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章黑白豈是雲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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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簡單？”司夢詫異的再次追問，並再次試圖從過那一縷銀髮來看上一眼，也再次被眸兒一掌打回。司夢吹了吹手指，再問道:“就這麼簡單？”卓不凡嗅了嗅杯子裡的茶，慢慢的飲下一口，已經懶得再理他。用不同的方式回答過他三次之後，卓不凡就已經不再開口，眸兒只是寶貝似的賣她到手的那一縷銀髮，更加不會理他。司夢嘆氣道:“神仙難過美人關啊…”坐在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乘水忽然冷冷的道:“本教的宗旨是什麼？”卓不凡和司夢一齊皺了皺眉，絕殺教的宗旨是以殺止殺，絕殺教中，有很大一部份是專司暗殺的殺手組織，可是，卻與江湖中收錢殺人的殺手不同，絕殺教殺人是為了止殺，為了江湖正義和公理，不惜以殺止殺。乘水的意思，顯然是要取了黃泉的命，按黃泉的行止來說，有幾十條人命在他手裡，取了他的命，也是情理中事，可是，這個人，一則並不是有心為惡之人，二則，他雖然不太通曉事務，卻是法力高強，三則，目下倒有幾成的把握，他不會再做惡，所以，司夢打的仍是收歸已用的主意，而卓不凡，則本就沒想過要殺他。

司夢笑道:“黃泉法力高強…”乘水明眸如劍，冷冷的掃了過來，打斷他的話道:“他當然法力高強，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的，可是，夢療齋也是修習靈異之地，你們難道也對付不了嗎？就算對付不了，斬殺惡，雖死後快…何況，我相信你們一定有辦法，取那黃泉的命。只怕你們不是殺不了，而是不想殺。你們與他相處甚歡，所以不想殺他，可是，你們能保證他不會再殺人嗎？”也許當真不能保證黃泉不會再殺人，畢竟，要他不殺人，必須保證他打消收集什麼劍氣的念頭才行，而且現擺著就還有一個已經約戰的雲無缺。司夢皺眉道:“黃泉並不是十惡不赦之人，何必定要取他命？留他一條生路。又能怎樣？如果能為我所用，就更是幸甚幸甚了。”乘水淡淡的道:“黃泉是不是十惡不赦之人，要問他劍下的亡魂，而不是問你們。怎麼，你喜歡用殺人不眨眼的惡徒做手下嗎？不怕他倒戈嗎？”

“這…”乘水淡淡的道:“是非黑白，天理昭昭，怎麼可以這麼稀裡糊塗地過去呢？”司夢皺眉道:“乘水姑娘。這是非和黑白，又不是一張紙正反面。哪有這麼條理清晰的？正不過一線之隔而已。”卓不凡瞥了司夢一眼，口笑道:“水姑娘。你那天好像也在啊，難道你不知道，黃泉是劍神嗎？”乘水的眸子如同罩上了寒霜，冷道:“那又怎樣？就算是神。也不可以草菅人命。”

“不不不，”卓不凡笑著擺手“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打不過他。所以，只能用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殺掉他，這個倒也無妨，以惡行做善事，仍是善。”看乘水的臉漸漸和緩下來，卻又笑的續道:“只不過，他既然是劍神，他死了，等於天下的劍都死了，從此之後，天下將不會再有半把有靈氣的劍了…再高明的劍士，手中執地，都是一把凡鐵…”乘水愕然了一下，皺起眉心思索，喃喃的自語道:“難道那幾十條人命，就這麼算了？”卓不凡只是笑的，也並不再說，司夢卻在心裡暗暗的回敬道:“殺了黃泉，那幾十個人就能從墳裡活回來了？真是個小丫頭。”悄悄對她瞪了瞪眼，嚥住不說。

眸兒終於玩夠了那一縷頭髮，站起來伸了個懶，笑盈盈的道:“這天下誰鑄劍鑄的最好啊？”乘水瞥了她手中的銀髮一眼，並不回答，金融靜靜地道:“聖血。”

“聖血？是誰？在哪兒？”

“天下最有名的鑄劍大師…我可以帶你去，如果用飛地，應該很快就到了。”

“好啊！”眸兒高高興興的跳了起來，拉住金融地袖子，一邊回頭道:“卓不凡，我鑄一把小小的飛劍給你好不好？”不等卓不凡回答，眸兒便跳跳蹦蹦的出去了，剛剛出門，便聽眸兒咦了一聲，然後一個清清冷冷的男子聲音慢慢地道:“我來找你…”卓不凡對這聲音已經悉之極，立刻縱身跳出門去，剛剛站定，便覺身邊站了一人，居然是乘水，而司夢，卻是晚了半步出門，三人一齊站定，看著面前瘦長拔的男人。他似乎天生就不適合站在陽光下，他的幾近銀白的臉在陽光下顯得十分地妖異，銀白的長髮更是驚世駭俗，可是他整個人充滿了奇異的力量，好像刀鋒直刺入心，你可以不喜歡他，但是永遠沒法忽視他。

眸兒正在大呼小叫的嚷嚷:“你就這樣子就出門啦？你什麼都沒穿啊，你什麼都沒戴啊，你頭髮這麼長這麼白的就出來啦？”黃泉木木的表情上難得的有一點難堪，他閃身避開眸兒假借揪衣服，實則想趁機再揪頭髮的手，一邊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穿了啊，我穿了…”人家沒光股好不好，這銀白的臉上泛點兒紅，可真夠奇怪的，黃泉慢慢的繼續解釋:“我隱身的，我剛才在市集中是隱身的。”陰謀未得逞的眸兒收回了手，哼道:“這樣啊，不過你這樣子太奇怪了，這樣好啦，你變一下，變一下，就變成…”卓不凡看她半轉了身，小手指馬上就要指到自己，立刻不動聲的退了半步，有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在面前，這件事情可不那麼愉快。

眸兒扁了扁嘴巴，知道他不樂意，只好回過頭來，想了一想，指揮道:“你，衣服變成長衫，臉不要這麼白，變的黑一點，總之跟人類差不多，頭髮變黑的…”黃泉很聽話的隨她的指示變幻自己的衣服和模樣，這時才慢慢的道:“頭髮變不了。”

“為什麼？”眸兒問了一句，又立刻道:“我知道，你的頭髮是天下劍的魂，所以是銀的，嗯，那這樣，你用頭巾遮住好啦…對了，你來幹什麼來了？”乘水同時問道:“如果你的頭髮失去或是你死掉，天下的劍就沒有了靈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