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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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一年風餐宿,輾轉馬上,每一次風塵僕僕歸家,匆匆忙忙相聚,又再次依依離別出門。
她近十二月形單影孤、倚門望歸,每一次牽腸掛肚他,心安神定廝守,卻在沒多久後膽戰心驚送別。
他在奔波中分心牽掛嬌、想念家中。苦累的是他。
她卻在等候中憂慮重重、寢食難安。懼怕的卻是她。
月向晚終於在這番驚魂中明白當一個江湖人、當一個征戰者子的悲哀,和她母親在每次父親出征前的心境。
為戈石城細細整好的衣物中,疊進了她對他身上每一條傷疤的身同其痛、的每一滴血的憂心如焚。
“如果搖扁堂是你的命,我又是你的什麼?”她自言自語,一回身,戈石城站在門口。
明明心中愁苦,卻還要強顏歡笑讓他離得安心。她無言遞去包袱。
“向晚,你一一怪不怪我?”給她的子只有空寂,連平淡都給不起。
“我怪你,你會不走嗎?”他半晌不說話,好一會兒才道:“這一年中實在太亂了,堂中出的事多在偏遠的地方,這一次滅了同反軍勾結的金刀盟餘黨之後,形勢應該能定下來了。”
“那你說這是最後一次了?”她實在受不了他這樣的生死難測。
“最後一次。”他道,加了一句“就算下次有事,我也會去跟因般堂主說的,我留在總堂。”一年的勞苦奔波,換來多方平定,對一個普通紫微垣宮弟子來說,也付出得夠了。
“上一次渾身是血地進門,我差點被你嚇死,這一次說好了…你一個傷疤也不許帶回來。”她不希望有人死,但是她的丈夫與人平分生死,她寧願死的是別人。
他捏捏她的臉:“好,我一個傷疤也不帶回來。你這陣子擔心著我,又不長了。”
“等你一回來,自然會長回來。”她得寸進尺“我要你不帶傷疤你就不帶傷疤,那是不是我要你怎麼你就怎麼?”他也傻傻地點頭:“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以後不擔心,行嗎?”他遲疑:“你的意思是…”她有些愧疚地不敢看他:“我想我們以後離開紫微垣宮,離開江湖,到山裡種田打獵去。”他良久沉默。
她難過地拉拉他的衣袖:“我知道我太過分了,你不願意,就當我沒提過好了。”十幾年的成長之地在此,是人都難免會有難捨之情。要他放棄紫微垣宮搖扁堂,與背井離鄉何異。
哪知他只是輕輕摸摸她的頭髮,道:“好,都聽你的。”
“你捨得下紫微垣宮,捨得下搖扁堂的兄弟?”她驚喜之外又有顧慮。
他想了想:“舍是捨不得的,但是隻要跟你在一起,到山裡也無妨。”有點明白她的隱憂,最捨不得的終究還是她。
“我好高興。”她撲人他的懷中。
他兩臂抱緊了她,卻在此時聽到了馬匹嘶鳴聲。
“向晚,阿奔四海他們已經等在門口…我該走了。”她戀戀不捨地鬆開手,他低下頭,輕輕地碰了下她的。
“你要小心,記得我等你回來。”她道,目送他大步走開、不住回頭。
她的鼻頭髮酸。
瓣石城這一去便是一個月,剛剛在由入夏之際,雨一場接著一場下,不冷不熱,綿綿細細,下得人斷腸。
聽到門口的馬叫,她來不及打傘就衝了出去。
“嫂…嫂子…”牛四海走進門來低頭喊道。
她踮著腳尖往門外看:“牛兄弟,石城呢,他沒跟你一塊回來?”牛四海支吾著。
她腳下躊躇:“他有事情耽擱在那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