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青蔓一副坐立不安的待罪羔羊模樣,想見到逸航的迫切心情煎熬著她。
*********
已經過了夜午,史柏雅和章逸航才匆匆衝上來。
靜剛和青蔓已經等了很久。
四人乍一相見那一刻,青蔓已經飛奔投入逸航的懷抱,兩人緊緊相擁,彷彿世上已沒有他人的存在。
逸航忘情地擁她、吻她,迫切而急促地親吻她的額頭、臉頰、鬢邊、頭髮…千萬般的憐惜和疼愛,盡在那擁抱和親吻中。
“小傻瓜,為什麼要離開我?怎麼可以拋下我?”逸航叨叨絮絮地輕責著。
“逸航,對不起。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愛我嗎?告訴我真話,你是不是愛我?
真的愛我?”
“我當然愛你!你是我的愛,我們要在這個世界上繼續相依為命、度過一生。原諒我過去曾經隱瞞過你,但是,在我那天決定去酗酒之前,我就已下定決心從此和過去的一切一刀兩斷,我打算在那一場大醉之後,重新開始我們的人生,誰知道你竟然在那致命的關鍵時刻離開了我!我失去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聽到這裡,靜剛知道再沒有逗留下去的必要了。她已經可以功成身退,把天上那輪滿月留給他們去點綴那纏綿美麗的愛情。
*********
回到柏雅的車內,靜剛始終一言不發。
柏雅也很識趣,默默地開著車。
路上車輛稀少,他們很快離開了市區,但柏雅並沒有把靜剛送回家的意思。車子經過了東隧之後一直飛馳向西貢。
靜剛看看他,自然是質詢的意思。
“去白沙灣。深夜的海灘更美。”柏雅的聲音極其溫柔。他又加了一句:“我想你並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回去桑家那個牢籠。”靜剛緘默著,既未答覆也不反對。
的確,她不想回去。在那個牢籠中等待她的,不只是苦悶、沉寂和空虛,還有可以預料的桑夫人的一連串責難與不諒解,何況,此刻她的心中翻騰著一切似乎已掏空的失落。
很快來到海濱。車子從公路滑向通向海灘的小路。滿月光華下的海面美麗漫至極,波光如千萬斛鑽石在海面彙集閃爍,沙灘上一片靜謐,只有在聲的節奏陪伴下,看見遠處有一對情人在淺灘上漫步。
靜剛打著赤腳,走到海水與沙灘接的邊緣,雙手抱,靜靜地面向波光盪漾的遠處眺望。
望了好久,好久,才覺得肩上被輕輕披上一件外套。
的確,即使是初夏,夜午兩點的海灘仍有著涼意。
柏雅始終默默陪在一邊,沒有打擾她。靜剛想不到他是如此善解人意。她愈來愈發現,他的細心、聰明和溫雅。
終於,在重重的嘆息之後,她先開了口:“你想知道的答案,不必我告訴你了吧。
我很抱歉,這樣做,對你很不公平,但卻是我最不得已的下下之策。”柏雅並不回應這個論點,只說:“你認為問題真正解決了嗎?”
“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彼此需要對方,而且是發自真心的情深義重?”
“也許是。但是,你哄騙得了青蔓,對自己誠實嗎?對自己寬厚嗎?”
“那不重要。我要看到的,是育蔓能夠得其所愛,她已經把全部的生命都投入進去了。逸航能得到她的陪伴走過此生,是他最大的幸運和福分。而我,只是天外飛來的一個過客,像徐志摩說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你真的這麼灑脫,真的視愛情如無物,可以揮之即去?”靜剛的瞳孔泛映著粼粼波光,就如同寶石一般清澈動人。
“整個宇宙在天外永恆地運轉,我的愛情得失微不足道。”
“胡說!整個宇宙是為你而存在的,因為你有生命,它們才存在。”柏雅的語氣像個小孩般急迫動。隨即他發現自己有些失態,緩下聲音來,又復溫柔地說:“不要怪我脫口說出這些陳腔濫調。你知道我想表達的是什麼。人本來就是自我中心的動物,若不積極為自己去追求理想,為什麼要活著?當然,人可以很渺小,也可以很偉大。靜剛,你已經夠偉大了,可以在為別人而活的情況下,活得這麼剛強、這麼美麗。你已經可以停止再犧牲下去了,對自己好一點、寬厚一點。”他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用手掌溫柔地託著她的半邊臉頰,輕輕柔柔地摩挲她:“不用羨慕別人情深義重、成雙成對,有情人終成眷屬。你也可以擁有,絕對可以,而且更多更多。我們頭上也有滿月的月光,佛家不是提醒我們,千江有水、千江有月,每個人都有一份,何必去羨慕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