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因為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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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仁武也跟著微笑道:“新聞上那些記者朋友送的虛名罷了。”這次,魏仁武是真的謙虛了。
“神探魏仁武,薄情寡義,沽名釣譽,驕傲自大,大罵死者家屬。新聞好像是這麼寫的。”舒心掩嘴笑道。
魏仁武的臉頰刷得一下就紅了,直紅到耳子,忙道:“無良媒體是這樣的,只要有話題,他們常常誇大其詞,有時會把你捧得跟神一樣,有時又會把你貶得跟畜生一樣。”
“魏先生有意思的,但是我能看見魏先生眼中的那一抹哀傷。”魏仁武身軀微震,彷彿心事被舒心給看透了一般。
舒心接著道:“新聞裡,都說魏先生料事如神,魏先生能猜猜我是做什麼工作的嗎?”魏仁武笑了,他的雙眼仔細掃描舒心,舒心穿著大紅運動衫、大紅運動褲、大紅運動鞋,長髮盤起,一副夜跑的打扮。
“能不能走兩步?”魏仁武請求道。
舒心按照魏仁武說的,來回走了兩步。
“你應該從事的是一些網絡寫手的工作,並且工作場地在家裡。”舒心嘟起嘴,顯得很驚訝,問道:“是怎樣看出來的?”魏仁武撫摸著自己的八字鬍,微笑道:“你的兩隻手掌的下沿,有很深的壓痕,這是你長期敲打鍵盤,手掌為了放鬆,放在桌沿造成的。你的足弓平整,沒有變形,說明很少穿高跟鞋。很少穿高跟鞋,會有兩種可能,第一,在家工作,第二,長期坐車或開車上班,並且工作是一些辦公室文職的工作。然而今天星期二,正是工作,現在七點,全成都通用的下班時間是六點,所以我不會認為,你能在一個小時內,下班回家,做好晚飯,吃完晚飯,換好運動服,再從‘西子香荷’小區跑到這裡,所以你只能是第一種可能。”啪啪啪,舒心鼓起掌來,稱讚道:“魏先生真是不可思議啊!還能看出,我是住在‘西子香荷’的。”
“很簡單,你出來夜跑,卻不見汗跡,說明你剛出來不久,一定住在這附近。然而猜測你住在‘西子香荷’,是因為你剛剛和我說話的時候,看了幾眼那個小區。這是一個概率的猜測,也有可能猜錯的。不過既然我猜對了,那又說明你剛搬過來不久,看幾眼自己家,是怕自己一會兒夜跑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沒錯,我是剛搬到‘西子香荷’。嘻嘻,原來偵探推理起來,也會靠猜測的。”魏仁武搖搖頭,說道:“我糾正一下,我不是偵探,我是刑偵顧問。還有我不是神,凡事也不能推理到百分之百的準確,有時候也需要靠概率來做一些大膽推測,然後用各種方法來驗證自己的推測。”舒心又笑了,一笑會傾城,二笑會傾國,她笑道:“其實,我是一位情類的博客作家。”
“看來,我推理出了百分之九十。”
“我的博客是。魏先生,閒來無事的時候,可以上我的博客參觀一下。”
“那必須要去看啊。”舒心又伸出手來,說道:“魏先生,和你聊天很愉快,我該回家了,如果你有什麼情上的煩惱,可以在我的博客留言喲。”魏仁武又一次握住舒心的手,久久不願放開,舒心笑著,把手拉回,跟魏仁武做了一個拜拜,便用慢跑的方式離開了這裡。
“你剛剛說我眼神裡透著哀傷。”魏仁武衝著舒心逐漸遠去的背影大喊道。
舒心回眸一笑,喊道:“看我博客,你就全明白了。”魏仁武的心兒都快被融化掉了。
“有點意思。”魏仁武站在河邊自言自語地說道。
嶽鳴一個人在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把自己那一份晚餐吃了,還留了一份在飯桌上。
魏仁武這時也回來了,一進門就嚷嚷道:“我餓了。”嶽鳴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冷冷道:“晚飯放在桌上的,自己去熱。”魏仁武無可奈何,只得自己把剩菜剩飯拿去微波爐熱。
魏仁武一邊吃著飯菜,一邊稱讚道:“今天的飯菜可口,就不是味道不夠辣,小嶽啊,你應該多學學四川的口味。”嶽鳴依然冷冷道:“愛吃吃,不吃滾。”魏仁武大笑道:“你在生我氣。”嶽鳴說道:“晚飯都給你做好了,你卻不遲而別。試問作為朋友,誰不會生氣?”魏仁武輕嘆道:“哎!你還是太年輕了,換著我,我就不會生氣。”
“如果我在你思考的時候,在你耳邊大喊大叫呢?”
“這不一樣。”
“都是生氣,不管理由怎樣,結果總是一樣的吧。”
“好小子啊,居然學會了偷換概念。”魏仁武撫摸著八字鬍,滿意地說道。
嶽鳴假裝恭維道:“跟著魏先生這樣的大師學習,傻子也能偷得一招半式。”
“你是在挖苦我。”
“豈敢!豈敢!”魏仁武突然陰笑一聲,說道:“如果,你知道了我剛剛出門想到了什麼,你肯定不會用這個口氣跟我說話。”嶽鳴果然從沙發上彈起來,說道:“你想到了什麼?”魏仁武沒有回答他,只是用筷子夾了一塊臘吃。
嶽鳴連忙衝到魏仁武跟前,急道:“你倒是說呀!”魏仁武放下筷子,拍拍肚子,笑道:“吃飽了。”嶽鳴好像有所領悟的樣子,說道:“我明白了。”緊接著,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餐桌收拾乾淨,又以同樣的速度把餐具洗乾淨。
收拾完畢,嶽鳴走過來,笑眯眯地說道:“現在能說了嗎?”魏仁武點燃一隻香菸,說道:“一個人在最孤獨、最寂寞、最無助的時候,最渴望得到什麼?又是什麼能治療和撫心靈的創傷呢?”嶽鳴茫然地搖著頭,說道:“你就別賣關子了。”魏仁武沒有嬉皮笑臉,而是異常嚴肅地說道:“是愛情。”
“愛情?”
“沒錯,塵世間有許多的煩惱,唯有愛情能夠洗滌所有的煩惱。愛情能給人帶來甜美,給人帶來溫暖,給人帶來藉。”
“可是,案子與愛情有什麼關係嗎?”
“關係可大了。愛情就像玫瑰,美麗的不可方物,然而玫瑰可是帶刺的,狠毒起來,直刺你內心最後一道防線。”嶽鳴摸摸腦袋,還是不太明白地說道:“能不能講點我聽得懂的。”
“朽木不可雕。我是說,三個死者,都是因為愛情才自殺的。”
“因為愛情?”
“沒錯,愛情能極大的緩解三個人‘抑鬱症’所帶來的痛苦,然而他們得到的愛情,卻不是純正的愛情,它更像是毒品,讓他們一步步沉淪,讓他們全都飄在天上。一旦毫無徵兆的走愛情,他們將陷入一個永遠無法翻身的地獄。他們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所以選擇自殺也是情有可原。”嶽鳴一下全明白了,輕敲自己腦袋說道:“我明白了,你是說,有人用愛情惑他們,然後又突然消失了,他們接受不了,才會自殺的。這麼想來,這是一個團伙作案啊!”
“你怎麼就看出這是團伙了?”
“死者有男有女,總不能是一個人男女通吃吧。”
“怎麼就不能一個人男女通吃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同戀也已經很普及了,就連雙戀都在茁壯成長。你年紀輕輕,怎麼思想這麼保守!”嶽鳴被魏仁武說得臉紅了,但仍不服氣地說道:“就算是一個人犯案,那他也應該是求財吧,你看三個死者家境都很不錯。”
“又錯了,她不是為了求財。不可否認,她可能彙總他們身上騙取一些錢財,但主要目的不是為了這個。”
“那是為了什麼?”魏仁武掐滅菸頭,搖頭道:“這個,我還不知道,不過應該很快,我就會知道了。”
“此話怎講?”
“現在先不說,因為我還要出門一趟。”嶽鳴滿懷欣喜地說道:“帶我一起唄。”魏仁武揮手道:“不,我得一個人去,我會有用得著你的地方,你今晚就乖乖在家待命。”嶽鳴失望地坐回沙發,接著看電視。
電視里正在放《神探夏洛克》,然而我們真正的神探-——魏仁武,出詭異的一笑,便離開了家。
魏仁武打了一個的士,來到了望江樓公園。
望江樓公園,位於成都市東門外九眼橋錦江南岸,是明清兩代為紀念唐代著名女詩人薛濤而先後在此建起來的,臨靠府南河邊。
這個時候的望江樓公園,聚集著許多的大爺大媽在跳廣場舞,十分的熱鬧。
熱鬧之中,卻有一位安靜的白髮老人,坐在府南河邊垂釣。
只見這位老人,仙風傲骨、長袍加身,有一種非比尋常的氣質。
魏仁武走到這個老人的旁邊,盤膝坐下。
魏仁武用一種小輩的口氣,說道:“南郭先生,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