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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放開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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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管是在莫劍舞傷後,且我已在格鬥技上有所突破的情況下,她仍不是我能在心想分散時能擊敗甚或抵擋的對手。由此可知其千錘百煉得來的拳腳功夫非只是如表面般的花拳繡腿。

不過這其中仍有我還未將剛從郭奉輝處領悟來的近身搏鬥戰法練運用的原因。

莫劍舞並不追來,起身關心道:“你沒事吧?”我虛作其勢似撣下巴上沾到的塵土般輕彈數下,搖頭微笑。

在整體上來說我由於身體壯的因素,致無法達到她那麼靈活和快速——但那隻限中等距離的空間,如一兩米方圓的範圍內。若是拼長距離的疾奔,或近至半臂左右的距離,前者由於我長期錘鍊體,後者因為短程爆發力和發達的運動神經,都自信不會比她差。甚至由於力量的差距,令我相信若能將近身博擊練,定可勝過天生力弱的她。

莫劍舞傷人主要靠擊打對方關鍵部位,如太陽、鼻樑、下巴、心窩或肋等,只要防之得當,任其它多部位挨些打也沒關係。

倏然風響。

我腳尖一轉,換向發力,頓時右移出半步,恰躲過莫劍舞快若閃電的一拳。後者訝然收勢,就那麼站在近可呼相聞的距離氣惱道:“你學我!”這一招靠腳尖控制靈活度確是從她身上學來的,我啞然一笑,攤手做個無辜的神情:“莫小姐你也知道的,我本就是靠四處偷師討生活的人,何必斤斤計較這點呢?”莫劍舞半惱半無奈地一跺足,驀地右拳破空直上,直鉤我咽喉。

幾乎是出自本能地後仰寸許時,粉拳擦著我下顎衝上,未能命正目的地。身體自然後斜,似是要退開的剎那猛地前彈,貼入莫劍舞懷內,提膝便頂。

這是現用的未成版近身搏擊,因還沒想通如何瞬間近距離產生爆發力,故採用一些有足夠蓄力時間的部位來攻擊,不過如此對方也有足夠的時間來反應了。

莫劍舞小吃了一驚,左手幾乎在膝提的同時便下按按正我膝蓋,穩穩封住頂勢,更順手下滑至膝彎處,用力一抬,將我掀翻。

我另一隻腳在同一刻腳掌肌外擴,五趾齊張“抓”緊地面,下墜十來釐米。

這一招卻是從封鎮嶽處偷師來的“定身術”莫劍舞一較力,未能撼動我,二次較力時,仍是無功,氣得抬腳便踩。我未料到她會有這麼孩子氣的動作,頓時閃之不及,被踩個正著,痛得一跳脫開,哭笑不得地腳:“你練的哪門子功夫,竟踩人!”她杏目圓睜:“誰叫你老用我們武館的功夫的!還那麼卑鄙地靠這麼近,不知道男女之別嗎?”神情中不乏一踩成功的得意。

我失笑道:“就因為這個你就大失風度地用這種招數,真愧對武館列祖列宗。”莫劍舞一愕,神情迅速黯下去。我恍然拍頭,暗罵自己糊塗,這麼隨口亂說在我是開玩笑,可是卻觸及她內心最重要的一塊領地,自易讓她想到和莫令柳的傷心事。

忙改容正道:“若你想在三拳賽上出夠風頭,讓莫館主承認看低了你,那麼便不能怕被人靠近,因為南拳郭家的那小子昨天和我打架時便用的是近身搏擊的戰術。”莫劍舞果然被分了心神,神一振急問道:“怎麼樣的?”之前與文尚正一席話後我基本上對三拳賽有了初步的輪廓。採用五年一換的制度,加上還有年齡限制在二十八歲以下,再考慮到人體的發育,包括身體骨骼及力量等,使參賽者基本被限制在一個很窄的範圍之內。

以應天武館為例,雖高手如雲,但能在十分年輕便出類拔萃到可與南、神兩拳傳人抗衡並要有得勝的希望,這類人材仍少之又少;同樣,南、神兩拳亦面臨同樣的問題。故以文尚正已參加了兩次三拳賽的身份,仍不得不參加這第三次,亦是最後一次,因為神拳未公開授徒,下一代的傳人還沒培養出來。南拳郭奉輝則是第二次參加,自有相似的原因。

應天武館上一屆則是由和文尚正年紀相同、也是同樣參加了兩次三拳賽的莫劍舞長兄莫焱海出賽,本來這一次也是擬由他出賽,孰料一年多前他卻突然離家出走,致不得不重新找人——亦是因此,莫家三老才會找上我,收我入門下,被拒絕後無奈下才擬用莫劍舞。後者本身年僅二十不到,本身亦是練武的材料,又有莫家血統,本是絕好的人選,但因著莫令柳那老頑固和我上次狠手斷了她手臂,才致招我不成方輪到她的結果。

可是莫劍舞雖然天資過人,但年紀太小實戰過少,這便比文、郭兩人勢劣;又是女,先天力弱於男子,似能在靈活方面勝過一籌,但看過郭奉輝的身手後我便不再抱這種想法。沒有絕對優勢的能力,便不能過於倚重。何況她還大傷剛愈,右臂不復最盛時的靈活。

這些是之前文尚正告知的消息和我自己所見所歷結合後得出的結論,令我想到若要莫劍舞有足夠一拼之力,須給予相關提示或幫助。

腦中不由閃過之前文尚正之語:“我曾答應過你要公平,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劍舞妹妹知道我拳術中的弱點。到場上後我因為家訓不能留情,故只能這樣將彼此的客觀影響因素平衡。但那不能由我說給她聽,她難保不會認為我是瞧不起她,我只能找你。這就是我想請你幫的忙,或者也是你願意幫的忙。”聽到這話的第一刻,我想到的卻是他呼之為“妹妹”又剛聽過莫劍舞的少許身世,立時猜到兩人間必有某種親戚關係。

然後才想到文尚正如此做,除了能使雙方公平外,更顯示出他的磊落大度。能將自己拳術弱點告訴我這外人,那非是一般襟可辦到。

這一點我自愧不如,但同時亦下定決心除了莫劍舞外,再不會告訴第二人知曉。

但知道並不等於便能利用,儘管是我,在明白聽到文尚正說明後苦思至此刻,仍不能完全瞭解該怎麼用其弱點,而後天便開始比賽,我除了要想通並教曉莫劍舞這事外,還要把與郭奉輝一戰得來的寶貴經驗一併授之。

否則以莫劍舞的三大劣勢,即管是在我施計削弱郭奉輝自信、文尚正自陳弱點之後,她仍必敗無疑。

想到這處,我生出求勝的微妙心理。若這樣都不能讓莫劍舞大風頭,那才真是丟臉至極,因既然有好教材在先,又有“良徒”在後——在此種情況之下,當個把臨時的“名師”該是理所當然。

鬥志直升時,我擺開架勢,喝道:“來!南拳身法模擬戰現在開始,稍後咱們再來試試所謂的‘神拳’!”莫劍舞眸子大放光芒,半喜半懷疑地道:“你真知道怎麼破他們嗎?”我再不打話,低喝一聲,前撲時右拳劈頭直下。

入夜。

淋了個痛快的熱水浴後,渾身每寸肌都有若被按摩過般舒坦。

很久未像今天般一連運動五六個小時了,體力消耗的同時我到對身體完全的控制回覆過來,每個部位都在意念指揮之下,可隨時發揮最強的威力。

幾個月來,尚是首次回覆完全。過去在學習和工作上的忙碌,使身體肌都鬆懈下去。

我著回衣衫躺在上,五肢大伸地輕微活動關節,骨骼爆竹般連串響動。

無論是神還是體,都晉入了極度的輕鬆和靈狀態。這刻我甚至覺得自己靈活度不下於莫劍舞——當然只是覺,實際上仍有難以突破的差距。

敲門聲響。

“請進。”我懶懶地回應。

門開時輕盈的莫劍舞閃了進來,滿面興奮神情地道:“大爺爺答應讓我今晚繼續特訓了!”

“大爺爺”即是指莫老者,我大大地伸個懶,坐起身來,微笑道:“好!我們來研究一下神拳的破綻,屆時好讓文家人大吃一驚。”經過下午對剋制郭奉輝兩種看家拳法鳳點拳和繞指拳方法的細緻講解和演練,這小妮子顯然對我信心大增,聞聲欣然拉開門,作個恭請之勢:“請植老師指點!”我哈哈大笑出聲,心神卻轉到後天的比賽。

文尚正有心理準備可以不論,但若到時郭奉輝發覺這小丫頭竟真能剋制自己的拳術,首先不但對莫劍舞取勝有利,其次恐怕更會令他從此對北拳產生恐懼心理,難起爭勝之心。

然後會怎麼變化,那就…我嘆了口氣,磊落者的話語重新從腦內飄過:“中華武術存在的意義或在於防衛和保護自己所愛的東西,又或強身健體,甚或其他許多不足道的微小原因,但無論如何,它都不在於‘爭鬥’!”說這話時他的眼中只有祥和與平靜“我要讓三拳賽終結在這一屆!”***次下午,我硬迫從昨天中午一直練拳練足二十多個小時的、因知有希望取勝而仍無睡意的莫劍舞回去睡覺休息,因須為第二天的正式比賽作體力上的準備。

回屋依慣例和真如通了電話後,我將積累了兩天的疲累完全釋放出來,橫屍般躺到上,迅速進入夢鄉。正在夢中與天地萬物作長遊時,重重的敲門聲震天般硬將我扯回現實,醒了過來。

“誰?”我沒好氣地問,蓋因被人攪了大好美覺。

“晚飯來啦!”莫劍舞輕快的聲音傳入,我訝然起穿好衣服,才道:“進來罷!”仍如前兩天般莫劍舞端著個方圓足有半平方米的餐盤小心翼翼地啟門而入,笑盈盈地道:“天都快黑啦,還在睡?”我唉聲嘆氣地道:“大小姐不知道什麼叫累嗎?我此刻只想躺回上,哪像你般神十足。”

“我特地省下寶貴的休息時間來給小植老師做飯,你別不識好人心!”她佯嗔著仔細擺放東西。我搖頭直道:“那我是否該磕頭叩謝以表示涕零呢?”近前看時竟發現有兩副碗筷,愕然看她。

莫劍舞順手將窗簾拉開,出外面紅黃相間的夕陽,輕聲道:“黃昏了呢。”一道道金黃的光線從遠處樹梢上來,將屋內映得一片朦朧。

我這才發覺莫劍舞原本束在腦後作馬尾的青絲全散披肩上,不知是否起後忙得沒時間收拾。正亂猜時突見她抬腕將左頰上遮住側臉的髮絲輕往後捋,頓時心內一震。

夕陽映照下的莫劍舞,恍似脫胎換骨般由英氣與青活潑的結合體驟顯出前所未見的淡淡哀愁,一時放出如纏如綿的美態。

她實是個可愛又美麗的女孩兒,只是一向用跳脫的外表掩蓋住了內心。

“我特意了一個多小時才好的,你別費了呀。”莫劍舞轉頭回來時已恢復舊貌“幹嘛這樣看我?沒關係的,待你吃完飯後我就回去用心睡覺,不會耽誤明天的比賽的。”我微微一笑,收拾起情懷坐下後始道:“三拳賽要舉行三天是嗎?我可能不能看完你的全場了。”莫劍舞輕震睜目,脫口道:“為什麼?”我灑然一笑:“若要大氣點兒理由就是本人思鄉情緒驟發,而實際的理由則是我須在勞動節大假完結前趕回去,因不能耽擱學校的課程。”莫劍舞出想笑又想嘆的表情,無奈道:“為什麼你連分別都能說得這麼輕鬆、讓人難以不開心呢?”隨即失望之閃過“那你是看不到我的最後兩場賽了?”我深深覺到她的依賴,卻非同於男女之情,而是源自似親情一樣的情,遂板起面孔佯責道:“小孩子家懂什麼分不分別的?為師要去哪裡,哪到你這做徒弟的管?!”莫劍舞輕噗失笑,拋白眼道:“你很老嗎?都還要上學!快吃飯罷,都涼了。”氣氛似就這麼拋開了消極的部分。

飯後她並不立即收拾碗筷,卻出奇地靜坐半天,突牛頭馬尾不對地道:“除了哥師叔外,就算是師父和大爺爺,我也不想親近。可是卻很捨不得你走,這是為什麼呢?”我正打著嗝兒,一口氣險些被這話咽死,隨即緩過神來,哈哈笑道:“除了個人魅力的關係,我實是不知道有什麼別的理由。嘿!”莫劍舞聽得直翻白眼:“美得你!”隨即嘆道“跟你呆久了人都變得沒規矩了,若是被爺爺看到我這樣子說話嘻笑,肯定會被責罵的。”我把握到她的心態。從小在這家庭中孤單長大,同齡朋友無,長輩關心少,故平時內心閉關自守,難與人;但亦是因此,才會對向自己示好的人輕易拋出信任和依賴。畢竟一個女孩兒家要獨自撐住這麼巨大的壓力,確是難度高了些。

臨出門時她忽然低聲道:“你做我哥哥好嗎?”我強壓下愕然的情緒微笑著以同樣的低聲道:“我早在做了。”莫劍舞眼眶一紅,手上力道一時不穩,疊起的碗側傾滾落。我大手疾伸,及時救助,倒了口氣誇張地駭道:“不是動到這種程度罷?”莫劍舞被這打亂情緒,眼眶內的眼淚一時未落下來,輕捶我一拳,勉強道:“是否常跟你在一起的人都喜歡打你幾拳呢?老這麼不認真的樣子!”接過碗去始轉身離開。

我看出她於溼潤眼眶外的喜意和開心,暗度就算哭兩場也該不會影響明天的體力,遂放心橫回上。

能讓一顆孤單和自閉的心放開懷抱,那比做成一筆大生意更讓我開心;還有什麼能比得到一份真摯的情——無論是哪一種情——更讓人開心的呢?

今次就算高仁義的事吹了,我亦不會有所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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