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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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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船在項哲的縱下,慢慢地靠在客船側面,比客船短了將近一半兒的加船幾次撞在雪山號側舷,都被防撞的輪胎頂開了。

雪山號潔白的船身被輪胎蹭下一道道黑的印記。

沈飛抱著學一點是一點的心思跟在項哲身邊虛心學習,讓他沒想到的是加油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加的。客船的主機需要大量重柴油做燃料,輔助發電機需要輕柴油,把船上的油箱加滿了還不算完,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取得補給的項哲又把船開回加油站了半船油——停電的加油站無法運作,但是船上有備用的油泵!

項哲把半載的加油開到了港口外的海面上停著,再坐小船返回客船,這一回算得上是萬事俱備,只欠開船了。

此時天已晚,火紅的夕陽映著起伏的波光,看天,用不了多久太陽就會東山,留給大家的時間不多了。

大夥再一次聚在艦橋,因為人手太少,而且都是非專業人士,項哲只能簡單地教導大家一些常識,然後安排一點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讓崔瑩看著雷達、劉潔盯著電臺、胖子去找廚房,給大夥點吃的!

沈飛和沙毅的工作最簡單,一個船頭一個船尾,拿著望遠鏡四處亂看。這種時候,什麼也比不上安全重要,最好別和來歷不明的船隻接觸!

簡單地說就是臨時保安!

這個安排的直接後果就是沈飛也拿上了狙擊步槍——衝鋒槍的程太近了,萬一碰到敵人,不把人放近了都打不著!

船頭到船尾超過一百米,已經是衝鋒槍有效程的一半兒!

一切準備就緒,項哲翻開航行誌,拿起筆來在新的一頁寫下一行字:7月1317時38分,離港。

他珍而重之地合上誌,猛然間一拉氣笛,木的舵輪在他的手中飛快地旋轉,船尾緩緩啟動的螺旋槳起一股暗,推動著客船緩緩離開碼頭,突然發出的震耳氣笛聲又響又亮,嚇得站在船頭的沈飛一縮脖子,他狠狠地衝艦橋豎起中指,自嘲地為自己的笑了笑,回身滿心期待地望著波濤滾滾的大海。

回想這幾天的經歷,好幾次在死亡的邊緣遊走,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最關鍵的一步,總算邁出來了。

沉凝的氣笛聲在碼頭上遠遠傳開,驚動了碼頭上無數染者,他們蜂擁著,推搡著湧出來,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客船靠在碼頭上的船舷下就擠滿了聞笛趕來的染者,更多的染者還在往這邊走!

船舷光滑無比,染者們本毫無著手之處,船身漸漸離開碼頭,緊貼在船舷上的染者下餃子一般“撲嗵撲嗵”掉進水裡,少數染者撲騰了幾下幸運地重新爬上了岸,絕大多數染者掉進水裡就沒能再浮出來。

雪山號飄離碼頭一定距離後開始慢慢加速,在項哲的控制下準確地穿過兩艘萬噸級遠洋客輪間的縫隙,逐漸向出口南側靠攏。

船尾的沙毅暗暗讚歎,這船還真不錯,行進時除了水聲外,竟然聽不到多少機械噪音!

所有人的心裡都異常地興奮,可老天就像專門跟人過不去一樣,在雪山號緩速開進出口南側狹窄的水道時,碼頭上突然一陣接一陣地傳來刺耳的喇叭聲!

沈飛回身遠眺,一輛大要諾基從港區外飛也似地衝上碼頭,沿途的染者撞飛一路!他立即舉起狙擊步槍,目光透過瞄準鏡觀察碼頭上的情況,只見那臺切諾基猛然間一個漂亮的甩尾,一側的輪胎恰好壓著碼頭的邊緣停住,十數個染者被撞進水裡,剛剛平靜下來的水面撲騰起水花一片。

車門打開了,一個男人一隻手扶住車門,另一隻胳膊用力地向雪山號揮舞,大聲地喊著什麼。

他的半個身子懸在水面上,稍一失手,就會掉進海里!

聚集在碼頭上的染者們頓時像聞到了腥味兒的蒼蠅,紛紛向這臺車湧來,不過他們的指甲最多摳掉車身幾塊漆皮,越來越多的染者聚到一起,推得車身搖搖墜,車前車後甚至時不時地有染者被同伴擠出碼頭掉進海中!

若不是切諾基的車身厚重結實,怕是要被染者連車帶人一起推進海里去!

沈飛眉頭緊皺,憂心忡忡地望了艦橋一眼,如果他們早一點到,沈飛不介意幫他們一把,可現在船已經開了,再折回去,就得等到明天漲時才能出發,更重要的是雪山號已經鑽進了狹窄的水道,難道要為了這兩個人倒車退回去?

他不是求世主,其他人也不是,即使幫助人,也只會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盡力而為!

可緊接著切諾基的後門也打開了,一個臉蒼白,懷裡抱著嬰兒的的女人神倉惶,一隻胳膊抱住孩子,另一隻胳膊極力地伸出門外揮動,偏偏她為了不讓孩子從懷裡滑落,本不敢像那個男人一樣把身體探出車外,那隻在空中揮舞的白生生的胳膊是那樣的纖弱無力…

沈飛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他飛也似地跑進艦橋,氣吁吁地推開門,一下子愣住了。

艦橋裡的四個人裡只剩下項哲還在控制著船舵,剩下三個人一臉擔憂地趴在窗邊望著碼頭上的車,崔瑩憂心忡忡,劉潔眉頭緊鎖,胖子臉紅脖子

沈飛顧不上多琢磨,急匆匆地問:“項哲…”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別打擾我!”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海面,連頭也不轉一下。

劉潔離開舷窗,走到沈飛身邊挽住他的胳膊,輕聲說:“別介意,開船之前他提過,過水道的時候他要集中神,不能分心。”

“那就把他們扔在岸上?車裡有個孩子!”沈飛的口像了一塊石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

“我們都看見了!”很少說話的崔瑩此時此刻突然像變了一個人,“別動,剛才我們已經和項哥提過了,現在本沒法退回去,只能離港之後再回來接他們!”崔瑩比任何人都著急,她沒有強大的戰鬥技能,也沒有巧的開鎖技術,更不會開船航海,是整個隊伍裡最沒用的一個人,若不是機緣巧合恰好賭贏了加入這支隊伍,沒準她現在還孤孤單單一個人困在那棟樓裡呢!

她很明白那種覺,絕望的覺。

劉潔和胖子一起點頭,證明崔瑩說得沒錯。

離港之後?這四個字如同醍醐灌頂,瞬間令沈飛冷靜下來。暗暗怪自己急糊塗了,幹嘛非得用雪山號接人?船上那麼多救生艇,實在不行艘橡皮艇也能把人接出來不是!

“說得對!”沈飛冷靜下來的大腦立即開始全功率運轉,“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們知道咱們的想法!再這麼下去,沒等咱們回來接他們,他們就得讓染者推海里去!”劉潔眼前一亮:“船上有喇叭!”她負責電臺,知道船上有一套音響系統,能把船長或其他什麼人的話傳遍這艘船。

“沒用!”項哲謹慎地開口,“那套系統是對內的,咱們離碼頭太遠了,聽不見的。”大家一起沉默了,除了喊話,還能有什麼辦法?

“要不,現在放救生艇?”崔瑩怯生生地說。

劉潔冷冰冰地瞪了她一眼:“你會開麼?”崔瑩一愣,呆呆地搖了搖頭…她很聰明,可她寧願把自己偽裝得笨一點兒。

“幹掉車邊上的染者,他們不就知道咱們的意思了!”沙毅大步走進艦橋,銳利的目光一掃,“怎麼樣?”

“好主意!”沈飛驚喜萬分。

劉潔卻不贊同:“你瘋了嗎?從這兒到碼頭有多遠你知道不知道?你手裡這杆破槍才能打八百米!”

“八百米是有效程,我是專業的,別懷疑我的槍法!”沙毅信心十足,彷彿他說的是翻翻手掌那樣簡單的事。

“不用了!”崔瑩突然說,“你們看!”大夥一起聚到窗口,只見那臺切諾基已經關上了車門,在眾多染者的推搡下啟動車子強行衝開包圍圈,一個急轉彎衝向港口南側的防波堤。

太好了!艦橋上頓時響起一片喝彩。

雪山號漸漸駛出狹窄的水道,滿頭大汗的項哲微微轉舵,船身開始向海中偏轉,當雪山號脫離港口的一剎那,項哲長出了一口大氣,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都快被汗水浸透了。

切諾基遠遠地停在了護波堤上,絕望地看著雪山號漸漸遠離,女人失聲痛哭。

男人如墜冰窖,被他們甩掉的染者正聚集起來往這邊趕,四周的光線越來越暗,用不了多久天就會完全黑下來…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回去!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如果他放棄了,他的子和剛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就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回去吧。”他極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鎮定自若,可話說出來的時候,卻是那樣的顫抖。

女人抬起頭來,朦朧著淚眼抱緊了懷裡的孩子,輕輕地用自己的臉蹭了蹭孩子滑的小臉蛋,一個句話也說不出來。

男人不停地嘆氣,正想調頭回去,一抬頭看到海面,一下子愣住了:“媳婦,快,你快看,船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