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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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見了！

他全身一震，馬上轉過身。

無慮不見了？她怎麼會不見了呢？

人來人往，來去，人龍如水般沒了他身後的領域，那個一直含笑看著他的女子，已然消失無蹤！

他的心緊緊一，繼而狂跳，一種強烈的恐懼淹沒他全身。

無慮離開他了！他再也不見到她了！

“無慮…”那種喉嚨緊的覺又回來了，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狂奔的步伐開始切開人群。

“嘿，幹什麼？”

“小心一點，這裡有小孩！”一堆被撞得東倒西歪的遊客抗議。

麥特顧不了任何人，他只知道他必須找到她，不能讓水將她沖走。

可是，人為什麼這麼多呢？他排開了一波，又湧來一波。無慮在哪裡？這些人要把無慮帶到哪裡去？他們怎麼可以將她搶走？

“無慮…無慮！無慮！”強烈的恐慌硬是將喉嚨衝開！他一聲聲地喚，喚到後來，已經開始破碎。

無慮，你在哪裡？不要離開我，不要…

找到了，她在那裡！

她站在一排人龍之間，等著畫下那個將她送往一個遙遠海島的機位。

“無慮！”所有排隊的人愕然回頭。他就站在那裡，俊臉充滿狂亂的神情。

“…麥特？”無慮疑惑地輕喃。他不是離開了嗎？

“小姐，請給我你的機票。”輪到她了，櫃檯小姐禮貌地伸出手。

不行！她不能走！

“無慮！”麥特猛然衝過去，緊緊將她鎖在懷裡。

“不要走…請你不要走…”

“麥特，你怎麼又回來了？”她有些無措地環住他的肩膀。

“我很抱歉！是我做得不夠好！是我讓你失望了，你才不得不離開我！一切都是我的錯！”麥特痛苦地埋進她的發裡，喉嚨一旦鬆開，字句便像連珠炮般再也停下住。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願意！如果你喜歡小孩，我們就生小孩。你喜歡小一點的房子，我們就換小一點的房子。如果你喜歡小鎮生活，那我們一起搬到莫城去。我不一定非留在紐約不可，我相信莫城也會需要一個會計師。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麥特…”四周的眼光全投向他們，無慮手足無措。

麥特的臉一直埋在她發裡，完全不肯放開她，她只好半推半牽地將他們兩人到旁邊去。

“麥特，你聽我說。”她捧起他的臉，無限地溫柔。

“你做得很好，一點都沒有讓我失望，我很為你到驕傲啊。你先冷靜下來。”麥特沙啞地哽咽道:“無慮，請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我怎麼能失去你呢？失去了你，我甚至無法呼。我紡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犯錯！我不會再看任何女人一眼，我的心裡只有你，永遠只有你。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一個人怎麼活下去呢…”

“你可以的。”無慮用力為他打氣。

“過去四年你不是也過得好好的嗎？而且發展得比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更好，你只是還不習慣我要離開美國的想法而已，等你回去冷靜下來之後，你就會發現一切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困難的。”

“那不一樣…那不一樣…”麥特沙啞地埋回她頸間。

這四年來，他一直都知道她和他在同一塊土地上！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他想聽聽她的聲音，只要拿起手機撥通那個將兩人串連起來的線路。她一直在他的附近，沒有走遠。

但臺灣是不一樣的。

臺灣像另一個世界，從此將兩個人切開一片深深的汪洋，他們再也沒有任何關聯。

他知道，一旦她回到臺灣，他們就真的結束了。他將永遠失去她！

他無法忍受！他怎麼能失去她呢？少了姜無慮，麥特·布萊斯也不會是一個完整的人了。教他如何沒有她？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他哭了。無慮從來沒有見他哭過，即使在兩人最艱困、最山窮水盡的時候都沒有。

“麥特，你別這樣…”她有些慌了手腳。

“搭乘××班機的旅客請趕緊完成畫位，飛機再半個小時就要起飛了。”櫃檯小姐提高聲音催促。

“不要！”麥特覺她要回頭，緊緊扣住她不讓她回望。她不能搭上那班飛機，不能離開他。

無慮的心臟緊貼著他的心臟，一股心酸的覺溢上懷。他竟然在她的眼前崩潰，這樣教她如何能放心地離開他呢？

“麥特，冷靜一點。你想要什麼？我叫若妮來接你好不好？”她柔聲問道。

“我不要若妮！我只要你！我們之間只有我和你，不要離開我！”他模糊地低喊，就是不肯從她發裡抬起頭，也不肯鬆開她。

此刻的jfk機場在他眼中就像惡魔一樣，隨時會將他懷中的寶貝奪走。

無慮看看四周的人，每個人也好奇地衝著他們看。

他的情緒這麼動，她怎麼放心讓他一個人開車回市區呢？

“好吧，我知道了，我今天不走就是了。”她嘆了口氣。

“真的？你不離開我了？”他終於稍稍抬起頭，睫被淚水沾溼了。

無慮擦擦他的臉頰輕哄“嗯，我們先回你的公寓再說。”麥特的藍眸終於發亮，夾抱著她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