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番外要對我負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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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婭輕泣著敘述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著,"那時候她們到我們家走親戚,開始的時候我一直都嫌棄他們是鄉下人,很不喜歡他們,我媽媽還總誇她勤快,我就更不喜歡她,那時候我們一家人到鄉下去避暑,農家樂起了火,她爸爸媽媽都燒死了,她因為救我,也受了很重的傷,我爸媽幾乎拿光所有的積蓄出來給她做治療,植皮,她正面燒傷不多,但是眼皮被燙傷,我媽媽說女孩兒臉上不能留疤,就給她割了雙眼皮,就沿著那條疤痕。"
"她醒來的時候,什麼也不記得,連我也不認得,自己的爸爸媽媽是誰也不知道,其實這樣的結果,是我們都希望的結果,所以重新給她取了個名字…"秦非言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他還有些不適應,也適應不了。
心心念念想找的人,就擺在那裡,他居然一直都沒有看出來。
她受過那樣的苦,大面積植皮。
小婭說,家裡所有人都有愧,幾乎都是傾家蕩產的在給夏淺治療,生怕哪裡不好,給一個女孩造成一輩子的遺憾。
他在她身上的時候,就聽見她在求他,說她身上的皮都是植的,會壞的…
"嘣"的一聲,又是一拳,狠狠的錘在自己口上。
那些噎噎的求饒聲跟魔音似的繞著他的耳子,秦非言有些發抖,他坐進車裡,把自己關在裡面。
把座椅放平,他想,不如睡死過去算了。
他在那個黑暗的蕃薯窖裡的時候,啃的都是蕃薯。
她總是隔著那個木板敲敲,聽到他的聲音,就從那個縫裡丟顆糖給他,說她家是有錢人家,所以有糖吃。
有時候,她會用作業本的紙包好一個白煮蛋給他扔進去。
後來她說他本來不想嫁給他,可是因為他長得漂亮,雖然她家很有錢,倒貼三頭牛有點太多,但他長得漂亮,想想算了。
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候,就是十五歲那年了,在被綁架的那段時間,最亮的時候,就是她每天扔東西給他吃的時候。
原本一心想著反悔。
他始終覺得冰蛋兒不漂亮,一從窖裡出去,他就看到了她的長相,他就想反悔,冰蛋兒是單眼皮的女孩兒,不漂亮。
小孩子家說的話,怎麼能算數?
可又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哪怕要反悔,也要找到她,跟她說清楚,古代現在代退婚還得坐在桌子上把話說清楚不是嗎?更何況他是秦家的少爺。
若是不說清楚,他就不能女朋友,不能娶老婆,答應人家的話,總是要有些責任心的。
可是每過去一次星場鎮,心裡的那些自尊心包裹的東西就越來越稀薄。
每次坐在火車上,他就想,單眼皮不漂亮,可是她的眼珠子特別亮,其實也很好看的。
反正就勉強娶了吧,畢竟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麼可以言而無信?
每次去星場鎮,他帶的東西,一次比一次多。
總想著,她又大了一點了,喜歡的東西是不是又多了一些,十五六歲,十仈jiu歲的姑娘喜歡的東西總是不同的,cd,p,p4,p5,女孩子最喜歡的手機,平板電腦,裙子,他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長高,總是一個號子買一個過去。
那些他覺得鄉下的孩子不會有的東西,他都一年年的帶過去。
他總是記得她揚著下巴跟他說,"我們家很有錢的,我們家是星場鎮最富有的人家,你娶了我,很有面子的,我們家有三頭牛,房子這麼大,十來間呢,星場鎮沒幾家人家裡有十來間屋子的。"她把廚房,雞圈,牛圈,狗窩都算進了她家房子的戶型。
他住在她家那段時間,她總是威脅他,"你不要以為你長得漂亮就了不起,很多人想在我們家做上門女婿的,那些人裡面,也有長得好看的,哼,還有人比你還長得好看呢。"她總是大大咧咧的,直到有天,她錢到他手裡,才紅著眼睛說,"我阿媽說,你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你應該回去你家裡,我阿媽說,你家人會著急的,我阿媽說,你家裡比我家裡有錢,你家裡可以天天換不同的衣服和鞋子穿,都是我們買不起的衣服,我阿媽說,叫我送你去車站,讓你回大省城去。"那天她把他送上車,她只問他,"你說的話還作數不作數啊?"他只是點點頭。
她就咧開嘴笑,"快走吧快走吧。等我讀初中了,肯定會有好多男生喜歡我的,你不快點來娶我,就被人搶走了。"後來車子開出去,他探出頭回過去看她,看到她正在抬手擦眼淚。
她一望到他探出頭來,便立刻衝著他笑。
那個時候,他的眼睛也模糊了…
別人都說鄉下的孩子靦腆,他卻從來不覺得,因為冰蛋兒他們鄉下十四五歲嫁人的女孩很多,很多才上了初中就不讀書嫁人了。
他其實每年去星場鎮的次數不少,真有點擔心她會初中都沒有讀完就去嫁人了,不過冰蛋兒說她家有錢,不用輟學嫁人,她還要上大學的,因為家裡就她一個孩子,阿爸阿媽供得起。
想到這裡,才沒那麼急躁。
這些年越是沒見著,印象便越是深刻,深刻到刻在腦子裡抹不掉。
後來深刻到他始終覺得沒有一個女孩有冰蛋兒好看,冰蛋兒有世界上最好看的單眼皮兒,有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珠子,亮晶晶的,星星兒似的。小鼻尖兒上總是冒著汗比誰都可愛,一口牙像小顆小顆的,咬起硬硬的水果糖,咔嚓咔嚓的響,對著陽光一笑,小牙白亮亮的反著光…
秦非言覺得耳朵裡進了水,溼溼的,隨便伸手掏了掏。
膛起伏著,然後時不時大噴一口氣,再上一聲,最後他抬起手臂搭住自己的眼睛,他不敢呆在夏淺的病房裡,一刻也不敢,想著自己那麼對過她…
他連自己都不能原諒,又怎麼可能讓人家來原諒他。
秦非言翻了個身,身子綣了綣,綣成一團,他泣得很壓抑,心裡一團團的鬱氣壓抑得他整個胃都在痛。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沒有做對,老天偏偏跟他作對,幾次夏淺接近他,惹他,親他,脫他褲子,他都沒有因為丟了自己的吻而死她,他就應該察覺到一些異狀。
可偏偏一點想法也沒有。
自作孽嗎?
她送給他的表面也破了,這麼多年了,都沒有破,現在破了,是什麼意思呢?
是不是一種不吉利的諭意?
秦非言子沒有這樣躁過,他急得伸出長腿用力的踢著方向盤,一腳一腳的,下著狠力…
踢了好一陣,踢得自己也沒了力氣,他才坐了起來。
"我憑什麼要難過啊?我為什麼要難過啊?我要找到的人我找到了,我該高興的不是嗎?我又不知道她就是冰蛋兒,她不是也整了我嗎?難道她還想因為這件事毀婚不成嗎?"門都沒有哪有說訂了十來年的婚說毀就毀的?
沒這樣的事秦非言扯了幾張紙,擦了擦眼淚,推開車門,下車,了背,最後想想不對,又坐上車,發動車子,握住方向盤的時候,才發現方向盤有些歪了…
江釗和莊亦辰一直都在病房裡,因為生怕小婭和秦非言幹架。
可方才明顯得覺得到,兩個人都沒有再爭吵,似乎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默契,其實這樣的默契連小婭都猜不透,大概是她到秦非言是真心想讓夏淺好吧。
秦非言的反常大家都看在眼裡,江釗猜出了點什麼,但也不能確定,所以他在等。
等來的是秦非言抱了一大束玫瑰花進了病房,帶著他一慣的笑,鼻樑上的鏡框戴在他臉上真合適,看看病上躺著的人就能想到一個詞衣冠禽獸他不介懷白天大鬧一場的尷尬,絡的揮手和每個人。
小婭嘴角了一下,方才秦非言神凝重的進來的時候,她覺還好一點,這嘻皮笑臉的樣子,真他媽的欠揍秦非言把玫瑰花遞給小婭,莊亦辰一把搶過來,扔在另外一張空上,"秦非言,你幹什麼?"
"幹什麼?真討人厭。"秦非言白了莊亦辰一眼,揀起空上的花,又遞給小婭,這次沒給莊亦辰機會,便單膝脆地,"小婭姐,你把夏淺嫁給我吧。"
"噗"小婭,莊亦辰,江釗,三個人,幾乎同時噴了江釗覺得這是一條非常有價值的新聞,他有點興奮,趕緊走出病房給秦榮方打了個電話,"外公,你知道嗎?非言跟一個女孩求婚了"秦榮方正在喝茶,差點一口噴出來,他捂著心口,趕緊讓自己躺平在沙發上,平息點心跳才問,"真的?"
"真的,不過那女孩現在在醫院,你也認識的,上次吃了臭豆腐親了非言,後來我和雲朵回江州辦婚禮的時候,做伴娘的那個夏淺。"秦榮方並沒有到失望,而是好奇的確定,"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