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垮山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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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工程隊從鐵路工地撤出,浩浩蕩蕩地開進垮山大溝。幸運的是,上次塌方引到溝中的泥土沙石就在礦區公路邊,在週中國指揮下,當天就從這裡修了條連接著公路的車道進入溝內。十三處倉庫送來了兩車木頭,兩車油氈,兩車板條,還有一車各種工具。孫發生指揮著工人們在垮山對面的半坡後平整出幾塊地,開始搭建住房。砂石廠要待不知多少年,不可能仍然住在老鄉家裡,修建臨時住房便成了當務之急。
坡下邊竟然有一個極深的水潭,這為民工們的居住創造了很好的條件。問附近居住的一家老鄉,說這潭水從來不會幹,到了每年雨季,潭水會瀰漫到整個山谷,成為一個小小的湖泊。潭水可以直接飲用,清洌口。洗衣洗菜則必須把水從潭裡打出來,並要防止髒水回去。
孫發生讓人們沿著水潭邊緣挖了一道排水溝,把生活髒水引到遠處去。
急於生產砂、石,孫發生、週中國、馮長髮當天就帶了一個連的民工挖掘垮山,淺淺的蒿草泥土之下,鬆散結構的砂石成了天開採狀態,只要將砂粒和石子分開,把大塊的石頭破碎,就能同時得到細沙和石渣。甚至,立刻裝出幾車山沙和石渣都有可能。
馮長髮說:“簡直就是個沙山啊!我看,垮山只生產細沙,對面的山岩是石灰石,破碎機安在那邊,生產石渣,不僅兩全齊美,而且便於組織生產。”週中國說:“英雄所見略同!明天就開始在對面挖基礎,下邊是石渣料斗倉,翻斗車可以開進去,一斗至少可以放一車,上一層安裝破碎機,生產石渣。”孫發生說:“電線沒有架攏,林哥,你帶架線排去把電杆來,爭取三天內架線通電。投入生產後,架線排改成電工班、機械班、修理班,專門掌管破碎機,三班倒生產石渣。”盛林說:“好吧!你撥一臺翻斗車,我們先去幾個人拉電杆。周工,麻煩你指出栽杆位置。”週中國已被處革委下文提為鐵路工程師,明正言順地負責隊裡的技術工作。
馮長髮仍然在打著垮山的主意,他指著山頂說:“吃完飯,我們幾個到上邊去看一看。只有炸掉山頭,才敢在山腳下篩沙,否則山頂真的垮下來,代價就太大了!”從隊部剛趕過來的溫少安說:“對頭!安全是第一件大事!炸下山頭,填下邊深溝的石頭就夠用了。否則場地不夠寬,連翻斗車調頭都困難。”孫發生說:“現在剛開頭,要充分利用外邊的公路。停車,調頭都可以在公路上進行。”週中國說:“慢慢來,這個地方幹砂石廠條件太好了!沒想到處裡面的領導還很有眼光,能選中這裡建砂石廠。你們先看著,我去測測從公路邊接電過來要栽幾電杆。”孫發生沒有說這是他提議才選定的廠址,炫耀這個似乎沒有什麼意思。他走到正在篩沙的民工中,說:“用這種鐵篩網篩沙速度太慢,能不能就在沙石坡上篩?把沙石往下鏟,細沙留在坡上,石頭沙滾到下邊去。用手推車推去填溝,山沙不就生產出來了?而且好裝車!”馮長髮說:“我就在捉摸這件事,這果然是好辦法。順山腳往溝裡面深入,多少人都擺得開。”吃了午飯,孫發生領著馮長髮等十來人從山溝的中部登上了垮山,幾個民工帶著鐵鍬、十字鎬、鋼釺等工具,還有兩條安全繩。爬到山頂上,馮長髮用十字鎬往石頭上一挖,鎬尖上冒出了火星,岩石上卻只不過留下一個白印,詫異地說:“咦?這山頂上的岩石蠻硬的嘛!”週中國說:“硬也不是石灰岩!從顏來看,似乎是瑩石。並不堅硬。爆破作業後,大部份還是會成為沙粒,和山腳下的差不多。”孫發生說:“到邊上去,拴上安全繩,我要去下邊看看,這層岩石帽子有多厚。”馮長髮說:“老三,你以為我們都是死人?還要你這個革委副主任下巖幹活。”孫發生說:“長髮哥,我們兩個都下去!只有掌握第一手資料,才能正確地指揮生產!”幾個民工把安全繩拴在岩石上,兩人一棵守在那裡,害怕岩石經不住大力拉拽折斷。孫發生和馮長髮上拴了尼龍安全帶,鋼釦套在安全繩繩套中,拉著安全繩下了塌過方的那一面巖壁。一米,兩米,,十來米後,上面的安全繩就放完了。兩人懸在半巖中,分別用鋼釺捅向巖壁。和山頂的岩石一樣,巖壁十分堅硬,鋼釺本鑿不動它。
孫發生說:“垮山的這層帽子還真結實。只要炸掉凸出筆陡的部份,形成緩坡,山腳可以大膽地組織生產,山頭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垮下去。”馮長髮說:“下大雨時必須先上山檢查,否則容易上垮山的當。萬一突然塌方就慘了!”孫發生說:“不管大雨小雨,有雨就可能塌方,必須先檢查,先處理再生產。”馮長髮說:“好了!上去吧!領來炸藥雷管,先把這堵巖壁轟下去再說。”孫發生說:“公路那邊不能動,不能炸下來堵了公路。主要是山溝這邊!”馮長髮說:“當然如此!老三,你先上,爬不動我好推你一把!”孫發生說:“沒有這麼嚴重吧?”說完把鋼釺入安全帶中,兩隻手輪向上倒騰,雙腳踩著巖壁,向懸巖上爬升。部仍有不得力的覺,但他一聲不吭,堅持著上到山頂。
週中國見兩人上山,鬆了一口氣,問:“怎麼樣?岩石質地如何?”孫發生從衣袋中掏出一塊岩石,遞給週中國,說:“下去十多米,岩石和山頂上一樣硬,你看,就是這個樣子,鋼釺一捅一個白點。說明山頭不會輕易垮塌。”週中國把岩石放入衣袋,說:“回去再研究吧!走,下山。”各連還得回到臨時的住處,油氈房還沒有修好,除了留幾個人看守拉來的材料外,其餘的下班後就各自回去了。司玉梅跟著女工三排住在離隊部三里遠的一個山村裡,這裡竟然有一片空著的瓦屋,是幾戶大饑荒時全部餓死的山民留下的,附近人家沒人敢去住,就作為生產隊的保管室和辦公室使用。三線建設開始後,有關部門就號了下來。反正生產隊也沒多少財物在裡面,全都收去隊長家,一直由築路民工住著。
女工們睡的是樹條編的大通鋪,只有排長謝雲秀及幾個班長有板。司玉梅的在通鋪的最裡邊,厚厚的草蓆上鋪著一線毯,上面有長條紅白花紋的單,以及藍緞子被面的被蓋。晚飯仍由連部伙房派炊事員送來。司玉梅沒多少味口,下午,她和全隊人都看到了從山頂上下半巖來探測的孫發生和馮長髮。無不為之擔心。司玉梅尤其提心吊膽,害怕會出問題。連豆腐乾炒吃起來都沒有味口,不是已經當上隊革委副主任了麼?為什麼還要衝鋒陷陣?
司玉梅靠在被垛上看小說《紅巖》,她為江姐的犧牲了許多眼淚。這是一部難得的好小說,是司馬文不久前託人帶給她的,書中夾了張紙條,上面寫著:“妹妹,勇敢如革命先烈!才能在逆境中求生存!路是自己選的,要頑強地走下去!大哥!”司玉梅就用這張紙條作為書籤,看到哪一頁夾在哪一頁,只要打開書,就會先看見哥哥寫的這句鼓勵的話。
門外有人問:“請問,司玉梅在屋裡嗎?我們要找她!”謝雲秀向屋裡大聲說:“司么妹,門口有人找。”司玉梅已經聽到是郭鵬的聲音,本來不想搭理他。一下看見哥哥的紙條,便放下書走出去。
門外的院子裡,郭鵬和一個高個子姑娘挽了手臂站著,見司玉梅出來,說:“表妹,我屈服了!你的勢力果然很強大,連我老伯都敢欺負。看見了嗎?我了女朋友!大學生,比你小一歲,高一公分,人也比你漂亮。她叫譚書玉,書玉,快見過表妹。”譚書玉說:“姐姐,我是譚書玉,剛分來的學生,今後我就是你表嫂了,我們國慶節結婚!”司玉梅的心裡一下子輕鬆了,挖苦地說:“郭鵬,你可是有結婚證的人,擔心犯重婚罪!”郭鵬說:“老伯已經承認那是他冒你的名辦的,已經被作廢!我擔心什麼?老伯他老人家是你姑爹,你竟然夥同姓孫的從縣裡搬人去煤鎮威嚇他,心太黑了!”司玉梅說:“你沒資格指責人!與孫哥哥比起來,你就是個街頭混混的水平。自己犯下愚蠢的錯誤不說,還有臉在這裡批評別人!你走吧!我沒有你這樣的表哥!”郭鵬說:“怎麼!你敢把發生了什麼事告訴姓孫的?我不相信他會坦然忍受!”司玉梅說:“你還有臉站在這裡說,快找個耗子躲起來!免得風臭三里!”譚書玉說:“鵬哥,你和表妹吵什麼?讓她一點兒算了,你們好歹是親戚麼!”郭鵬恨恨地說:“走吧!今天聽我女朋友的!告訴孫哈的,別看他當了副主任,我郭鵬一樣不買帳!他要能幹好砂石廠,我郭字倒過來寫!我們騎驢看唱本一一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