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檔案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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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清晨。
荊無命從天香樓出來,又去了昨天那片林子。
屍體已經不見了。
這就是江湖。刀客劍士製造屍體和混亂,由不知誰來承擔後果。
放心地殺人和被殺,反正屍體有人處理。
他沒有見到那雙眼的主人。心裡悵然若失。
清晨的風微微有些涼意,掠過他的衣角。荊無命覺得到自己的頭髮在寂寞的空氣中發出的輕輕嘆息。
多美的一雙眼睛!
他記得三個女人的眼。師父的眼很美,卻不帶一絲屬於塵世的溫度;香奈兒的眼媚得象一罈陳年好酒;但是那雙眼,卻叫人不得不憐惜。
荊無命記得這三雙眼,卻不知道他是這三個女人的劫數。離開林子。荊無命便趕去忽然間,因為聽說那裡有他要找的人。
荊無命離開走走山的時候,散步的魚囑他找三個人。
為什麼在這麼久以後找他們?她自己也不知道。
都已經遠離了這麼多年的那些人,還能一一再找出來嗎?
荊無命是個聽話的徒弟,也是個優秀的劍客,他一定能做到的。
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啊…
忽然間是一間屋子。
門口有個女人給人算命。裡面有桌子給人喝酒吃飯。
屋子不大。女人很美。酒菜很香。
卻不是任何人都進得去的。
比如荊無命,此刻就被擋在門外。
擋他的是那算命女子。
誰?
我找人。
誰?
蟲子。
誰?
我叫荊無命。
你不能進去。
我聽說她在這。
你進不去。
荊無命早已知道會有這樣的情形。他來之前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個叫做忽然間的地方。
在這裡出沒的都不是簡單的人。有的曾經顯赫一時,有的正當威風八面,有的急於出名。甚至有很多已是傳說中的人物,現在卻和普通人一樣在這裡吃飯喝酒。
荊無命沒有硬闖。
倒不是怕眼前這個叫做柳笑莫的女人。
而是他很清楚地知道這裡面的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輕易把自己扔出去。
所以他只是站在門口,他希望蟲子如果在裡面的話,出來時會看得到自己。
“他來了。”蟲子給阿本倒了一杯酒,說,“象我們希望的一樣。”
“忽然間就是為了等她而有的。”阿本頷首。
“那你為什麼不讓他進來?”
“不想壞了規矩。”
“規矩?誰不知道忽然間邀請客人一向隨心所?”阿本居然點頭:“規矩就是我樂意。現在我不樂意,所以他不能進。”柳笑莫進來了,行了一禮:“師父,師叔。他站在門外。”
“讓他去站。”蟲子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阿莫長成大姑娘了,相術學得怎麼樣了?”
“不錯。已練成知道卦,正在研學未知卦。”
“有長進。師姐你已練成無知卦了吧?”
“是啊,知道得越多,就越是容易被命運愚。這就是相者的悲哀。”
“大師姐的相術是我們三個人裡最好的,但是她也終究逃不過宿命的安排。”
“所以我才從來算不出有關她的任何事情。”蟲子挫敗地把手裡的杯子捏得緊緊。
“我倒是知道。”阿本的臉忽然變得凝重,“看到荊無命的時候我便已經覺察到了。”
“不會的,”蟲子臉變了變,“你說她已經…?”
“我的直覺罷了。輕點,你看你把杯子…”阿本輕輕笑了出來。
一股酒柱沖天而起入蟲子嘴裡,同時她手裡的杯子已化為一堆粉末。
“請荊無命進來吧。”阿本緩緩起身,向柳笑莫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