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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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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覺得你很有意思,”飛諺溫柔地低頭看著她“來,把吹風機給我。”

“咦?”她惑地抬起頭。

他拿過她手上的吹風機,輕柔地牽著她到沙發上坐下,然後頭開始幫她吹乾溼發。

陣陣暖和熱風拂過她的髮絲,曼樓舒適地低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天堂。

“我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你溼著頭髮跟我對話…”他輕笑的開口,修長的手指穿梭‮撫‬著她柔絲般的黑髮,那柔軟的觸撥著他的指尖和心窩“那是沒有禮貌的行為。”熱氣和暖意加上他溫柔的手指令她昏昏睡,這種異樣的親密來得太快也太自然了,曼樓平時的戒慎完全派不上用場。

或許她始終是對的,楊飛諺對她就是有種神奇的撫靈療作用。

尤其從一踏進這屋子到現在,她居然沒有想要看任何一本書…

她舒服得幾乎像只小貓般蜷縮在沙發內--或是他懷裡,如果不是體內殘存的矜持與保守綁住了她的雙腳,恐怕她真的會忘情地這麼做。

飛諺從未替任何一個女子吹過頭髮,就算再親密的女友或伴也沒有過;他對於此時此刻自己正在做的事,以及心裡受到的衝擊與震動,有一千個心理學上的理論可供他詮釋,問題是,他的腦袋目前完全不想要有任何理智的忠告。

指尖‮撫‬的髮絲太輕盈動人了,還有當他靠近她時,嗅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寧馨的薰衣草的香氣…

他的脈搏突突猛悸著,用盡全部的自制力才沒讓自己忘我地把臉深埋入她頸項間,盡情汲取她的味道。

老天,現在的他就像個渴望處子鮮血的德古拉伯爵,渴望得幾近顫抖。

要命了,快做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否則他的自制再強也受不了這麼溫暖芳香的小東西的誘惑。

“我是楊飛諺。”他稍嫌用力地清了清喉嚨,禮貌地問:“我們好像還沒有自我介紹過。”

“啊,對不起。”她陡然清醒,小臉紅了紅。

“我、我叫花曼樓。”

“花滿樓?”他挑眉,一個武俠小說的名字。

“不,是曼樓,羅曼史的曼,紅樓夢的樓。”她坐直身體,不敢再恣意靠在椅背上。

飛諺悵然若失地發現到她的頭髮幹了,只得收起吹凰機。

“很美的名字。”就像她的人,也只有她這樣古典動人的東方女孩,才適合這麼漫多情的名字。

“謝謝。你的名字也很特別,”她害羞地道。

“我的名字不會太女化了點嗎?老是被叫『飛燕、飛燕』的。”他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彷佛深恐破壞了和平的界線。

他的自制力已經岌岌可危,最好離她的香氣和靦腆笑容遠一點。

“怎麼會?並不是只會飛的燕子,而是個飛翔的諺語,好似隨時都可以到世界任何一個地方給予人忠告,好有深意呀。”她由衷地崇拜著。

他微微一怔,心裡動之餘又覺得很奇怪“你怎麼知道我的中文名字的正確寫法?”而且被她這麼詮釋後,他的名字變得分外地有智慧和有意義了。飛翔的諺語?他以前從未想過這個。

“因為…因為…”她真想封住自己的大嘴巴“我猜的。”他笑了起來“是嗎?”曼樓知道他並不沒有那麼容易就被唬過去,只得顫抖著半真半假道:“好吧,我承認,你的名字跟我一個朋友一樣,只不過他叫賈飛諺。”雖說假作真時真亦假,但她道德良心上還是忍不住小小地疼了一下。

她騙人的技巧越來越好了,這該值得慶幸嗎?

他掩不住一絲訝異“真巧。”

“是啊,”她乾笑“好巧…呃,我也該走了,不好打攪你太久…謝謝你慷慨出借浴室和…呃,吹風機。”飛諺英俊的臉龐上閃過一抹失落,但依然紳士地道:“如果你堅持的話。”

“我、我還得去找村長拿鑰匙,因為我得先放行李,我是說假如…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話,我想…”結巴老半天,她最後頹然地放棄了正常說話。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他的臉卻亮了起來,微微興奮地道:“你住敖近?”

“是的,我住敖近,但我是觀光客。”她情不自因他的笑而笑了。

“一個好友幫我訂了這裡的小木屋,好讓我…放鬆心情。”

“你也一樣要排遣工作壓力?”他心有慼慼焉地問。

她小臉微紅“呃,對,沒錯,應該是這樣。”花曼樓,鎮定點,難道你想讓他看出異狀嗎?

“那麼我們就是鄰居了。”他抑止不住地快樂起來,笑意盪漾在眼底眉梢間。

“太好了。”她忍不住問:“那麼你會在這裡住多久?”咦,會不會問得太明顯了點?

但飛諺顯然一點也不以為忤,反而微笑道:“我會在這裡住一個月,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小臉先是紅靨淡淡暈染了開來,然後是如漣漪般漸漸漾動的笑意。

“噢。”她好開心,卻又有點失措,害怕自己會不會笑得太坦白,太像個花痴了?

可是…哎呀,管他的,這就是她本來的心之所繫,不是嗎?

“要不要留下來吃午餐?”飛諺近乎著地凝視著她可人嬌俏的笑靨,脫口而出。

天啊,這簡直是太順利了,順利到…她好想哭,這跟作夢一樣。

“謝謝,我…”答應他!快!但是曼樓卻聽見自己拒絕--“這不太好,太打攪了。”啊!騙子,說謊,她明明就想得要命!

她仰起頭,心裡充滿希冀地暗自盼望他會再問一次。

“那好吧,下次,總是有機會的。”他很禮貌地接受這個事實。

她差點痛哭失聲,總算多年訓練有素的拘謹發揮效果,讓她的小臉維持在憋住呼卻不至於哽咽變形的地步。

“好。”她憋著氣小小聲道,雙腳虛浮地站了起來。

“謝謝你,我真的該走了。”她有一絲搖搖晃晃地走向門口--“花小姐。”他突然開口喚道。

“是。”她連忙回過頭,眼兒亮晶晶。

這次不管是什麼,她都答應!

“你的行李箱忘了帶。”飛諺含笑提醒她。

她小臉剎那間垮了下來,深口氣,勉強找回聲音“呃,好,謝謝。”曼樓拖著行李箱腳步沉重地走出大門,外面的山雨是停了,可是她心底的雨勢正狂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