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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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上逐漸熱鬧起來。雖然上邊還有個鷹頭峰高高聳立，但大龍山的山頂上方圓達三公里多，所以南、北兩個天礦的開掘也在山頂。鷹頭峰仍兀立山頂之上，高達數十丈，直雲霄。

由於礦山領導都在工地上，各處前來觀戰的領導大都真接上了山，用臨時工棚充當的現場指揮所內，此刻已經坐滿了相關的領導。三三兩兩，談甚歡。

林艾婕和郭芳芳擔任臨時服務員，為大家捧上了一杯杯熱茶。

菸的客人太多，敞開的工棚屋簷下冒出藍的煙霧，消失在山風中。

喬大勇、郭鵬、馬天褀級別相似，自然是談論的中心。蘇學武陪坐在旁邊，充當臨時解說員。

苟全才半小時回一趟工地指揮所，通報炮井的裝填情況。現在，他已經是第三次回到工棚，憂心忡忡地說:“各位領導，現在出現的新情況是，據炮井藥室方向計算的定向度達不到設計要求，只有百分之九十。孫發生同志作了一些臨時的修定，並親自下井修改藥室。溫工程師正在繼續測算，一定要把定向度調整到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只是，時間越來越緊張了。”馬天褀說:“苟主任，讓小孫冷靜下來，沉著應對，千萬不可自亂陣腳。”蘇學武說:“老三不是準備了兩個應急方案麼？讓他拿出來參照一下，看看能否節省時間！”苟全才說:“是！我去告訴孫發生，讓他的思路再活一點。”看著苟全才的背影在山石後消失，人們的心裡不由得都緊張起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時候千萬出不得什麼差錯。否則，不僅影響大龍山鐵礦建成投產，而且下馬風還會刮起來。

喬大勇說:“老蘇，按照邏輯，百分之九十的定向度應該不小了。沒有必要臨時修定。”蘇學武說:“可是老三認為馬虎不得，他想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成功。我們只能支持他。”馬天褀說:“科學實驗講究益求，小孫他們是對的。我們再耐心地等一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經快到中午十二點了。有些人的臉上出了焦灼的神。

幾輛板車開上了工地，其中一輛直接停到了工棚邊，售賣中餐的鋼軌聲敲響了。

幾張飯桌被抬進了工棚，每桌都是熱騰騰的八菜一湯。

分管後勤的礦領導是週中國，他說:“喬主任、馬主任、郭主任，讓大家先吃飯吧！兩點鐘撤離，還有兩個多鐘頭呢！不吃飯可不行！”馬天褀說:“那就先吃飯！我相信小孫他們，絕對不會讓我們失望！”話音剛落，宗太華、孫發生、溫工、苟全才一起走進工棚，臉上都是喜形於。

蘇學武問:“怎麼樣？有辦法了麼？”宗太華說:“老三提出後邊四炮增加兩噸炸藥，平均分裝。溫工一算，定向達百分之一百。風險是可能影響後續作業，安全可能降低。”馬天褀說:“行了！世界上沒有完全完美無缺的事物！先把炮放了，下步作業重視安全就行！”週中國笑著說:“吃飯，趁熱吃飯。飯後全力以赴，兩點前完成裝炮作業，三點準時起爆！”蘇學武說:“缺的兩噸炸藥，我們的炸藥庫裡沒有那麼多，安排去拉了嗎？”宗太華說:“現場指揮長已經安排何平開車去林場炸藥庫拉了，我們吃完飯應該就能回來。”週中國說:“要得！老三這個現場指揮長幹得不錯！晚上慶功宴，我敬他一杯。”蘇學武說:“老三呢？讓他到我們這一桌來，中午不能喝酒，喝杯水也行！”孫發生卻早已坐到了司馬文身邊，吃上飯了。聽了蘇學武的話，說:“主任，我在這一桌陪大哥呢！八字還沒有一撇，現在不能高興得太早。”司馬文說:“三弟說得對！爆破作業，以最後結果論成敗。下午三點，方知成功與否。”蘇學武說:“好吧！大哥，有三弟陪你，兄弟就不和你客氣了。”司馬文說:“我和老三好久沒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說，蘇兄弟，你陪客人吧！別管我們！”孫發生吃飯的速度很快，就幾句話功夫，他的一碗飯已經下肚了。他又添了一碗，這才慢慢地與司馬文一道吃起來。菜雖只有八個，量卻很足，味道也十分可口。孫發生不停的往司馬文碗中挾菜。對於這個他從煤鎮小學就一直敬佩至今的讀書人，他只恨不能時常相處在一起，少了許多請教的機會。否則，他相信自己文學上的進步還能更快一些。

司馬文當然也有同。這個好學的小兄弟簡直令人驚喜不斷，只要與他在一起，幾乎天天都能夠到他的變化，他的進步。司馬文一直認為他是他最鍾愛的么妹司玉梅的最好的對象，誰知他卻把她送到了鐵路上，讓么妹英雌有了用武之地，不僅提幹升職，還建立了美滿家庭。對於司馬文而言，孫發生是比親兄弟還親的人。此刻能陪在自己身邊，令人十分欣。

孫發生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問:“大哥，宣鳳妹妹是什麼時候調走的？”司馬文下一口飯，說:“去年九月份。那丫頭臨走前遺憾地說，可惜見不到發生哥一面了。國慶節必須趕到北京去結婚，也請不了他喝我的喜酒。大哥，請你代我祝福發生哥，願他早成家立業，過上幸福的生活。老三，鳳兒對你是很有情的。”孫發生說:“大哥，鳳兒妹妹對我一向都好，可惜，她結婚我連一樣禮品都沒送，太對不起她。”司馬文說:“鳳兒和她丈夫楊健現在在中國駐羅馬尼亞大使館工作，以後要見面真的很難！”孫發生說:“只能遙祝鳳兒夫工作順利，身體健康了。大哥，再添半碗飯吧！”司馬文說:“不用，我吃飽了！老三，其實還有一個人你也很久沒見了，就是你大哥孫桂生。”孫發生說:“的確，我們有三年多沒見了。五一我和艾婕旅行結婚，去煤鎮看看他。”司馬文說:“真的麼！好！大哥為你們高興。你先到貴西，我給你接風后，一道去煤鎮。”孫發生說:“大哥說了算！到時候，我們好好的喝兩杯。”兩人吃完了飯，林艾婕立即端來了兩杯茶。說:“司馬大哥，發生哥不能陪你聊天了。何平已經把炸藥拉來，蘇主任讓他去組織裝炮。”司馬文說:“好！老三，忙你的去吧！五一節，我再好好的招待你和婕兒。”孫發生笑著連連點頭，高高興興地出了工棚。他一口喝乾那杯涼茶，神抖擻地來到炮邊。

付陽見他過來，說:“指揮長，這四炮就給我、興才、中福、何平裝了，保證兩點前完工。”孫發生說:“不行！你和興才哥都已經各人裝了一炮，不能太勞累了！這一炮，我自己幹！”宗太華說:“老三，你是指揮長，應該統管全局，你下了井，其他的怎麼辦？”付陽說:“三兄弟，讓我代表花兒裝一炮吧！她昨晚給我生了個兒子，我不聽從她的不行！”孫發生高興地說:“真的麼！祝賀你，陽哥。好！這四炮包給你們四個，開幹！”

“是！”付陽等四人齊聲答應，奔向山頂中部的最後一組四個炮。

孫發生已經把這四個炮井的藥室修正並加大了，由裝半噸炸藥改成了可以裝一噸。他分別指導四個炮井用電雷管制做起爆藥包，規定毎個藥室必須用三個藥包，一前二後，以保證完全起爆。他並不限於口頭囑咐，到了哪個炮井，都會親自動手參加裝炮。人們對此已經司空見慣，包括宗太華都沒有想到要去勸阻。事實上他也無法去勸，孫發生在四個炮井之間，一百多人熱情參與的工程中鑽來鑽去，見到什麼該說的就說，看見什麼該動手的事情就下手去做，把現場指揮長的職責發揮得淋漓盡致。複雜而又緊張的裝炮過程，在他來來回回的梳理下竟然忙而不亂，足見其既動口又動手的指揮方式的確卓有成效。

林艾婕終於又在人叢中找到了孫發生，大聲地說:“大哥，馬主任請你去一下。”孫發生問:“知道是什麼事麼？我這裡很忙，本沒有時間的。”林艾婕說:“‘金州報’的記者到山上來採訪，馬主任說現場指揮長是你，要你去接受採訪。”孫發生說:“婕兒，你告訴馬主任，裝最後四炮到了關鍵時刻，我不能離開！”他是正確的。電雷管起爆，不光要裝好炸藥，回填炮井，而且還要把電源線全部接通起爆裝置，才算完成了第一階段的準備工作，這中間事關重大，的確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林艾婕只得回去彙報，馬天褀對記者說:“同志們，定向大爆破的確到了最關鍵的階段，小孫同志無法接受現場採訪，對不起！只有另找時間了。”手拿相機的記者說:“馬主任，我能去現場拍幾張照片嗎？”馬天褀為難地說:“小同志，這次爆破作業使用的是電雷管，不知相機電源有沒有影響？”喬大勇說:“馬主任，讓他們照吧！相機閃光燈那點電沒有危險！”馬天褀說:“好吧！小林同志，你領記者同志去，注意安全。”林艾婕答應了，轉身領著那名攝影記者向現場走去。

工地上正在進行最後的衝刺，土石方的回填已經開始。人們穿梭往來，或背或扛，把一筐筐土石從遠處運來，再倒進下邊已經裝好炸藥，正等待回填的炮井。

林艾婕和記者只能站在外邊，無法鑽進忙碌的礦工中。要找到孫發生併為他拍一張照片，顯然並不現實。記者只得拍了幾張現場照片，算是記錄下了這歷史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