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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雲朵兒倒有點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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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靈也股一抬,挨著朵兒坐一起,一拍桌子,"沒王法了?"朵兒道,"有權有勢就是王法,閔之寒本來說幫我一個公司,這樣我有了正當穩定的收入,撫養權就好辦。可是他媽來找我了…賣房子的錢我不敢拿來做生意,萬一虧了怎麼辦?"鄭靈思忖片刻,便一臉輕鬆,"朵兒,我給你股份,你就有事業了,這樣官司就能打贏了。"朵兒突然一喜,"真的?那等我這官司一過去,就把股份再轉回給你。"鄭靈搖頭擺手,"不不不,"伸手攀住朵兒的肩,誠摯道,"朵兒,這影樓是你借錢給我開的。最早我就說過給你入股,可你死活不肯。我一直想幫你,卻次次都幫倒忙,如果司傑的事我能盡份力,我心裡也舒坦些。"朵兒說什麼也不肯接受,鄭靈從桌上跳下來,發起了火,"雲朵兒我們家已經過得很好了,你怎麼就這麼犟?"這時,虛掩著的門被人推開了,來人是鄭媽媽,她看到朵兒臉上的笑便堆到了眼角,"朵兒啊,你來了可太好了,中午阿姨燒了筍尖燉,一起吃。"鄭媽媽一轉身揹著朵兒,便給鄭靈一個狠瞪。

鄭靈登時尷尬無比。

鄭靈想裝沒看見,卻被鄭媽媽往裡間拉去,只能給朵兒抱歉笑了笑。鄭媽媽卻對朵兒笑得很殷勤,"朵兒,你等等阿姨啊,給靈靈說幾句話。"朵兒笑著點點頭,然後聽見裡面鄭靈極力的想要壓低的聲音,"媽,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得把這影樓送給別人了啊?啊?"鄭靈鬱結,"怎麼就是送了?我只是給朵兒點股份,這樣她也有收入了,司傑的問題也解決了。"鄭媽媽"呸"了一聲,"給點股份?啊?說得這麼輕巧,別以為你媽我沒讀過書就不懂,股份這種東西是隨便給的嗎?給了你年年都得給她分紅,我是你親媽,你怎麼不對我這麼好啊?啊?"鄭靈理直氣壯,"現在朵兒本來就需要錢,分錢正好可以幫幫她的忙,沒什麼不妥。"

"雲家的忙是你幫就能幫的?半年前那次被工商稅務消防勞動局找上門的事你忘了,我都跟你說那肯定是雲朵兒帶來的黴運,你還爭到時候你稀飯都沒得喝,我看你拿什麼東西來充本事"

"媽,你忘了我怎麼起來的嗎?我連高一都沒讀完你就供不起了,連找個八百塊的工作人都嫌我沒文憑。若不是朵兒當時借錢給我,我們現在還是隻能靠低保過著,還有錢買房買車?媽,做人不能忘本,不能忘恩負義的"鄭靈的肺腑之言並沒有動鄭媽媽,她的話反而尖刻起來,還故意往外間看了看,聲音一點也不弱,"忘本?忘什麼本?那錢不是已經還給她了嗎?又不是坑了她的錢。再說了,這影樓開起來,是光有錢就行的嗎?你媽我天天起早貪黑的幫你省錢,開始的時候誰給搞的衛生,誰在給你的員工煮飯?都是她一個人的功勞嗎?人家借錢給你,是可憐你,以前一百萬對她來說算什麼?施捨乞丐而已。人家以前施捨你,你現在本事了,要調過頭去施捨她了?人家還不一定領你情呢。"

"哐當~"外面有物品落地的聲音。

"媽,別說了"鄭靈臉大變,快步走出裡間,發現外面已經空無一人,轉身看著母親毫不客氣的吼道,"你說得太過份了為什麼人家好心的幫助說到你嘴裡就是那麼不堪?你覺得現在過得好了,都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告訴你,三窮三富不到老,朵兒也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你總有求人的那天,就像以前一樣"

"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鄭媽媽氣得臉青一陣白一陣,掄起巴掌就要去打鄭靈…

朵兒腳步虛浮的跑出"靈攝影",心裡已是無法形容的難受,像是炎炎夏,周遭全是人,圍住她,她想透口氣都不可以,呼進體內的氣息,全是那些人身上的汗臭味,她想捂住七竅,與世隔絕。

她就是傳說中的鬼見愁吧?

鄭媽媽每次見著她都是笑開了花,她原本以為到底還有人待她是不同的。

可曾經出於真心的援手,卻被鄭媽媽說成是打發乞丐,連如今自己也變成了乞丐。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她如此現實了,還是看不明白?自私是源,維護自身的利益是本能?

"難過又不哭?"頭頂是密茂的梧桐葉,耳邊男孩的聲音是夏的山泉,叮叮咚咚的滴進耳朵,鼻腔裡有他淡淡的甘草香混著油彩的味道。

她居然走到了這裡梧桐成蔭的藝術街。賣字畫,替人畫像的人最多。

朵兒轉身看著男孩,笑了起來,"還沒有遇到讓我可以難過得非哭不可的事情。"葉縫間漏下來的陽光從大男孩的頭頂灑下來,他站在畫板前,體型修長,皮膚白,五官清雅,棉質的短袖白襯衣,淺薄面牛仔褲,漂亮得文質彬彬,身上沾著細碎的顏料,可是你卻覺得他分外乾淨。

是什麼樣的家庭才可以教育出有這樣一雙眼睛的男孩,清明純澈,好象不沾塵世,不懂汙穢。讓人好生嫉妒。

男孩彎在水桶裡洗手,帶著一份與窮畫家不相稱的矜貴,語速不緊不慢,"好久沒看你過來了。"朵兒踮著腳,看了看男孩畫板上的作品,"嗯,最近忙,你的畫兒賣出去了嗎?"男孩轉身收拾畫板,"總是遇不到像你這麼大方又不懂欣賞的主顧。"朵兒呵呵的笑,"藝術家可真不會做生意,誇兩句客戶您真有眼光,你難受啊?"男孩把畫板掛在自行車上,"可是你的確不懂欣賞,我畫的畫,你本看不懂。"朵兒故意哼了一聲道,"可我有錢買不就行了,我不懂可以裝懂,可以讓別人以為我懂,就行了啊"

"像我這樣的藝術家,遇到你這種銅臭味的主顧,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朵兒見男孩在收攤,便幫他把水桶裡的水倒掉,裝進工具袋裡,掛在車頭上,"別頭疼了,我最近也沒那個閒錢來讓你頭疼。你畫沒賣出去就算了,本來想敲詐你一杯茶喝。看來沒戲了。"男孩蹬掉自行車的後架,扶著車頭,"走吧,昨天遇到一個跟你一樣不懂欣賞的暴發戶,夠喝一個月的茶了。"朵兒聳了聳鼻子,"那你還得房租。"

"等你有錢了,我再賣一張給你,不就有錢了嗎?"朵兒喜歡看著男孩的眼睛,裡面清清冽冽的,真好,明明說著如此市儈的事情,他卻可以帶著仙人之姿來談論。

朵兒坐在男孩的自行車後面,風把她的長髮吹得飛了起來,像她此時的心情,她笑著問他,"喂,你有過無路可走的困境嗎?"陽光曬在男孩身上,他眉眼都溢著溫柔的光暈,可他的話,篤定而自信,"沒有,因為車到山前必有路,若是沒有路,也可以走出一條路,不管是自己還是別人,有腳的地方,就有路。"朵兒心下忍不住一顫,她靜靜的閉上眼睛,男孩的話,就這樣軟軟的,又強勁的灌進她的血裡。

朵兒從藝術街喝完解憂茶回家,心情好了很多。

撲粉,化妝,選了件小吊帶,再配上了一條半身長裙,就不會顯得那麼野,長髮放下來,耳鬢各拈出一股,向後合住,擰紮成小髻。

鏡子中的自己,倒顯得淑女了。

不知道這樣打扮,算不算合適?

路,總是走得出來的,怎麼會無路可走?

自己的腳或是他人的腳,有什麼關係?只要那條路可以通往山頂,是自己走的,還是別人替自己走的,又有什麼關係?

朵兒剛剛換著衣服,就有人拍門,叫門的人,正是鄭靈。

著眼睛紅腫,臉上還有指痕的鄭靈進了屋,朵兒了口氣,拉著鄭靈在簡易沙發上坐下,伸手摸了摸,皺眉,"怎麼了?"鄭靈有些難為情,僵笑了下,"來找你的路上跑得太快,被樹枝彈到了。真是的,走路有些不太長眼睛。"朵兒鼻子發酸,"鄭媽媽打你了吧?"鄭靈知道蓋不住,怨氣也極深,"懶得理她,一個瘋婆子,她反正沒少打我,總說我是個賠錢貨,還好這幾年能賺錢了,對我才稍好點。"說著從包裡拿了份協議書,遞給朵兒,"這是股份轉讓的合同,我從網上下了份最簡單的,咱們也不是什麼大的集團公司,用不著那麼繁瑣。你簽了就是,明天咱們就去工商局辦理變更。"朵兒將協議推到鄭靈的手裡。"靈靈,不用了。"鄭靈生怕朵兒會想不開,所以急急的打好合同拿過來,"朵兒,你會不會因為我媽媽的話生我的氣,我真的沒有那種想法。"朵兒親暱的捏了捏鄭靈的臉,"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走到我今天這步身邊還在的朋友,我一輩子都會珍惜,你媽媽是你媽媽,你是你我只是已經有了好的辦法而已。"鄭靈將信將疑,"什麼辦法?"

"靈靈,我要找個靠山。小杰惹人喜歡,周豔是鐵了心的想要撫養權,你的股份只能幫我一時,她總有別的辦法來人。但如果我有一個靠山,一個連周豔都忌憚的靠山,我和小杰才能過得安生。"鄭靈瞪大雙眼,"你是說,你要去傍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