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考察種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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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今年的氣候比哪一年都好，白天常常晴空萬里，豔陽高照。一到傍晚則烏雲蔽空，說不定就大雨傾盆。即使傍晚依然還是夕陽斜照，第二天一覺醒來，大地仍在半夜裡被雨水洗了一遍，空氣清新得尤如過濾了一般。於是民諺說:“晚間下雨白天睛，一人做來養十人。”氣候當然是決定一年農業生產成敗的重要條件，但那也要由人的因素來決定。前些年免費過“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結果氣候並不算差，至少沒有大澇大旱，蝗蟲冰雹。結果多地的國民經濟已到達崩潰的邊緣。不僅一亇人幹活養不了十個人，甚至十個人幹活也養不活一個人。可見，天災雖然可怕，**卻是更致命的。七四年夏之，人們雖然不敢公開指責把持著國家要職的那些人，但背後的不滿和暗裡的反抗已經是司空見慣了的。

戴宣發與大多數人不同。他不想指責任何人，也不會批評任何人。但他執拗地做著該做的事，那就是讓老百姓不再缺衣少食，過上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達此目的，發展地方經濟才是一省大員的當務之急。他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觸犯上頭，但他知道不這樣做會觸怒下頭。人民群眾固然極為剋制忍耐，但真的山窮水盡無路可走時，鋌而走險者仍然大有人在。於是，他只好不管上頭了。鑽頭覓縫地發展金州經濟，他把萬斤重擔挑在了自己的肩上。

戴宣發當然不是完人，而且還是一個有著鮮明缺點的人，比如他痴於婚外戀情，讓戴氏兄弟中的一半人投身商界，通過明的角逐大勢聚斂錢財等等。不過瑕不掩瑜，婚外情屬於個人情的範疇，兄弟經商也沒有與他官商勾結。因而並不影響人們對他的崇拜和敬仰。能吃上一口飽飯的金州人，只要拿自己與逃難過來的外省人相比，哪一個不對他們的戴副主任口稱讚？

戴宣發興致地與何天運在田邊地頭一處處地察看。這個生產隊的地界裡有一塊小平原，有幾片丘陵地，還有一半山坡地，由於氣溫偏低，仍然是一年收一季莊稼，收成要看老天爺臉。何天運早在大龍山時就對金州的氣候與農業有過多年的研究，曾經指導過山民悄悄地搞養殖和種植，並且經常享受山民們收成增加後送來的果蔬雞鴨之類。此番有幸來到省經委，分在農業組工作，反而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找了個渴望變革的生產隊作試點，搞特種植和養殖，短短半年多時間，不僅取得了成效，而且形成了規模。戴宣發一邊聽他講解，一邊仔細觀察，知道自己這個老同學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農經專才，心裡已經把省經委農業局局長的寶座許給了他。

戴宣發很奇怪，自己在貴西一中讀書時的這兩個老同學公然一工一農，都是各自領域中的佼佼者。孫發生在鑽研具有有國際先進水平的礦山定向爆破，已經取得了實驗數據，五一前就要成功起爆，一舉建成大龍山鐵礦。何天運卻痴於農業科技，竟然據金州的氣候和地理條件搞出了特種植與養殖。兩個都是金州不可多得的專家級人才，今後必將為自己發展全省經濟作出顯著貢獻。遺憾的是，孫發生始終不願意走出大龍山，無法像何天運一樣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否則，貴西三傑入主金陽，絕對會成為歷史中的一段佳話。

兩人來到一段淙淙淌的山溪邊，何天運摘了幾個鮮紅的草莓，在清澈的溪水中沖洗乾淨，捧到了戴宣發的面前。這表明，他過去對戴宣發的種種成見，已經一掃而空了。

戴宣發吃著鮮美甘甜又略有酸味的草莓，突然發覺這味道自己十分悉。細細回想之下，這才翻出了兒時的回憶。故鄉洪豐的田間地頭，那時候到處都長得有野生的草莓，不過個頭很小，鄉親們都喊作梅梅。味道與種植的一模一樣。不過，野生草莓中伴生著一種顏更為鮮豔的蛇梅，不少人誤吃之後輕則中毒入院，重則一命嗚呼，家長一再告誡小孩，千萬不可貪吃。

何天運見戴宣發陷入沉思，便不再打擾他。將草莓全部放入他的手中，轉身進入一塊蔗田。把甘蔗這種熱帶植物引進到高原來，也是他的大膽實驗之一。

蔗苗已經出齊，在陽光下一片蔥綠，泛著誘人的光澤。

戴宣發的目光也被引過來，他一邊吃著草莓，一邊走進了蔗田。

他彎下，撫摸著綠的蔗苗，臉上盪漾著滿意的微笑。

他沒法不滿意。在那種動不動上綱上線的政治背景下，他的老同學何天運並沒有參加政治搏弈，而在專心致志地從事將改變金州農業種植習俗的科研工作，這是何等的值得尊重。

戴宣發走過去，緊緊地擁抱了自己的老同學，不用說一句話，僅用眼神的，就知道這一刻雙方的思維方式完全一模一樣。往後，他們有的是合作的時間和空間，因為，改善和提高金州人民的生活水平，已經成為他們的共同心願。

小溪的另一頭，幾名生產隊的女社員正在溪水中洗草莓，她們把半竹籃鮮紅的草莓送到馮雪蘭和女秘書們的面前，嘻嘻哈哈地吃成一團。

戴宣發看到了這一幕，心裡由衷地高興。他心裡想，蘭兒如此輕鬆，莫非已經構思好了特農業考察報告怎麼寫了嗎？從郊區公社這個生產隊的實驗結果看，這個報告應該很好寫。取得了什麼成就，還存在哪些問題，需要各級政府怎麼支持，特農業在金州的光明前景。等等。

或許，請何天運代寫一篇調查報告也行。他從始至終參加和領導了種植實驗，應該最有發言權。

戴宣發說:“天運，這次種植實驗有文字報告嗎？如果有就不用再安排人寫了。”何天運說:“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吃中午飯的時候給你過目。”戴宣發說:“好！那樣就省事了。下午的現場會，你要作報告。”何天運乾脆地說:“行！我們回去吧！該吃午飯了。”生產隊的小二樓下有個小食堂，正好能做兩桌人的飯菜。中午飯以農家菜為主，蒸臘、辣子雞、炒鱔魚、炒青菜、以及沫辣椒蘸水豆花。雖不豐盛，卻很實在。

戴宣發吃得很過隱，農家菜新鮮，實惠，既不鋪張費，又能吃飽吃好。

飯後，戴宣發被帶到二樓的一個房間休息。

屋裡陳設簡單，一張小方桌，一把竹椅，兩條長板凳，一間單人，被褥單很乾淨。

他本想看一看戴宣發給他的那疊稿子，但疲倦襲來，便合衣躺到了木上。

正要糊糊地睡著，他突然發覺，有個人坐到了他身邊。

他睜開眼睛，看見坐在沿上的人是馮雪蘭，問:“你怎麼不午休？沒你的房間麼？”馮雪蘭身穿白的確涼襯衣，高聳的部幾乎頂開了前的扣子，能看見裡面深深的溝。見戴宣發凝視著她，便笑著說:“我睡不著，來請教首長考察報告怎麼寫。”戴宣發說:“不用你寫了，我那老同學早準備了一篇，省了我們的氣力。你去歇一會兒吧！”馮雪蘭倒在了他身上，說:“別睡了！好久沒在一起，人家想你了。”戴宣發說:“這裡人多眼雜，稍有不慎，我倆在農民心中的美好形象就全完了。”馮雪蘭說:“這樓上就我們兩個人，陳隊長把上來的樓門鎖了的。你就是鬧出再大的動靜，也不會有人聽到。”戴宣發笑著說:“你這是在誘惑首長，我偏不中你的美人計。”馮雪蘭解開襯衣的扣子，除去天藍的罩，一對圓潤光潔的凸出現在他的眼前。她勝利地笑著說:“承認我是美人了吧！這下子，你想跑也跑不了啦！”戴宣發只得坐起身來，伸手把她抱入懷中，說:“為防萬一，中午就別幹那事了，有時間再說。”馮雪蘭說:“那就是晚上，直接去飛山街。”戴宣發說:“好吧！你這個死人不要命的蘭兒，晚上看我怎麼蹂躪你。”馮雪蘭笑靨如花地說:“悉聽尊便，反正人都是你的了，想怎麼擺佈都由你。”戴宣發右手著那依然堅的凸，嘆地說:“這麼好的身子，將來不知道便宜了誰。”馮雪蘭說:“我本不想結婚，一輩子當你的地下情人。”戴宣發說:“別胡說八道，去那邊就開始談朋友，年前就辦喜事，成立家庭。”馮雪蘭警覺地說:“大哥，你安排我上哪邊？怎麼不和我商量？”戴宣發說:“幹部任免，我只能和喬老爺子商量，他老人家同意就行！”馮雪蘭著急地說:“老大，到底怎麼安排的？你想急死人啊！”戴宣發說:“省革委副秘書長，副廳局級幹部。”馮雪蘭說:“那還不得離開你了嗎！我不幹！”戴宣發說:“不幹不行，明天上午常委會討論通過，上任去吧！”馮雪蘭說:“上任就上任，反正你休想甩了我。”戴宣發在她的臉上親了親，說:“不會甩你！不過，年前必須嫁人。”馮雪蘭賭氣說:“嫁就嫁，只要是個人，肯要我，我就嫁給他。”戴宣發說:“還是挑一箇中意的，畢竟要一輩子生活在一起。”馮雪蘭的小口堵住了他的嘴，兩個人情一起，相互緊抱著，不願鬆開。

小木吱吱吖吖地叫了起來，似乎承受不了太多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