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走馬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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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支書提任水落風景區管委會副主任的文件上午送到，駱志堅立即與公社書記侯大明通電話，商量安排廖家寨生產大隊支書的繼任人。駱志堅有個預，變動恐怕不只這一處。

侯大明說:“這件事沒想到會這麼快，要不，讓廖光輝先去上他的任，我明天就到廖家寨來。”駱志堅說:“好吧！谷世雄坐車來接人，就讓廖支書去吧，大隊部我讓副職們先看著。”侯大明說:“孫發生不是跟在駱書記身邊麼？讓他守著大隊部，代表我指揮工作。”駱志堅說:“大明，真有你的！好！我同意你的安排，讓孫發生以公社文書的身份管幾天！”電話剛剛掛斷，谷世雄便坐著卡車來到廖家寨，與駱志堅簡短寒暄後，不再耽擱，拉上廖光輝回水落去了。大隊的工作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待的，情況孫發生比誰都清楚，侯大明又是安排他暫時代管，駱志堅又是一心要培養他，於是孫發生便把一個生產大隊管了起來。

下午三點來鍾，小施開著上海轎車來到大隊部，傳達縣委要駱志堅立即回縣的指示。按照組織原則，駱志堅不能向小施打聽究竟是什麼事情，當下帶了陶文舉上車。開車前，駱志堅與孫發生握手告別，鼓勵他大膽工作，嚴格管理，等侯大明前來接他。

儘管客人只剩下孫發生一個，廖大娘依然來為他做晚飯，孫發生要求大娘與他同桌而食。

廖大娘燒了一條一斤多重的魚，煮了雞蛋湯，炒了兩個新鮮蔬菜，吃著十分可口。

孫發生說:“大娘，沒想到才過幾天便應驗了。這種事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廖大娘挾了一塊魚在孫發生碗中，問:“定都定了的事，難不成還會變？”孫發生說:“馬上就有一個運動要來，如果大叔的事再拖幾天，結果就不知道了。”廖大娘說:“你不是說你孃的在天之靈保佑著大家麼！你大叔升了，你也升了，雙喜臨門。”孫發生笑了:“大娘，我這是替大叔守著攤子，等接替他的新支書來。我只是公社見習文書。”廖大娘也笑了:“文書支書，反正都是管事的！還是三兒有出息！”孫發生說:“駱副書記突然回城，不是運動開始，就是三線建設開始，我想去當工人。”廖大娘說:“工人哪有公社文書好！三兒，你千萬不要錯過機會。”孫發生說:“今晚駱書記一定有電話來，我要守在辦公室等電話，大娘，你悄悄找兩個表哥陪我聊天吧，狗哥天福哥都行！一個人守大隊部悶得慌。”廖大娘說:“好吧，三兒。我給你炒了些瓜子花生，你們聊個通宵都行。”然而孫發生整晚上都沒有接到電話。不止駱志堅沒有音訊，連侯大明也沒有打電話來。

一到縣城，駱志堅就來到縣委書記周興光的辦公室，在座的還有地區副專員丁博華，縣長朱玉昆及縣委秘書長田軍。好久不見，大家都起身熱情地握手。

周興光握住駱志堅的手，高興的說:“三線辦公室主任回城，我們可以開鑼唱戲了。”駱志堅說:“真是三線建設的事？我的猜測果真沒有錯嘛！”丁博華說:“心有靈犀一點通，僅憑派車去接你，就能猜到三線去，真有你的。”朱玉昆說:“大家都在等這一天，憑直覺都知道該是時候了。”周興光說:“常委沒到齊，我看開個書記辦公會如何？小田，去拿記錄本來。”田軍說:“書記，我帶的就是開書記辦公會的記錄本。”周興光說:“好！果然肯動腦子，不愧當這個秘書長。丁專員，我們現在開個書記辦公會，擬定明天縣委擴大會的議程，請你列席。”丁博華說:“行！我列席旁聽，對任何決議都投贊成票！”眾人齊都笑了，丁博華的幽默更添加了室內輕鬆的氣氛。

周興光說:“志堅和小田沒有參加地區的會議，我摘要講點神。喬副省長講話的中心就是要抓緊抓好三線建設，讓**他老人家睡好覺！讓黨中央的戰略部署得到全面的貫徹實施。全省的情況都很好，內遷企業進度較快，軍工，航空等重點單位大都隱蔽到達內遷基地。省第二地質勘察大隊在大龍山探測到了大鐵礦，三線建設會戰第二階段的工作將在本地區全面展開。地委吳書記宣佈成立地區築路指揮部，吳書記任指揮長，莫專員、丁專員任副指揮長。指揮部下設三個築路工程隊，第一築路工程隊由貴西、金窩兩縣招收城鎮居民組成。修建從我縣境內省道至大龍山農場的公路。實際路面約六十公里，時間半年。”駱志堅猶疑地問:“農場？給農場修公路？”朱玉昆說:“農場就是大龍山鐵礦，為了保密，所有三線建設項目都用代號表示，不準洩漏。”駱志堅說:“我懂了！今後我也得牢記在心，免得發生無心之失。”周興光說:“據地委指示，第一築路工程隊隊長由駱志堅同志兼任，帶隊進大龍山修路。”駱志堅說:“好啊！我總算又可以幹老本行了，謝謝縣委信任。”朱玉昆說:“先不忙謝！組建隊伍到進山修路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忙得過來嗎？”駱志堅說:“明天開完縣委擴大會，聽聽各公社的介紹，情況便清楚了。”周興光說:“招工的事情會比較麻煩，必須依賴各公社，區鎮。這是一個單獨的議題，既無法制定計劃，更無法下達任務。只能由各公社預報一個數字，實在不夠，再想辦法。”駱志堅問:“參加縣委擴大會的同志都通知到了麼？”田軍說:“會議是擴大到公社書記，百分之八十電話通知到本人，其他的通知到公社秘書。”駱志堅說:“散會後再用電話落實一遍，尤其是那百分之二十。擴大會人到不齊沒法開！”田軍說:“是！我會親自落實，保證百分之百到會。”朱玉昆說:“再接下來就是後勤供應的問題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大龍山不通車輛，糧食、蔬菜都只能用人力運上去，就近的那些公社可能要全盤動員，發動各生產隊的社員來揹。”周興光說:“分兩步走，第一步是用車輛把糧食先運到靠近大龍山的幾個公社糧站，能裝多少運多少。第二步是動員大龍山上的社員群眾下山運糧，能組織馬隊的要組織。蔬菜油也要採取這個方法，如果數量不夠，要先去鄰近縣、鎮以及鄉村採購，而這就涉及到資金的問題。縣財政必須在三線建設專項資金未到位前拿出錢來墊付，否則無法運轉。”丁博華說:“三線專項資金十天內可以到位，三線生活物資全省統一調配，尤其是、油的計劃供應。我們這裡只要有一名縣領導負責與省支重委員會專門聯繫就行。”朱玉昆說:“後勤供應也要有一套專門的班子，由一名副縣長主抓，否則會顧此失彼。”周興光說:“這得把谷副縣長從水落出來才行，反正廖光輝已經到任，由谷世雄來主持後勤這一攤子十分合適。下午他要來開會的，留在縣裡就行了。”駱志堅說:“我同意這個安排！生活必需品的供應，除了全省統一調配的外，本縣還應該進一步挖掘潛力。比方油的供應，決不能每月只有計劃內的那三斤、七兩油。修路是重體力活，糧油不足糧食定量就不夠吃，餓著肚子，路是挖不出來的。”朱玉昆說:“這是個問題。這兩年，每個生產隊都把養豬的任務包到了社員，在完成上調任務後，社員群眾中還有一些多喂的豬可以收購，不過要用議價方式去買，上調的收購價社員吃虧太大，他們是不會幹的。縣裡能否承擔這個價差？糧食也是一樣，社員的餘糧也可以議價收購，事實上，農村的集市上已經有地下易了，我們沒有認真去管。”周興光說:“議價、油、糧食算是一條路子，政府如果不能出面去辦，工程隊可以自己組織採購，以議價的方式供應築路民工。農村市場遲早會放開，我們現在沒必要去幹預！”駱志堅說:“除此而外，棉被、棉衣、棉褲、口罩、手套、鋼釺、大錘、炸藥、雷管、繩索、背籮、撮箕、挑籃、手推車、煤油燈、手電筒等等生產物資的供應也要儘快落實，本縣可以生產的，加班加點地組織生產，三線建設是**親自指揮的，我們必須竭盡全力去幹！”丁博華說:“好！討論得越細越好！明天下午的縣委擴大會上，所有這些都要有答案。”周興光說:“散會吧！晚上各自再想想還有沒有其它的事要在擴大會上討論。原則上，朱縣長主持全縣的常工作。我來主抓與三線建設相關的所有事情。李安國同志負責與省支重委員會的聯絡。同志們，我們肩上的擔子很重，時間很緊，必須勇於負責，抓出成效來。”眾人陪著丁博華在縣政府小食堂吃了晚飯，才各自回家。駱志堅跟著丁博華來到招待所，又談到了深夜，帶幾千人的施工隊進山修路，各方面的事情太多了，他們必須考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