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智阻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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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學武和孫發生來到八角井畔，鑽進龍王廟邊的竹林，走進了盛狗兒家的草屋。

屋裡已經吵得亂作一團，一個滿臉橫的山裡漢子正在那裡挽袖子擼胳膊，似乎馬上就要動手行兇。另外幾個山裡小夥則手持，準備群毆，屋裡的氣氛緊張得充滿了火藥味。

盛狗兒手持兩把菜刀，圓睜雙眼，把盛枝護在身後。他的身邊蹲著那隻兇猛的黃狗，吡牙裂嘴作勢撲。看樣子，誰想從這屋裡搶走盛枝，不斷腿也得掉只胳膊，說不定還會掉一條命。盛大伯老兩口瑟縮在屋角，嚇得全身發抖。

“怎麼？要搶人麼！”蘇學武面無懼地跨入屋中，國字臉蹦得緊緊的，憤怒得腮幫子上的直髮顫。站在那夥山裡人面前，尤如一座鐵塔。

“林，放下菜刀。民兵已經包圍了這片竹林，他們誰也跑不了！”孫發生誇張地說。

盛狗兒緊張地說:“民兵不會亂開槍吧？他們可是我舅家的親戚啊！”孫發生說:“有人敢行兇民兵就開槍抓人！你們還不放下手中的兇器，民兵打傷你們活該！”那夥山裡青年人慌忙把手中的全都扔出屋外，紛紛退了一步。

滿臉橫的漢子不服氣地問:“你們是誰？為什麼來管我們家的家務事？”蘇學武嚴正地說:“我是鎮上的民兵連長，姓蘇！你們強搶民女，正該我管！你是什麼人？從哪裡來？來幹什麼壞事？說不清楚就抓起來！”孫發生說:“趕快坦白待！要打架，蘇連長一個人就可以收拾你們，讓民兵都捆起來！”山裡漢子說:“蘇連長，我們真的是一家人！我叫鄧銀成，狗兒他娘是我親姐姐，不信你們問她嘛！我們是來找姐姐、姐夫商量娃娃的親事的。”蘇學武問:“大娘，他說的可是實話？”盛大娘不再害怕了，說:“是實話！可女兒不願嫁給她表哥！”孫發生說:“人家不願意嫁，你們就想搶人！是不是？”鄧銀成哭喪著臉說:“姐姐，外甥女嫁回舅家天經地義，你們不應該不守老規矩嘛！”盛枝說:“舅舅，解放前的老規矩，你敢拿在新社會來用？那是犯法的！”蘇學武笑了:“枝，他要搶你回山上，你還認他舅舅呀！”盛枝說:“蘇大哥，親戚總歸是親戚！誰讓我媽是人家姐姐呢！”蘇學武說:“鄧大叔，讓你那幾個娃娃坐下來，聽我給你們說。山裡人娶媳婦是不容易，但也不能禍害自己的親侄女啊！你們殺氣騰騰地來千里鎮搶人，明顯是違法行為！倘若出了血事故，你們全都得坐牢去！我手下一百多民兵，派出所還有民警，你們有誰能跑脫？聽我的！男子漢大丈夫應該頂天立地，決不做昧良心的事！更不做對不起表妹的事！對不對？”一個長得壯的山裡小夥站出來，大聲說:“老伯，我不娶表妹了！哪怕打一輩子光！”孫發生鼓起掌來，笑著說:“好漢子！我賭你將來能找一房好媳婦！你們信不信？”鄧銀成垂頭喪氣地說:“誰肯往深山裡嫁啊？你別逗我兒子開心了！”蘇學武說:“大叔，你不信我信！國家開展三線建設，大龍山正在開鐵礦建鋼廠，明天我就要帶著你的侄兒侄女和民工們進山修公路了。馬上還要招很多工人，讓你的兒子侄兒們都參加工作，到外邊去闖闖世界，找一個媳婦兒有什麼問題？”鄧銀成驚喜地問:“蘇連長，你說的可是真話？”蘇學武說:“大叔，我騙你幹什麼？那麼大的三線建設工程，要多少人才幹得下喲！我不過領了街上的閒散勞力先走一步，說不定你這個四十多歲的人也會被招去幹幾年呢！”鄧銀成臉上終於有了笑容，說:“好！蘇連長！我聽你的！從今往後決不再做違法的事！姐姐，姐夫。我們這就回山裡去了，侄兒侄女出門當民工了，你們閒了就來山裡走走。親戚仍然是親戚！不要為今天的事傷了情。”盛大伯說:“銀成，天亮了再走嘛！要不，玩兩天再回山吧！”鄧銀成說:“不了！姐夫。改天再走動吧！我們走了！”山裡人直，果真說走就走。蘇學武、孫發生、盛大伯三人一直送到上街水巷口，看著鄧銀成一行人走向對街的巷子，那裡有一條路直通後山，十數里外也是大龍山的一條支脈。

回到盛家，盛枝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撲進孫發生懷裡，泣著哭了起來。

蘇學武笑著說:“找到發生哥當靠山，不理蘇大哥了麼！”盛枝噗茲一聲笑了起來，盈盈地走到蘇學武跟前，彎下福了福說:“蘇哥哥，不是你來撐，我舅是不會輕易放手的！妹子欠你的情，後一定會報答！”蘇學武說:“算了算了！開玩笑呢。你們趕快收拾行李吧！九點鐘要上車呢。”盛大伯說:“蘇家老大，大伯也要好好謝謝你！你們不來，我們一家子就全完了！”蘇學武說:“大伯，客氣話不說了。快給兒女收拾行裝吧！能給他們帶的多帶上點，民工在工地上可苦著呢！三弟，我們回去吧！”夜已經很深了。這是蘇學武和孫發生離開千里鎮，離開家鄉的最後一晚。一彎新月依舊掛在空中，滿天的繁星星光燦爛。二人出了水巷口進入街上，孫發生說:“不知我蘇大伯最近看沒看過天象？他老人家說劫運已經到了，不知會牽連誰？我們哥倆明天要走，我不放心！”蘇學武說:“你老伯和我爹近兩年都不會有事！你放心吧！倒是你自己，一個何秀蓉，一個趙老二還不算，這裡又有個小枝，將來看你怎麼辦！”孫發生說:“學武哥，三個誰都不是適合我的人！或者應該反過來說，我並不適合她們三個。好在大家都還小，又都是民工，誰知道長大後生活會是什麼樣？人又會是什麼樣？反正我肯定一直跟在大哥身邊，有你幫我作主呢！”蘇學武說:“我倆還不知道能在一起待多久呢！駱書記不會讓你老在工地吃苦的！大哥希望你能青雲直上，最少也是待在機關裡工作，那樣我才能放心！說真的，配得上我兄弟的我看只有大龍山裡的司玉梅。只不過，情這東西連我也搞不懂。”孫發生說:“大哥，你與小月姑娘不是相愛之極麼？怎麼說不懂情！”

“月兒是老天爺送來給我的！我還沒想好怎麼追人家呢！一拉手就成了！你說怪不怪！”

“大哥，小月姐姐不光是來報恩，一準是在山上就愛上你了！她眼光不錯呢！”

“也許是吧！月兒朗單純，心直口快。我算是撞了大運，今生決不負她！”

“還說不懂情，大哥，天上的月亮聽著你的情話呢，它會告訴小月姐姐的。”

“但願吧！月兒真的如同這彎新月般一樣的皎潔，一樣的神聖，她的那顆心明靜得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有這樣的女子為終生伴侶，大哥這輩子滿足了！”

“哈哈！大哥在作詩呢！一首寫給小月姐姐的情詩。”

“不許取笑大哥！我哪裡會寫詩？說的都是實實在在的心裡話！月兒當得起這個讚譽！”

“當真是生於書香門第，大哥經常有這樣的即興發揮，令人拜服！三弟絕無虛言！”

“好了！到家門口了，趕快睡一覺吧，明天早點起來！”

“是！大哥。你也趕緊回去吧！”孫發生走進了通道，剛想打開家門，卻被人一把抱入懷中，嗅到了那悉的母愛的氣息。他知道抱住自己的是何大嫂，這是她第一次主動上門來找他，心裡不由得十分動。

兩人輕輕地走過通道，進了何家小院。何大嫂閂上院門，拉著孫發生進了屋。

何秀蓉姐弟全都已經睡。燈光下，何大嫂穿著一件花布襯衣，似乎心打扮過自己，美得令人目眩神。大上鋪著新的單，上面也是新的花布被子，花布枕頭，尤如一張新婚用的。何大嫂拉了孫發生坐在邊，輕聲說:“三弟，上吧！大嫂帶你睡一回新。”孫發生脫衣上，鑽入何大嫂懷中，雙手抓住她的凸，竟然沉沉入睡。

何大嫂當然無法入眠。她抱著這個幾乎是從小抱到大的男孩，心裡百集。也許，她又要像回憶何大哥那樣回憶這個男孩了。何大哥與自己生育了一女二男，兩人在一起時總愛做那件事情，每一次都似乎歷歷在目。而這個男孩卻沒有碰過自己的身子，要不要讓他在睡夢中碰自己一次呢？她的手已經握住了他的私器，情緒已經亢奮起來。但是，她終究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