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好心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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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書記侯大明的辦公室。江抗美和侯大明正為付陽的事情起了爭執。
江抗美說:“愛屋及烏,我知道你不願得罪付鼕鼕,但付陽登記個名字還公開要人家東西,見女孩子便亂摸亂抱,還糟蹋了一個,群眾的反映太強烈了!不撤真的不行!”侯大明說:“我已經批評他了,改過便行了嘛!”江抗美說:“問題是人們不來報名,十天招不滿名額,你怎麼向縣委待?”侯大明說:“姑,你下去做點工作行不行?你是招工辦主任呢!”江抗美說:“在付陽眼中,我這個招工辦主任只是個擺設罷了!”侯大明說:“再等兩天!他要是不知好歹,你要撤就撤!”江抗美說:“這可是你說的,只要再有人來揭發,付陽就得滾蛋,不能讓這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甚至於影響到你堂堂公社書記的前程。”侯大明笑著說:“離開你的前程我可不要,給個縣委書記也不幹!”江抗美說:“瞧你那點出息,升了官什麼樣的女人找不著?我可不想你擋著我的路!”侯大明說:“只要出機會,我會讓你超越我,青雲直上!那時候,我想擋你都擋不住。”江抗美受到動,鑽近了侯大明懷中,二人相抱著狂吻起來。
“啪啪!”有人在敲門。江抗美條件反般坐回辦公桌後。
侯大明走過去打開門,見進來的是蘇學武和孫發生,問:“你們報過名了麼?孫發生,公社文書你都不當,偏要當民工,你錯過了這麼難得的機會,將來一定會後悔。”江抗美說:“一年左右的時間發展你入黨,以後升秘書,升副書記、書記,前途遠大啊!”孫發生說:“謝謝兩位領導的關心。不過,現在我要揭發的是付陽,他利用招工登記的職權,占人家姑娘的便宜。誰不如他的意,他就不給人家登記,這種人必須撤換。”侯大明說:“揭發人要有證據,空口無憑可不行!”孫發生說:“何秀蓉報名時橫遭汙辱,付陽不達目的不給人家報名,我們求情都沒用。”侯大明說:“這傢伙真不像話,你們放心,何秀蓉的名我會親自給他報,決不會不招!”孫發生說:“她還有個弟弟何平,快十六了,也要求去當民工。”侯大明說:“小是小了點,不過,想去的都讓他們去!”蘇學武說:“謝謝侯書記,千里鎮的老百姓會你的。”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這回進來的是侯家寨的侯小月。見蘇學武和孫發生都在屋內,不由得詫異地問:“咦!蘇大哥,你們怎麼在我哥這兒?”蘇學武笑著說:“小月姑娘,我們在向侯書記報告工作呢。”侯大明說:“好了!你們說的事我一定辦到,回去等消息吧!”蘇學武和孫發生對侯小月笑了笑,出門而去。侯小月想說些什麼,沒來得及開口。
江抗美把侯小月拉坐在自己身邊,笑著問:“小月妹妹,你怎麼認識這兩個人的?”侯小月說:“蘇大哥他們前些子進大龍山彈花,發現我老伯犯病昏死在楓樹下,千方百計救活了他老人家,又揹他走了幾里路,送回家中。老伯不讓他們走,蘇大哥採藥,孫老三護理,硬是治好了老伯的肺氣腫,老伯說他們是救命恩人,要我和哥哥記住人家!”侯大明說:“哎呀!剛才沒留蘇兄弟兩人坐,太失禮了!”江抗美說:“這不怪你!不知者不罪麼!月兒,你來找侯書記有事麼?”侯小月說:“老伯說他身體已經好了,攆我出來找工作。剛才經過你們的招工辦,剛進去問了一聲,那個傢伙就把人家抱住了。我給了他一巴掌,這才跑出來!”侯大明氣得七竅生煙,說:“這個付陽真是狗膽包天,月兒,哥哥馬上撤了他,給你出氣!”江抗美說:“書記,你不怕舅母子出來幫姓付的撐?”侯大明說:“都夠得上進監獄的罪了!她不怕移送司法機關,就出來鬧。”侯小月說:“那個傢伙不換不成!連人都不認識就伸手抱,認識的呢?逃得過他的手麼!”侯大明說:“換了付陽,誰在招工辦登記填表呢?總不能讓你這個主任親自去吧”江抗美說:“剛才走的兩個人不是救命恩人麼?他倆誰不比付陽好!用他們準行!”侯小月說:“哥哥,當然要用他們!我也要去當民工的,他們正好給我報名。”侯大明說:“月兒,你不是居民戶口,不能報名!再說,修公路那麼苦,哥哥捨不得你去!”江抗美說:“你的戶口本上有個妹妹費什麼力,糧食關係我會去找糧站,不用你心!”侯小月抱住了江抗美,說:“江姐姐,你真好,小月謝你了。”江抗美說:“月兒,修路真的很苦的!你可要有思想準備!”侯小月說:“不怕!蘇大哥他們一定會照顧我的。給老伯治病的那十來天,孫老三白天黑夜護理老伯,端屎端,煎藥熬湯,又髒又累,卻硬是不讓我換!”侯大明說:“這小子是個好人,我沒有看錯他。行!月兒跟他們去吧!哥哥放心了!”孫發生和蘇學武分開後,興沖沖地前往何家小院。他想讓何大嫂她們早點知道報得上名的事,知道侯大明的表態。免得一家人總是提心吊膽,惴惴不安。
果然,聽到孫發生繪聲繪的述說,何秀蓉不由分說地撲進他懷中,高興得下淚來。
何大嫂則默默地繼續給人縫補衣物,她不能把生活的擔子完全放在女兒身上。從孫發生又出現在何家大院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孫發生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為了這個家,他會毫不猶豫地衝在前面,排憂解難。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習慣把家裡的大事小情與尚未成人的孫發生聯繫起來,似乎他就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她知道這只是自己心裡的一相情願,是這個家的確需要一個男人的原因。孫發生不過是理想的化身罷了。
那一次,她把女兒獨自留在家中,創造出女兒與孫發生單獨相處的機會,忐忑不安地在外婆家待了兩天,才提心吊膽地回到鎮上。家裡卻平靜得不能再平靜,孫發生竟在她離開的那天早上又不辭而別,讓女兒空歡喜了一場。十多天了,當女兒報名當民工受到刁難,似乎不**於人就無法得到工作時,他才又出現在一家人的面前,並且悄悄地解決了問題。她已經知道了孫發生對這個家以及對她的一片真情,並沒有因為她疏遠他而反目成仇。孫發生雖然仍未成年,卻在她心目中樹起了一個男子漢的形象。她如回味與何大哥的初戀般回味孫發生與她在一起的毎時毎刻。他喜歡鑽在她懷裡沉沉入睡,喜歡她摟著他靜靜地坐著。他的純真,他的戀母情結,他的可笑的一舉一動,都讓她刻骨銘心,永遠珍藏在她的記憶裡。這也許不算是愛情,但一定是人世間最為珍貴最為純潔的情。人生獲得一次就足夠了!
現在,何大嫂的心裡已經尤如古井般死水一潭。她知道自己欠了孫發生的情。雖然她才三十多歲,卻絕對不會再談婚論嫁了。因為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人!雖然他只是個孩子。無論他最終娶不娶女兒,他都始終是她最親的親人。
“娘,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何秀蓉坐到何大嫂身邊,問。
“娘在想怎麼犒勞你三叔,他幫了那麼大的忙,總得吃頓飯吧!”
“大嫂,不用!你們記著,鐵牛的名字叫何平,十六了。還有,給他做身衣服,穿得這麼破破爛爛的可不行。”孫發生走出房門,到了院子裡。
何秀蓉追出去,在院子裡一把拉住了孫發生,撲到他懷裡,緊緊地摟住了他的不願鬆開,幾乎是哀求地說:“三叔,不要走行不行?人家想死你了。”孫發生掙扎說:“蓉兒,鬆開手,別讓你娘看見!”
“娘看見怕什麼!我反正早晚是你的人,娘巴不得我們好呢!”
“亂說!哪有這種事!你別害我挨大嫂罵!”
“真的嘛!不信你留下來,我保證讓娘和弟弟們睡外間,我倆睡孃的大。”
“不行不行!我們說好了長大再談的,你不能又變了!”
“好嘛,你就是不喜歡人家,要是娘讓你和她睡,你早就答應了。”孫發生嘆了口氣,輕輕地推開何秀蓉,跑出了院門。
那一晚何大嫂又照例睡不著了。她知道自己獲得了一份萬分寶貴的情,足以支撐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