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見微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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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圍坐在一張方桌邊,開始吃喝。
時間雖然倉促,譚書玉還是蒸了臘、香腸,雞蛋炒西紅柿,瘦炒青椒,紅燴四季豆,油炸洋竽片,油炸小魚乾,白菜豆腐湯,湊足八樣,擺滿了方桌。
郭鵬舉杯說:“戴七哥和孫三弟都是第一次來寒舍,這第一杯酒,算是給你們兩位接風,幹!”戴宣兵把酒杯舉起來,說:“多謝兄弟夫招待,好!乾一杯!”孫發生說:“七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有酒量,你們兩位喝乾,我意思意思好了。”郭鵬說:“老三兄弟,第一杯酒無論如何都必須幹掉。往後喝多喝少在你,如何?”孫發生只得舉杯說:“就是這樣吧!兩位兄長,幹!”譚書玉不停地往三個男人的碗中挾菜,笑著說:“多吃點菜墊墊,空肚酒容易喝醉。”戴宣兵說:“弟妹廚藝不錯,只是害你勞累了,不好意思!”郭鵬說:“七哥不用客氣,來,我們兩弟兄單獨乾一杯。”戴宣兵舉杯與郭鵬相碰,仰頭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郭鵬說:“好,快!不愧是七哥!”孫發生說:“那是當然。七哥這人忠誠老實,豪仗義,深得戴大哥信任。簡直就是半個地革委主任,到下面哪個部門辦事都毫無阻礙,在幹部和群眾中極有威信。”戴宣兵說:“老三,你就別抬舉我了。我這人沒啥文化,只會出點死力,別讓他們夫笑話。”郭鵬說:“孫主任說話從來都一是一二是二,七哥,就憑你昨天今天跑的事來看,兄弟十分敬重你的為人,來,我倆再乾一杯!”譚書玉說:“鵬哥,你們喝慢點,喝急了醉得快!”孫發生說:“大嫂說得對!少喝酒,多吃菜,多講話,酒席才會多吃會兒!友情才會持之以恆!生命也才會更有意義!”戴宣兵說:“三弟,我今天聽郭兄弟說,鐵路可能不會帶你們走,你有思想準備麼?”孫發生說:“帶不帶走無所謂,我還不想離開大龍山呢!”郭鵬說:“孫老三,你不為貴西這幾百民工著想麼?跟鐵路走有鐵飯碗,留下來萬一被下放回家,讓鄉親們怎麼辦?”譚書玉說:“是啊!孫主任!幹砂石廠好像不是長久的事情。何況,一換單位,鐵路提的幹部人家肯定不用,會派自己的人來管,你們不是白忙活一場麼!”孫發生說:“大哥、譚姐,你們說的都沒有錯!可是三線剛開始建設,那麼多工程需要砂石,我們跟鐵路走了,砂石廠誰來幹!鐵路是個動單位,我還不想跟著走呢!就待在大龍山裡建設自己的家鄉,那該有多好!至於這個芝麻官,當不當無所謂!”戴宣兵說:“老三,不當領導,你的滿腔抱負如何發揮?一個普通民工是幹不出多大名堂的!”郭鵬說:“這話沒錯!牛頓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起地球!’可是,沒人給這個支點呢?還不是什麼也幹不成!”孫發生笑著說:“我沒文憑,可以當我的民工。郭大哥、周大哥、溫工、宗技術員,還有譚姐、何天運、薛羽軒、顧婉婷。你們這些知識分子呢?哪個單位來管都不會不用你們!難道你們不為三線建設同樣不要命的幹嗎?我可是把希望都寄託在你們身上的!”譚書玉說:“孫主任,論領導能力,砂石廠沒誰能超過你!我們女同志更是靠不住!”孫發生把一杯酒全部倒入口中呑了下去,豪情滿懷地說:“譚姐休要枉自菲薄,記得江抗美江主任嗎,人家已經當上省革委委員了。憑什麼?憑的就是她對黨和人民的忠誠!只要有你們知識分子各把一攤,貴西老鄉們的工作還會有問題嗎!”郭鵬說:“鬧了半天,你把我們提起來就是這個意思啊!”孫發生說:“那是當然!孫某從不打無把握之仗!我個人的得失榮辱有什麼要緊?只要砂石廠在,大龍山在,三線建設在,孫某就一切都滿足了!”戴宣兵舉杯說:“壯哉孫發生!目光遠大,若觀火,實在值得七哥為你乾一杯。”孫發生說:“七哥,郭大哥。千里鎮蘇大伯說過,大學生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來是可以安邦定國的。如今只要你們為三線建設有一分力,發一分光,你們是沒法推卸責任的!”郭鵬說:“宣傳封建信的話少說為妙!小心被人家抓住小辮子,打你個現行反革命!”孫發生說:“我才不怕呢!蘇大伯說的是天意,天意難違呀!”戴宣兵轉移話題說:“老三,我大伯要你明天去一趟洪豐,他想你了!早上去,下午回。”孫發生快地說:“好!我跟七哥去。廠裡的事請郭兄全盤負責。”譚書玉說:“這怎麼行?還有周工和溫工他們呢?按理鵬哥是排在他們身後的。”孫發生說:“譚姐,這個不重要。郭大哥在貴西人中也有號召力,由他管廠效果會更好一些。何況,以後周兄和溫工、何天運他們也輪有機會一試身手。我要為我可能的下臺預先埋下一個伏筆,免得到時候亂了我們貴西人的陣腳。”孫發生說得在理,其他人也就不再與之爭論了。砂石廠目前的形勢的確如此,鐵路支線的完工是大龍山三線建設會戰**的到來,但也是鐵路十三處撤出此地轉戰他鄉的開始。鐵路帶不帶走這個全是由支鐵民工組成的第二十工程隊,接手的單位又願不願意讓他們離開,實在是個無法判定的問題。與其動那個腦筋去猜測,不如多有兩手準備,以應對突發情況。
三個男人終於喝完了一瓶酒,孫發生便堅持不再喝了。明天要去洪豐看望戴宣發他老伯,他不能醉熏熏的前去,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
郭鵬也沒有過分強。喝酒這事兒,必須講究適可而止。倘若相互廝拼,一傷身體二傷情,說不定還會酒後誤事,那就得不償失了。
譚書玉把菜都重新熱了熱,給他們都盛了飯,三個男人便吃了起來。風捲殘雲,一桌子菜竟然吃得一干二盡,個個酒足飯飽,吃得痛快滿意之極。
戴宣兵和孫發生告辭出來,一路來到了客房,孫發生讓人打來熱水,看著戴宣兵洗臉洗腳。
“老三,你去睡覺吧!有話明天再說,明天有的是時間。”
“那好吧!七哥,你也早些休息,明天還要開車呢!晚安!”孫發生安排好一切,尤其是讓人為客人泡了一壺熱茶,才帶著酒意回到自己在山邊上的宿舍。習慣了築路工程隊山坡邊緣的那間屋子的溫馨氣息,孫發生幾乎在砂石廠辦公宿舍區的邊緣依樣畫葫蘆的複製了一間,佈置得和那邊的一模一樣。他想一直保持著和江抗美在一起時的那種覺和氛圍,分開的時間越長,他便越想念江抗美。但兩人之間已經基本斷絕了一切信息的往來,通信和電話都絕對不行!江抗美已經和劉軍長成了婚,就住在軍區大院裡。軍營裡的高度戒備是孫發生所深知的,他可不敢為情所困自投羅網。但在屬於自己的地盤裡,還原這麼一處可以隨時回憶溫馨時刻的房間,他還是完全自由的。
外邊的辦公室這個房間裡竟然亮著燈,孫發生推門進屋,司玉梅正坐在辦公桌旁看一本書。見孫發生進門,笑著說:“聽說陪戴七哥吃飯去了,沒喝醉麼?”孫發生也笑著說:“沒有!大家邊喝邊聊,談得投機,酒也恰到好處。”司玉梅把一杯熱茶捧到孫發生面前,說:“先喝杯茶解酒,再洗漱吧!熱水打來了。”孫發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好香的茶!么妹,你也學會做家務了。”司玉梅說:“泡茶可是在家就會的,老祖只喝我泡的茶,莫非你不記得了!”孫發生說:“記得記得。在司家寨你可是小公主,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司玉梅說:“可惜現在沒有驕傲的小公主了,只有一個負疚悔恨的落魄女子。”孫發生把司玉梅摟入懷中,溫柔地說:“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那個令人不敢仰視的公主。”司玉梅說:“可你一直拖著我們的事情不辦,我真怕你會嫌棄我。”孫發生說:“絕對不會!我的底線是不超過二十四歲結婚,只有一年多時間了。乾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洪豐,正好把你介紹給戴大叔,讓他老人家也高興高興。”司玉梅笑了,說:“好吧!你怎麼安排都行,反正人家已經離不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