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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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你在看書嗎？”章家大姐的聲音從章令半敞開的房門口傳來。

“嗯，我在背課文。”章令放下手中的筆，轉頭看著大姐，發現她妝容緻，一身外出的打扮。

“你要出門嗎？”章家大姐身子閃了進來，還回身小心翼翼地朝外東看西看，確定沒人後，才將門關上，甚至還落了鎖。章令柳眉微挑，不明白這是在做什麼。

“我穿這樣好看嗎？”章大姐張開雙手，原地轉了一圈。

“好看。你一向會打扮。”章令點頭。

章大姐嘻嘻一笑，一蹦一跳地走到她身邊，拉過一張腳凳就坐在章令身邊。

“我還配了另外三套衣服還有首飾，等一下我都換過來給你看。”

“好的。”章令輕應，等著大姐說正題。

章大姐當然不是專門過來表演服裝秀的，就見她眼神有點閃爍，眼珠子轉了好一會，最後定在地毯上，好像被那繡樣引了似，終於有些囁嚅地開口請求:“令，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說說看。”重活一次，章令再也不把土地公當典範了，不管做得到做不到，只要家人一說，就有求必應。

章家大姐很快地說道:“你幫我去跟媽說，我今晚要外宿，不回來睡！”語速極快，像是生怕沒說這樣快的話，就沒勇氣說了。

喀噔！這個要求令章令心中一震，突然想起了上輩子一件不好的事，關於大姐的，而且，似乎，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發生的…

章令深了口氣，小心地問:“為什麼要外宿？是學校有活動嗎？還是你跟同學約好出去玩？”

“這倒是好藉口，但媽才不會輕易相信，她會要我出具證明的！我可變不出來，胡亂編的話，媽會很嚴格去查證的。老媽說我的信用已經破產了，現在啊，大概只有你說的話，她才會毫不懷疑地相信。”說完，還滿是嫉妒地瞪了妹妹一眼。

自己把信用揮霍光了，怪誰？章令心中翻了個白眼，想到大姐從國中時就常亂請事假、病假出去玩，直到請假天數過多，多到導師找上門關切，爸媽才知道大女兒幹出這種事.後來又發生了許多次這樣的事，誰還肯相信她啊？

“只要你有正當的理由，媽都會允許你外宿的，不必經由我。”章令看著姐姐心虛的眼，淡淡說著。

“我當然有正當的理由，可是媽媽一定不接受！我都二十歲了！哪個二十歲的女孩子，沒有自己的隱私啊！我這算成年了是吧？其實媽媽不應該再把我當小孩看的，我可以負責自己的人生了！”

“姐，可以說說你今晚想做些什麼嗎？”不理會大姐喋喋不休的抱怨，章令只問她想知道的。

“哎啊！你小孩子不懂啦！”邊說邊拍了章令一下，力道沒控制好，差點沒將章令給拍趴到地下。

章令忍不住著肩膀，有些無奈地望著大姐。

章大姐臉紅一笑，一手環住妹妹肩膀，悄聲在她耳邊道:“我跟你說哦，我有一個男朋友，是體育大學的運動健將，上個月認識的。他約我——哦，還有其他人，晚上去pub玩通宵。那pub是他叔叔開的，安全沒有問題，到時大家當然就跳跳舞唱唱歌喝喝酒什麼的，會玩到凌晨三點，到時太晚，回家吵到爸媽就不好了，所以大家決定到我男友家擠一擠，他家房間很多的，一點問題也沒有——”章大姐的話沒有說完，章令也沒有制上她，但在章令嚴肅的目光下，章家大姐就是愈說聲音愈小，最後自發閉嘴。這是一直以來，章大姐極度心虛時會有的表現。

“姐，你知道…或著，你期待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事吧？”

“什、什、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什麼期期期待的…”

“你準備好保險套了嗎？還是已經買好避孕藥了？”章令很直接地問。

章大姐轟地，臉上一片血紅，紅到不能再紅，幾乎要發紫了，顏再深一些，恐怕就得因為腦溢血送醫急救了。

“你在說什麼啊！令！你才幾歲啊？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羞不羞啊你！我都不敢聽了！你怎麼這樣開放啊！”搗臉，聲音細小得像蚊子叫。

“如果今晚無論如何你都一定要出去——就算我不幫你。那麼，請你至少要做好萬全的避孕措施。”

“章令！”章雅不知所措地叫著。

“與其忙著害羞，我認為我說的事更值得你重視。”

“你還說！你怎麼還一直說？我的天啊，別提了行不行？我又沒下定決心，事實上也不一定會發生你猜測的那件事啊，我不一定…”碰碰！兩聲大力的敲門聲傳來，然後是小妹章秀的聲音:“大姐，有你的電話，你房間的電話在響了！快去接。”章大姐正需要一個脫身的理由來躲掉眼前尷尬的景況，聞言連忙跳起來，直往門口衝，叫道:“來了來了，我馬上回房接！”章令當然不可能任由談話就到此為止，於是也跟著起身，追著大姐的腳步，往她的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