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心底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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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天鳳把孫發生安排在楊劍和自己中間的坐椅上，司玉梅便只能坐在她身邊，與孫發生隔開了。幸好司玉梅對戴天鳳的脾氣已經瞭解，所以並未表示反。她奇怪的是，孫發生的發言為什麼能在會場上引起那麼大的反響，他彙報的事蹟，與昨天那些代表彙報的相比不算太突出，甚至於有點平凡，卻獲得了那麼多掌聲，莫非因為他是區革小組組長的朋友？司玉梅不明白，孫發生的彙報正是由於在平凡之中展示了不平凡而動了聽眾。聽眾甚至相信，他真是因為學習了**著作才在滾馬巖取得了成功。

旁邊，戴宣鳳小聲說:“孫哥哥，你真行！我愛死你了！”司玉梅小聲嘟囔說:“幾年不見都不愛，這會兒到愛上了。”戴宣鳳卻聽見了，不屑地說:“你懂什麼？這才是情比金堅，時間越長越顯得珍貴！”孫發生說:“鳳兒，別逗么妹，他可是我和大哥寵著的！你有了北航學生當男友，該知足了！”楊劍說:“孫兄弟，你只讀到初中一年級，材料卻寫得那麼好，真是才華橫溢！昨天戴大哥無論如何讓我與宣鳳來聽你的發言，說是會受到教育，的確不虛此行！”孫發生指了指主席臺上的江抗美，說:“材料是我寫的，可是經過了江副組長把關。她可是六年前畢業的大專生，又經過多年磨練，自然駕輕就，出手不凡。”楊劍看著風姿綽約的江抗美，佩服地說:“看不出來，人既漂亮，又有才學，真是才貌雙全。”戴天鳳也看了一眼江抗美，不服氣地說:“楊劍同志，請你打住！孫哥哥三年前就寫出了劇本，這麼個發言稿算什麼！你可別看花了眼，成了江大姐姐的幕下之賓。”楊劍尷尬的說:“這是孫兄弟說的嘛！怎麼把矛頭轉到了我身上？”孫發生說:“楊兄，這說明鳳兒心裡有你，否則不會對你敲警鐘。聽報告吧！別擾亂了秩序。”戴天鳳說:“孫哥哥，我們先走了！別人的事蹟我可不關心。你們聽你們的。”司玉梅總算鬆了口氣，戴宣鳳剛走，她便坐了過去，緊靠著孫發生。

主席臺上，江抗美髮現了孫發生的手指向了她，接著又有幾道目光看過來，不由得莫名其妙。

坐在江抗美身邊的是吳雅，她笑著說:“江大姐，孫發生告訴他們，材料是你把關的呢。”江抗美小聲說:“妹子，你怎麼知道他是在誇我？”吳雅也小聲說:“我瞭解孫發生！有人誇獎他，他一定會把光榮轉給別人。你看他身邊那個青年看你的眼神，分明與孫發生一樣，寫滿了崇拜和欽佩之。姐姐真的討人喜歡！”江抗美說:“也是！你說他今天的報告，分明也是極其平常的，卻獲得了代表們的肯定。我敢保證，不會等到大會閉幕，全畢威都會傳遍他的平凡事蹟。獲得更高的聲望！”吳雅說:“這是這次大會的意外收穫，姐姐看軍代表的表情，已經滿是讚許跟滿意了！”江抗美說:“大會成功舉行，妹子功勞第一！你卓越的組織才能，的確令人佩服。”吳雅說:“別扯到我身上。孫發生他們敬佩的只是你。年輕漂亮的區革小組女副組長，這本身就是一個令人景仰，受人崇敬的神秘人物。而且還與孫發生有關，豈非也會大紅大紫！”江抗美說:“妹子過譽了。無論人品、才貌、能力、幹練、風度，姐姐都只能甘拜下風！”她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在想。這小姑娘將來肯定是仕途上的勁敵，千萬不能小看了她。不過，她還不會利用女人身體上的優勢去謀求職位，對自己雖有威脅，但威脅不大。

吳雅說:“姐姐錯了，你的閱歷、經驗、才能、美貌、眼界均非常人能及，一直是妹子心目中的學習榜樣。今後還望姐姐多多幫助，讓妹子能夠迅速得到提高。”江抗美笑著說:“我倆不要互相恭維了。還是聽聽代表的發言吧！討論學著積極分子的名次時，小組成員可是都要表示意見的，沒聽準事蹟，意見難以準確。”吳雅不講話了，認真地聽起發言來。

江抗美的思想卻已經開了小差。她看著臺下的孫發生，猜測著他會對戴宣鳳和她的男朋友講自己什麼。講材料經自己審核過的可能最大，孫發生不是那種在背後講人閒話的人，這一點江抗美十分有把握。而且，孫發生對自己一向是十分敬重的。自己在他眼裡就是上級，就是領導，就是老前輩。可惜他有傷在身，否則真該和他親近一番，讓他對自己又尊敬又愛慕，不過以後還有機會，這個小夥子還會有和自己一起活動的可能，他文思捷，個柔順，實在是個理想的小朋友。她的這些心裡活動，外人絕對看不出一星半點來。因為這時候她往往臉若冰霜，雖然內心熱情似火，可以在頃刻之間熔化再剛強的男人。

飯後，大會組委會抓緊時間召開碰頭會，討論大會召開兩天來的情況。

吳雅率先發言，她說:“兩天的會議，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達到了預定的目標。學習**著作的熱已經席捲畢威，**思想的光輝照亮了大山深處，成為三線建設全體民工的指路明燈。這次大會開得好！開得及時，勢將在畢威掀起學習**著作的新**。”戴宣發說:“毫無疑問，孫發生的事蹟介紹是我們這次大會的**。不僅在代表之中，就是在畢威的街頭巷尾，都可以聽到對孫發生的讚譽之詞。我完全沒有想到，他不看講稿也能講得那麼彩。我看，他的事蹟材料可以印成文字，在各行各業。”李之君說:“戴組長的建議很好，我完全贊同，再選兩篇好的材料襯托，更顯得完整。”吳天明說:“孫發生是民工中湧現出來的先進典型，他的事蹟具有廣泛的代表。我的意見是，把材料報到省裡去，推薦他出席省支重委員會的積代會。當然，如果省裡給的名額夠多的話，這次排名靠前的學著積極分子都可以上報。”李明凱說:“孫發生是真英雄，大丈夫！敢作敢為！一心為三線建設，是全區人民學習的先進典型。我提議，以大會的名義發號召，在畢威掀起學習孫發生同志的運動。把我們這次大會的勝利成果進一步發揚光大，以**思想統一人們的思想認識。”吳雅說:“大會只開明天一天了，上午是分組討論，下午是閉幕會。上午，我們都分別參加小組討論，要認真聽取代表們的意見和建議，在下午的大會上進行解答。原來準備的閉幕詞要進行修改，增加號召學習孫發生的內容。這些工作都很急迫，希望大家抓緊。”李之君說:“閉幕詞我來繼續修改，你們去看鐵路文工團的演出吧！據說演得很好的！”散會後，見天還不算太晚，吳雅來到了畢威大旅社，找到了孫發生的房間。

四人一間的客房內，只有孫發生一個人在洗腳，其他三人都看演出去了。

吳雅笑著說:“我就猜你不會去看演出，果然不錯。司姑娘呢？她應該陪著你的。”孫發生說:“原來是吳雅同學，快快請坐！么妹難得出來，我讓兵哥帶她看演出去了！”吳雅說:“你對人總是那麼好，無怪司姑娘喜歡你。”孫發生說:“我們是結拜兄妹，當然要互相照顧了！何況么妹大哥司馬校長對我有知遇之恩。”吳雅說:“孫發生，我聽戴宣鳳說，戴組長几次要你進縣機關任職，你為什麼不去呢？”孫發生說:“人各有志！戴大哥有他的事業，我也有我的追求，我不可能坐享其成。”吳雅說:“現在又有一個機會，如果你願意，可以留在畢威，幹什麼工作可以任你挑選。”孫發生笑著說:“哦！是吳秘書長洽我的機會。謝謝你！不過，我的崗位在大龍山，鐵路沒有修通，鐵礦沒有開採，什麼工作都沒有在三線建設工地上幹活更有意義！”吳雅遺憾地說:“可惜了。其實在機關裡，你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孫發生誠懇地說:“吳雅同學，城裡是你和戴大哥這樣的人施展本領的地方，而且你們已經取得了成功。我的長處是參加生產建設，完成一處處工程，在大山中創造一樁樁改天換地的奇蹟，親手改變落後山鄉的面貌，也會時刻擁有成功之。”吳雅說:“睡牛廄樓，喝大河水，掄八磅錘，幹體力活。這些生產生活條件對於你還是太苦了！你其實完全可以生活得更好一些，讓物質文化生活更豐富一些。”孫發生說:“一想到大饑荒時的痛苦遭遇，我便對現在的一切大大地滿足了！為了子孫後代不再遭受那種貧窮，不再為吃飽穿暖發愁，我們必須有人作出犧牲！而我當仁不讓要衝在最前邊！工資再少，待遇再差，工作再苦，也無怨無悔！”吳雅不說話了，她站起身來，不顧孫發生的反對，為他把洗腳水抬去倒掉，又重新為他沏了一杯茶，再坐回凳子上。她終於徹底瞭解對方，這個青年人有著一顆多麼博大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