突然,爸媽和公婆都心神大亂,並沒安排人照顧她,現在房間裡就地和他兩個人。
當他毫不費力地把她從上扶下來,她也只能任由他。
她覺得**後面涼涼的,轉頭去看鋪在上的拋棄式衛生墊,果然紅彤彤的溼了一塊。
他摟著她的往前走,似乎毫無所覺。
她邊走邊拉睡裙,希望能擋住令她覺得尷尬的血跡。
因為身體發軟,原本很簡單的事,花了她兩倍長的時間。
換好了衛生棉,她盯著睡裙上的血汙發愁,總不能出去當著他的面換吧?
門被敲響,她無心地應了一聲。
門外的他聲音平靜低沉。
“我拿乾淨的衣服給你。”她把門開了一條小縫,他便把千淨的睡衣遞了進來,她看了一眼,是他從家裡拿來的?
鼻子突然一酸。
他等在門口,也不催促她,她換好出來,他乾脆抱起她,把她放回上。
她發現,髒了的衛生墊也被他換過了。
他為她蓋好被子,問她。
“要喝水嗎?”她搖了搖頭,屋子又陷入靜默。
她轉動目光,看半躺在一邊上的他,他雙手墊在腦後、靠在頭,不知正想些什麼。
曾經,不懂愛的她,把他的細心溫柔當成愛情,如今,她不會再那麼傻了。那並不是愛情,而是他的愧疚,她黯下眼,她明白的。
她原本以為天下的事都一樣,有付出,就會有收穫。
現在她知道了,情…是沒道理可講的。
“愛情不能勉強”這句話,氾濫得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但知道,並不代表就會懂。
現在她終於懂了。
如果他能選,她相信他會選擇愛她,然後幸福地和她共度一生。
但他選不了,正如她再怎麼努力也搶不到他的愛情。
人心、愛情,都不是人為所能控的,也不能用付出多寡來計算。
他發現了她的注視,也淡淡地回看她。
她直覺反應是想避開他的目光,但她沒有,她定住眼神,眨不眨地看著他。
“柯以勳…”她終於轉開了眼睛,不再看他。
“我們分手吧。”他沒有立刻回答,表情也沒有變化,她說出這話他毫不意外。
“不!”他斬釘截鐵地說。
她很意外,他不是應該要順水推舟嗎?她瞪大眼,突然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他不再看她,身子一沉,倒在枕頭上,閉起眼睛。
事到如今,他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她一走了之,解脫了,卻讓他覺得這輩子虧欠了她。
葉染皺著眉,在她心裡盤算了那麼久的話,她鄭重地說出來,竟然沒引起他任何反應。
“先把病養好,剩下的事以後再說。”他躺在上,雲淡風輕地說。
剩下的事?她和他還有什麼剩下的事?
“如果你為了補償我而不肯離婚…那就不必了。”她無法像他那樣若無其事,“你並不虧欠我,嫁給你,要生孩子,都是我一相情願的,你沒錯,錯的是我,我…”他靜靜地聽她說,終於嗤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我沒錯?我錯了!”他睜開眼,黑眸深幽。
她一愣,他是要向她道歉嗎?可是,她和他之間靠道歉又能改變什麼?
“我錯就錯在聽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呼來喚去!”他哼了一聲,“要結婚的是你,要離婚的是你!你以為是玩扮家家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