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親疏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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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慶功宴，孫發生被林艾婕挽著胳膊，走向她的單身宿舍。

他只來得及與喬大勇打了個招呼，對方目送著他被拉走，只是點了點頭，臉上還帶著笑容。

孫發生雖然喝了不少酒，卻並沒有喝醉。他本來想跟蘇學武他們多聊一會兒，但林艾婕如影隨形地跟在身邊，什麼都聊不成，他只得與她離開了眾人，走入夜幕之中。

夜空，繁星滿天。有山風輕輕地拂面而過，令孫發生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艾婕，我們應該和蘇大哥他們多坐一會兒的！”孫發生噴著酒氣說，“不行！**一刻值千金，我不能不抓緊！”林艾婕態度十分堅決，半點也不肯讓步。

“可是我看學武哥好像有話要對我說，我應該問一問他的。”

“三哥，工作上的事可以明天再說。現在的時間屬於我們私人所有。”

“小林，你忘記約法三章了麼？在我的字典中，工作是不分時間地點的！”

“我知道！可是今天特殊嘛！你看，那麼多姐妹和你擁抱，我當然想多有一點時間親熱的。”

“原來你注意到這一點了，你知道嗎？她們都是我的姐姐妹妹，有的比親人還親，大庭廣眾之中抒發一下動的心情，十分正常。”

“大哥，誰說不正常了？我是說，你晚上的時間總該屬於我了吧！”

“整個晚上不可能！艾婕，我們還沒有結婚呢！怎麼能住在一起？”

“傻哥哥，誰要你的整個晚上了？在一起待到12點，總該可以了吧？”

“好吧！人都被你綁架了，還不是得由你說了算。”林艾婕勝利地笑了，這時已經走到了女工宿舍，她挽著他上了二樓，在一間房門前，她打開了門鎖，拉亮了電燈，返身關上了房門。

孫發生是第一次走入這個房間。他覺得屋內整潔異常，散發著淡淡的幽香，令人心醉神。

林艾婕讓孫發生坐上，他卻不幹，坐到一張板凳上。下山後沒有洗澡沒有換衣服，他怕髒了她潔淨如新的單。

林艾婕給他泡了杯茶，說:“發生哥，你喝著茶，我換一下衣服。”孫發生接過茶杯，說:“換啥子衣服嘛！就這麼坐一會，說說話得了！”林艾婕說:“要不了兩分鐘，人家習慣了，不換不舒服！”她當著孫發生的面，開始脫衣解帶。孫發生閉了眼睛，轉過身子，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

林艾婕換上一襲天藍的真絲睡衣，身材更顯得玲瓏剔透，凸凹有致。她轉到孫發生面前，笑著說:“連我換衣服都不敢看，還說睡過女人，大哥，你出破綻了！”孫發生睜開眼睛，說:“非禮勿視！我可不是花花公子，專門獵豔偷香。”林艾婕坐到孫發生身邊，伸手抱住了他，說:“哥，抱住我，現在你想幹什麼都可以！”孫發生說:“艾婕，我們不能亂了禮數。有些事，該做的時候才能做！否則會留下不好的記憶！”林艾婕說:“三哥，你太呆板了！美當前，你當真一點兒也不動心嗎？”孫發生說:“妹子，我們說點別的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去談很長時期以後的事情？時間費了！”林艾婕洩氣地說:“兩個戀人在一起，不談情說愛，還能幹些什麼？”孫發生說:“談大龍山，談金州省，談全中國全世界，談天下大事，話題多得很啊！”林艾婕說:“談這些太象了。還是劃個圈子，比如談文學，談歷史，談音樂，或者能談下去。”孫發生說:“好啊！你是大學生，只要不出題考我就行！先談文學吧！”

“砰！砰！砰！”外面有人敲門。

林艾婕詫異地說:“誰呀？這麼晚還敲門。”說是說，她還是走過去打開了門鎖。

門一開，郭芳芳便一腳踏了進來，笑著說:“發生哥，你不去我的房間，跑人家這兒來幹什麼？”孫發生說:“芳兒，不要鬧了！快回屋睡覺去！”郭芳芳說:“不！連大伯父都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你卻來了別人的房間，我豈非很沒面子？”孫發生說:“芳兒，小林是馬主任介紹給三哥的女朋友，你別搗亂好不好？”郭芳芳說:“我還是戴大哥介紹給你的女朋友呢！不信！打電話去金陽問問他！”林艾婕笑著說:“芳芳妹子，別說笑了！你小三哥五、六歲，怎麼可以談得來嘛！”郭芳芳說:“是嗎？我可不信！不如我們三個座談一番，誰談不來誰退出！可以嗎？”林艾婕說:“好啊！剛才發生哥提出談文學，我們就談文學吧！”她以為，郭芳芳只不過高中畢業，她能讀過多少文學作品？還不是幾下子就被難住了。

郭芳芳笑著說:“可以啊！文學是啟迪人心智的法寶，可惜現在能讀到的好書不多，也沒有人敢出來倡導人們讀書，我讀得就更少了，能談多少算多少吧！”她似乎沒有底氣，然而放的卻是煙幕彈。她從小就受父母的影響，讀過家中所藏的很多書籍，來到貴西后，又如魚得水，在大伯父郭天增家發現了大量的書籍，於是邊讀高中邊看古今中外的文學作品，早已滿腹經綸。她愛讀書，實際上也是受了孫發生的間接影響，因為姐夫一家人經常誇孫發生讀的書多，知識十分豐富，所以才做出了不平凡的事蹟。這不僅引發了她的好奇心，而且讓她產生了追趕他的興趣。

林艾婕當然不知道這一切，所以高興地說:“讀過什麼書就討論什麼，對大家都公平！”孫發生對郭芳芳也不甚瞭解，以為她人年輕，斷不會讀過多少書，決定在關鍵時刻幫幫她。

郭芳芳說:“最近讀過普希金的一些詩集，始知十四行詩始於俄羅斯文學，倒是出乎意料之外。”林艾婕說:“普希金是俄羅斯文學的泰斗，但俄羅斯文學的集大成者卻是另一個人，他是誰？”孫發生笑著說:“艾婕，這樣問不準確！俄羅斯文學歷史久遠，中國人公認的只有高爾基、奧斯特洛夫斯基。果戈裡呢？陀斯妥耶夫斯基呢？托爾斯泰呢？哪一個不是赫赫有名！”郭芳芳說:“林姐姐指的可能是托爾斯泰，絕對不是高爾基。可惜，我沒有找到託翁的書。”孫發生說:“以後一定找得到的，世界文學名著，俄羅斯佔有很大篇幅。”林艾婕說:“其實，維克多。雨果才是我心目中的神，他的《悲慘世界》賺了我許多眼淚。”郭芳芳說:“我最喜歡的還是《巴黎聖母院》，太悲壯！太人了！”林艾婕說:“法國文學中，我喜歡的還有《基度山伯爵》，那是另一類不同風格的作品。”郭芳芳說:“林姐姐，《茶花女》也是很好的書，讀來不忍釋手。”林艾婕說:“所以大仲馬說，他最好的作品是他的兒子小仲馬！說兒子的成就超過了他。”郭芳芳說:“了不起，姐姐連這個都知道。”林艾婕說:“妹妹，看來你也是讀了不少書的，我們打個平手，所以誰也不用退出！究竟該怎麼辦，留給你孫哥哥去作決定吧！”郭芳芳其實已經對林艾婕產生了好，她雖然渴望得到孫發生的愛情，但年齡差距在那裡擺著，硬要孫發生選擇自己難度很大。於是說:“不用了！姐姐與發生哥很相配，我選擇退出！不過我仍然在等待機會，如果姐姐不珍惜自己的幸福，離開發生哥，我會毫不遲疑地嫁紿他！”林艾婕說:“絕對不會！妹妹，你放心尋找自己的另一半吧！”郭芳芳拍了一下腦門，說:“哎喲！我差點忘掉大事了！孫哥哥，我聽蘇主任提到了定向大爆破作業方案，那顯然是要由你們技術室去寫的，不知你安排沒有？”孫發生看了一眼林艾婕，說:“方案和報告不是在你那兒麼？還沒有打出來麼？”林艾說:“對不起，三哥，這兩天太忙，還沒有打出來。”孫發生說:“看看，誤事了吧！我以為，有了約法三章，你會看重我代的事情，誰知沒用！”林艾婕說:“是我不對！我現在就去打字，就算打到天亮，我也要先把方案打出來。”孫發生說:“也只有這樣了。不過，文字、圖表太多，這幾個小時怎麼也打不完！”郭芳芳說:“我可以幫忙的，礦辦不還有一臺打字機麼？分一半給我打就是了！”孫發生說:“礦辦那麼遠，黑燈瞎火的，你怎麼過去？”林艾婕說:“我們先到技術室，分一半文字出來，你再送芳芳去礦辦！在那兒陪著她打字！”郭芳芳說:“姐姐，讓孫哥哥陪我，你能放心麼？”林艾婕說:“聽天由命了！從這件事看，反正我都配不上孫三哥，成全了你們也好！”孫發生說:“走吧！別自怨自艾了！兩個人相配的首先是心！只有心靈相通，才能珠聯璧合！”三個人出了女宿舍樓，向技術室方向走去。夜幕中，一隻手電筒刺透了黑暗。

從技術室出來，路上只剩下兩個人。郭芳芳挽著孫發生的胳膊，一聲不響地走著。

孫發生說:“芳兒，文字上的事你有把握嗎？”郭芳芳說:“**不離十。孫哥哥，放棄了你，我是不是太傻了！”孫發生說:“芳兒，你做得很對！情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必須看準！”郭芳芳轉過身，鑽進了孫發生懷中，帶著哭音說:“可是我心裡很難受！孫哥哥，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