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再訴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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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大勇哈哈大笑，從炮中退了出來，說:“都說孫發生同志冰雪聰明，果然一點不假！”孫發生也笑了，說:“喬組長醉翁之意不在酒，原來是為了孫某調工作而來，謝謝！”喬大勇說:“從當前的情況看，礦山定向大爆破這麼技術含量高的工作果然難不倒你，也離不開你。但礦山建成投產之後呢？再也沒有離開了誰就辦不成的事了吧？相反，省經委剛成立，急需你這樣的幹部去打開局面。重要絕對不會低於你的礦山建設，可以說英雄大有用武之地！我們真的很需要你，發展金州經濟真的很需要你！我請你三思。”孫發生動地說:“喬組長對孫發生的肯定，是一種勵，一種鞭策。會讓我更加努力地幹好工作，報答領導的關懷。不過，考察組一行是來視察和支持礦山建設的，不可能不幫助解決一些問題。我們還是先談談這個問題。”喬大勇暢快地說:“行！既然有主要工作要辦，當然必須先談！你說吧！”孫發生說:“喬組長應該知道，國營企業在資金的管理上十分嚴格。不僅層層下撥，而且使用範圍很嚴，超出範圍和標準很難核銷帳目！礦山實施科技攻關的項目很多，絕不僅僅定向爆破這一項。但青槓林那邊資金緊張，除了工資之外幾乎給不了幾個錢。省裡能不能給予專項支持，給礦山直接劃撥一筆研究經費，以解燃眉之急？”喬大勇說:“這事我一個人還真定不下來！必須回去請示彙報。不過你放心，我一定向省革委領導直接彙報，要求對大龍山鐵礦的建設下撥一筆專項資金，以利你開展工作。”孫發生說:“還有一件事，聽說外地已經有同時起爆的電管管面市，那對定向爆破作業的成功至關重要，懇請喬組長幫忙一些，使礦山建設少走彎路。”喬大勇說:“這個當然可以答應！據說部隊已經在使用電雷管起爆，我會盡快聯繫。”孫發生笑著說:“喬組長辦事幹脆，作風果斷！孫發生十分佩服！一定努力向你學習，大膽工作，忘我奉獻，為早建成大龍山鐵礦，早出鐵出鋼，建設拖不爛、打不垮的硬三線再立新功！”喬大勇一聽這話，知道殘存的調人希望又很渺茫了。出礦出鐵出鋼都不難，建成三線是什麼時候的事就說不準了。於是說:“小孫，主要問題已經解決，你該說出你的真實想法了吧！”孫發生誠懇地說:“喬組長，謝謝你的器重與厚愛。只是你不知道，從走出家門，踏進大龍山的那一天起，我就發誓要為建設貧窮落後的家鄉獻出畢生的一切！與山鄉不離不棄，長相廝守！說過的話言猶在耳，鄉親們對此也深信不疑，自己又出耳反耳，豈能取信於人？你知道，願意在深山裡忘我奮鬥的人還是有限的，不斷的有人找門路跳出大山去。這個時候，我更應該謹守諾言，言必信，行必果，紿鄉親們做個榜樣！所以，只能辜負你的一番好意！”喬大勇為之動，說:“原來你的出發點在這裡，我只剩下欽佩了！不過，顧婉婷姑娘與你的婚姻大事怎麼辦呢。兩地相隔太遠，生活上不能不受影響。”孫發生只得老老實實地說:“喬兄，其實在婷兒被調去金陽之前，我就已經中斷與她的朋友關係了。她說的一切都不是事實！她是完全自由的！潔白無暇的！完全可以開始她的新生活。我只能在大山裡默默地為她祝福，希望婷兒能遇到一個愛她的好男人！”喬大勇問:“小顧調去省城，多半也是由你導演的吧？”孫發生說:“是我向戴副主任推薦的。這是我第一次求大哥辦事！雖然有私心的成份，卻也真的是在舉薦人才！婷兒對重工業經濟有很多獨到的見解，如果沒有舞臺發揮，太屈才了！”喬大勇不由得肅然起敬，眼前的孫發生一臉誠摯，顯然沒有半句假話！無怪乎顧婉婷總是對他念念不忘，他的思想和行為，的確是值得人們口碑相傳，牢記於心的。想到這裡，喬大勇快地說:“小孫同志，你放心！顧婉婷即將被任命為經委重工業組的副組長，有一個很大的地盤讓她縱橫馳騁，發揮出自己的聰明才智，為發展金州經濟大展宏圖。”孫發生說:“太好了！婷兒能夠走上領導崗位，一定才堪大用！喬組長，祝你們重工業組在發展全省經濟中走在經委前列，大展宏圖！”喬大勇說:“彼此彼此！小孫，讓我們團結起來，為三線經濟盡心竭力，作出新的更大貢獻。”兩個人越談越投機，簡直相見恨晚，大有惺惺相惜之。事情說到這裡，再也沒有多餘的話好說了，於是輪換著掘起炮來。

付陽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心中對二人大是佩服，看來自己帶傷上工，也是做得很對的。因為人不應該只為自己一個人活著。自己在垮山跑掉的老婆，除了她自身強悍浮躁的格外，還由於自己對她的漠不關心。那時候，自己的確對什麼都不興趣，別人忽視自己的存在，老婆也不堪忍受離自己而去，就是自己冷漠對待社會和人生的結果。這次受傷是為了救蔣興貴，結果受到了那麼多人的好評，前後相比，向孫發生學習還是做對了，成為那麼多相關或不相關的人關注的中心，那種覺真的是美妙極了。

時近中午，孫發生和喬大勇終於結束了炮上午的掘進工作，準備下山吃中飯了。

見付陽還未離開，孫發生說:“陽哥，傷還沒好，你就回去休息吧！這個炮有我們呢！”付陽說:“老三，你幹不要緊，可人家是省裡來的領導，我絕不能讓領導給我幹活！”喬大勇說:“老兄，這是礦山工地，你別一口一個領導！養傷要緊，你還是回家休息吧！”付陽說:“不行！我的炮我自己打！你們幫了一早上，我謝謝你們！好了，領導們都忙，快下山去吧！下午，我會把炮打到要求的深度。”孫發生說:“付大哥，你也要吃中飯的，我們一道走吧！”付陽說:“不用不用！老三你看，給我送飯的人已經來了。”孫發生向山下看去，公路上，一個頭蒙花布方巾，老鄉裝束的年輕婦女正朝他們走來，胳膊上挽了一隻竹籃，臉上漾滿了幸福的笑容。

孫發生說:“不錯啊！受一次傷，當一次英雄，倒把丁大嫂追到手了，陽哥，恭喜你了！”付陽說:“還不都是跟你學的。你為了大家好，大家同樣為你好，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喬大勇說:“這個場面真溫馨，真人。孫兄弟，原來你如此得人心，所以才離不開這一切。”孫發生說:“也可以說是這樣。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我的三線夢沒有實現。”這時候，丁大嫂已經走到三人面前，略顯羞澀地對付陽說:“你傷還沒好，我給你燉了雞湯。”付陽說:“你不在家看娃娃，跑到礦山上來幹什麼？我的身體沒有問題的！”丁大嫂說:“娃娃重要，你在我心目中更重要！”付陽心裡十分高興，丁大嫂比走掉的那個女人漂亮得多，也溫柔得多，讓他受到有女人和有家的幸福。雖然娃娃是丁大嫂死去的前夫留下的，但他視如己出，疼愛有加，這更讓丁大嫂對他無比的眷戀，沒辦喜事就已經接納他成為家庭成員。

孫發生見人家兩口子大秀恩愛，對喬大勇使了個眼，兩人便悄悄地離開，下山而去。

丁大嫂打開提籃上蓋著的巾，籃中的食物呈現出來。有一缽雞湯，一碗臘，一碟青菜，一大碗玉米和大米混合蒸的乾飯，逗人食慾。

付陽說:“桂花，你和娃娃吃了嗎？”丁大嫂說:“娃娃吃了條雞腿，可高興了。這些都是你的，快吃吧！”付陽捧著飯碗，用筷子把另一條雞腿挾給丁大嫂，說:“你也吃一點，要不營養不良了！”丁大嫂說:“誰營養不夠了？你快吃你的，讓人看見笑話。”果然，食堂的送飯板車已經開上了南天，礦工們手持飯缽，正從各處走過去，排隊買飯菜。

付陽說:“你不吃我也不吃，誰愛看看他的！桂花，我正想讓大家嫉妒我們兩口子呢！”丁大嫂，不！她的本名叫李桂花，俏笑著說:“哥，他們真的都往這兒看呢！”一聲哥，把付陽喊得柔腸百結，心花怒放。他用手把雞腿硬進李桂花手中，說:“花兒，快吃給他們看，我要讓他們知道，付陽也懂得心疼女人！”李桂花只得接過雞腿，舉在口邊慢慢地吃起來。

付陽誇張地大口喝著雞湯，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他邊吃邊說:“花，你不認識孫家老三了麼？他和我去過你們家的，剛才你都沒和他打招呼。”李桂花說:“人家不好意思！孫主任可是個當官的！”付陽說:“老三和我一樣，都是副主任，只不過他的威信，當得上礦主任了！”李桂花說:“他那麼好，為什麼不讓他當礦主任呢？”付陽說:“光人好不行！還得運氣好才行！哎呀！這些事我也說不清！”李桂花說:“不說了！快吃飯吧！湯都涼了！”付陽笑了，大口大口地吃起飯來。

大龍山上，充滿著無邊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