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大幕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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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威地區行署會議室。副省長，省支重委員會主任喬雲雍正在講話。參加會議的有畢威地委和行署的全部領導，就連遠在大龍山燕子巖的丁博華接到電話後也趕了回來。畢威地區所屬六個縣的黨、政一把手，地區工業、通、供銷以及相關科、局、委、辦的負責人濟濟一堂。

喬雲雍正式傳達了中央關於開展西南三線建設的文件，介紹了全省接收的沿海搬遷企業的進度，介紹了三線地區過境鐵路的修建情況，以及省政府關於組建築路工程隊，全面修建礦區公路的決定。喬雲雍說:“同志們，**說，‘三線建設不好，我一天也睡不好覺。’他老人家希望趕快建成一個拖不垮，打不爛的硬三線，為全國的備戰備荒打下堅實的基礎。同志們，我們正處於三線建設的核心地帶，開發礦山，開採煤礦，建設大中型鋼鐵聯合企業，建設現代化的採煤及煤化工企業，建設大型的建材工業，我們肩上的擔子雖然很重，但是十分光榮。能為三線建設貢獻出我們畢生的一切，讓**他老人家睡好覺，是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的歷史史命。因此，我們必須不惜一切犧牲，不計一切代價，拼盡全力也要拿下三線建設會戰。為了保守國家秘密，所有建設項目都一律以代號命名，如0一一系統，0八三系統，青槓林林場，大龍山農場等等。現在，由吳天明同志宣佈成立畢威地區築路指揮部的決定。”吳天明滿面笑容地說:“同志們，省委決定，成立畢威地區築路指揮部，由吳天明任指揮長，莫仲偉、丁搏華兩同志任副指揮長。下設三個築路工程隊，第一築路工程隊完成大龍山至貴西縣煤鎮的三十公里公路，與省道連接，讓機械設備儘快運進山裡去。第二築隊工程隊完成大龍山至黑水縣的六十公里公路建設，其中有一半是五八年修過路的，要充分利用。第三築路工程隊則完成大龍山燕子巖周圍總共三十多公里的礦區公路建設。省支重委員會決定，相關具政府的副縣長或副書記任各工程隊隊長，工程技術人員由省裡統一安排。築路民工在畢威所屬六個縣招收，修完工路就地轉入煤礦、鐵礦或鋼鐵廠當輪換工或臨時工，走出一條亦工亦農，能文能武的社會主義的新型用工道路來。”會議一共開了三天，討論了各工程隊規模，資金和物資的供應，招工範圍和身體檢查，政審方式和批准權限等相關議題。最後決定，每兩個縣招收一個築隊工程隊所需的民工，以連、排、班的方式組建。規定以一個月為限，四月底組建完畢，五月初到達工地。

第一築隊工程隊民工分別從貴西縣，金窩縣招收。兩縣的書記、縣長商定，先招收社會閒散人員，街道居民以及孤兒院的大齡孤兒。每縣招三個連，連、排長由各縣乾部兼任。

行署招待所。吳天明家。吳天明、莫仲偉、丁博華、周興光、朱玉昆都坐在客廳中，一邊品茶，一邊熱烈地議論著築路隊的事。

莫仲偉說:“吳書記，招工的時間很急，但各縣反映下去檢查身體的醫生不夠，怎麼辦？”吳天明說:“這倒是個問題，總不能讓醫院都關門。這樣，由各公社醫務所負責檢查身體。”丁博華說:“這樣不好吧？由公社管這事，招上來什麼人我們心裡就完全無數了。”吳天明說:“不怕！硬規定，哪個公社送殘疾人來他自己接回去安排，築路隊不管！”周興光說:“我擔心金窩縣不足十八歲的孤兒太多，招上來管理會很難。”丁博華說:“難也要管！十五、六歲的孩子不能老待在福利院，與其國家拿錢養著，不如讓他們出來工作，能幹多少幹多少，哪怕工資低一點也行。”吳天明說:“金窩的孤兒幾乎都是大饑荒那年餓死了爹孃的，國家不包養到十八歲不行！我同意老丁的意見，不光招上來，還要編在一起，以利管理。”朱玉昆說:“貴西也有這個問題，不過孤兒要少得多。”丁博華說:“一起解決！不留問題！管理再困難，也必須用好這個機會。”吳天明說:“孤兒問題是我們造成的，我們一定要照顧好他們，以告饑荒死難者在天之靈。”周興光說:“吳書記，沒有問題了。我們明天回去，把下去蹲點的縣領導通知回來，馬上開縣委擴大會佈置工作。爭取儘快組建好隊伍，早進入施工現場。”莫仲偉說:“丁副專員和你們一起去，招工結束後帶你們到工地。我去黑水縣，吳書記坐鎮畢威。總之，三線建設會戰的大幕已經拉開，時間很緊，大家一定要爭分奪秒地完成任務！”吳天明說:“第一築路工程隊所擔負的施工任務很難，工期只有半年。你們一定要克服一切困難，保質保量，按時拿下築路工程。一句話，要學好**著作，尤其是《矛盾論》和《實踐論》這兩篇文章，認真領會神實質，抓好隊伍思想教育，力爭打一個大勝仗！”周興光說:“請地委領導放心，貴西縣幹部群眾一直緊跟**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參加三線建設會戰的決心很足，我們保證是第一支進入工地的施工隊伍。”丁博華說:“好！大家休息吧！明天九點準時出發。”人們都走完後，吳雅從自己的房間內走了出來，說:“老爸，我有話跟你說。”吳天明說:“雅兒，是談省裡那幾所大學的情況麼？”

“老爸不愧搞政治的，料事如神啊！”吳雅與衛子楠、戴宣鳳、白菲在省城待了差不多兩個月。跑遍了省城的大專院校，發現局勢並不如想象中那麼緊張。應屆畢業生都在等待分配，本沒有心思去參加暗中的串聯。外地來的高校學生雖多，活動得不如畢威中學那麼頻繁。四人找到到了北大、北航設在省城的秘密聯繫點，奉命回各自的學校等待命令。由於三線建設會戰全面展開，從上面得到的信息是不得干擾會戰，運動等會戰後期再說。

“雅兒，大學生們難道都鬧起來了麼？不會這麼快吧！”吳天明說。

“沒有！老爸，你別緊張，你的三線建設誰也不敢幹擾！”吳雅說。

“是麼？那就太好了！雅兒，你想和老爸說什麼？”

“說人的事。老爸，你真的以為靠招來的民工就可以建成大三線麼？”

“當然不是，西遷的單位有大量的工程技術人員。將成為會戰的中堅力量！”

“不夠！遠遠不夠！老爸，你們應該去大學招人，把有志於三線建設的大學生都招來。”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請喬副省長出面就行。不過，這樣做會打亂國家的分配計劃。”

“全社會都在支援三線建設，大學也不會例外。老爸，你可以試一試嘛！”

“好！我明早就和喬副省長說，請他出面聯繫。太晚了，睡覺吧！”

“老爸，今年大學可能不招生了，我也必須參加工作，你說我去什麼單位好？”

“桉理應該去大龍山，去築路隊。從基層幹起來。”

“不行！學生代表不讓我離開縣城。只能在城內工作。”

“那就先去支重委員會幹一段時間再說，那兒暫時不用編制。具體工作齊雲生會安排。”

“好吧！我明天先去看看再說。”吳雅回房睡覺了，吳天明看著女兒的背影，心裡十分難受。一個高中生，能幹出什麼？

駕駛員小施開著一臺上海轎車行駛在公路上。這臺轎車雖不是新車，卻是畢威行署特批給貴西縣的，是縣城唯一的轎車，比吉普車要高上一個檔次。

“周書記，你準備讓誰來當第一築路工程隊的隊長？”行署副專員丁博華問。

“當然是駱副書記比較合適。他是工程兵出身，領導修公路正合適。”周興光說。

“對頭，駱志堅當過公安局長，對爆破作業也很悉。”朱玉昆說。

“還真是老駱合適，他蹲點的地方是千里鎮麼？明天能不能回來？”丁博華問。

“我們下午就可以趕回縣城，電話能通知到每個縣領導，由於不能都派車去接，所以大多數人要明天早上搭班車進城，中午才能趕到。”周興光說。

“那就定在明天下午開縣委全委擴大會，傳達中央關於開展三線建設會戰的文件神，全面佈置組建第一築路工程隊的各項工作。我只列席會議，不作發言。”丁博華說。

“哪怎麼行？你是指揮部副指揮長，不能一言不發。權當支持工作麼！”朱玉昆說。

“要不，小施辛苦一點，下午去一趟千里鎮，把駱副書記接回來。開擴大會之前，幾大常委先開個碰頭會，先統一認識。下午的縣委擴大會就好開了。”丁博華說。

“好！先接回駱副書記，問題就解決了一半！”周興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