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萬妖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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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下沙漠，黑土。

一望無際的黑褐世界裡卻有十里長街。屋宇像是天穹下橫臥的巨獸，周圍黑沙漫野，鋪天蓋地草木不生，只有這一處地方像是尚在人間。人來妖往，飛的飛走的走跑的跑跳的跳，十分繁華熱鬧。吆喝得起勁的犀牛小販，河馬屠夫，半人蛇，奇形怪狀的人隨處走動，煙視媚行的美女持紈扇半掩住面孔，卻是不住打量街上來往的生人。

忽然有人驚呼，指著天上。

天空下雨了。

不對，是又下人了！

一個黑點在天空中越變越大，啪！筆直砸進土裡，成了一個極為藝術的大字形，直接親吻大地，塵土飛濺。

“砰！”

“乓”

“噹噹噹。”又有什麼東西掉下來砸在腦袋上，砸得小妖哼了一哼，便沒有下文。

妖群滯了滯，又緩緩動起來。這年頭妖心不古，總想著修仙修神，因此常有各各樣的妖類學著在天上飛行，天上下妖怪是很正常的。

這地方氣氛迥異，十分危險！

好在她活了十多年，雖修練未有小成也頗有些歷練。因此並不驚慌，只是全身骨骼散了架直不起。小妖仍舊趴在地上，拿眼來來回回地瞅，看著那些過往的妖怪。

“啪！”一隻腳踩在她身上，路過了。小妖一聲銳叫。

“達達達達”一隊雄壯的人臉公螞蟻從她身上輾過謂路不平有萬妖踩。

“啪！”又一隻腳踩過。

小妖蹭地一下躥起來:“有沒有公德心的？啊？有沒有公德心？沒見這有個大活人嗎？”自然是沒有妖來和她探討這個問題，一隻一隻，連睬都不睬她。

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小妖摸摸口袋，這兒不知道是哪裡？又想起蒼頡的話，報他的名號有人管請客吃飯嗎？

“喂，前面的，讓讓別擋住路〉你呢，那個表情呆呆的。”小妖被人從背後搡了搡，背過身一看，好大一群蜘蛛！一隻一隻與她的腦袋齊高，領頭的那隻正和她大眼瞪小眼，被小妖一把揪住:“這是哪裡？你告訴我。”蜘蛛上下打量她一遍:“萬妖之域十方妖城，你不知道？那你是怎麼進來的？”說著說著臉有點不善，仰起大如箕斗的頭晃了一晃，變作一個老太太的腦袋，直勾勾地向她斜視過來，聲音陰森森地，兩顆獠牙呲出外“嗯？有人的味道，你是人？”

“人又怎麼樣？”小妖覺有些不妙，周圍空氣冷嗖嗖。

“人是不能來這裡的。”它近一步“你真是人？”四周圍開始靜下來，那些豎起耳朵聽她們談話的妖怪們慢慢聚攏，似乎越來越多…蜘蛛不厭其煩地，兩個重複的問題問得小妖一身雞皮疙瘩，大不妙的身後拖家帶口，一隻只碧綠、火紅、黑褐的蜘蛛扭著肥變成一個一個陰陽古怪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

其中一個說道:“媽，別跟她廢話。人怎麼可能有法子來妖城呢，要知道通天結界是沒有任何神仙與人類可以闖入的，我看她一定是九尾狐的崽子。”九尾妖狐的幼兒與人沒有差別，但狐族護短，它們法力強大，不好招惹。那些周圍聚集的妖一聽也就興趣缺缺了。

“哈哈哈…我怎麼會是人呢？哦嗬嗬，怎麼會是呢…”小妖滿身冷汗，忽然抱住肚子，笑得在地上滾來滾去，笑得眼淚都嘩嘩地像關不住的水龍頭往外。怎麼辦呢？這麼多妖怪，施展隱身術都不一定能逃出去！何況她並不會。至於飛劍…倒有一把，不過就是沒學會怎麼飛！

妖怪們被笑得莫非其妙，若有所思地盯住了在地上滾來滾去的“人。”紅蜘蛛目光陰冷狡詐，在四周圍掃一圈，她倒是覺得這個小孩八成是人類，她曾在人間吃過一回，對於人的記憶猶新，不會錯。家裡人口眾多，這小孩雖胖也不多，只能分一口湯喝，若是有別的妖來搶就連湯也沒得喝了。因此她說這話只是想打消眾妖的念頭然後獨。老蜘蛛也發現大街小巷所有妖怪都悄悄在附近蜇伏了起來，做好了充分準備，只等那小孩子說一聲“是”就衝上來協同活撕了，快快活活地分一杯人羹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