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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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文書被送進醫院急救,灌腸洗胃地折騰了大半夜,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卻仍不見醫生從急診室出來。
在送文書入院的同時,溫婉也向警方報了案;溫婉和嚴太太在急診室外的走廊焦急地等候,不久,張組長尚未開口問話之前,溫婉便急急說道:“張組長,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羅俊逸做的,一定是有人冒名想毒害我!”張組長沒表示任何意見,只冷靜問道:“那盒巧克力呢?”溫婉將一隻塑膠購物袋遞給他,邊說:“都在這裡面,還有包裹在外面的牛皮紙信封,那上面寫有我的地址,寄件簡單地寫著‘羅氏開發公司’和‘羅俊逸’等幾個字,但是我相信那絕不是俊逸的筆跡!”張組長小心翼翼導接過來審視一番,他正檢查著信封上的郵票時,溫婉又接說:只是普通包裹,沒有掛號,上面蓋著臺北郵政總局的郵戳。”
“而羅氏開發公司在…”
“在東區!誰會為了寄一件包裹特地從東區跑去郵政總局寄?而且也沒有人會笨到要謀殺人,還寫著自己的名字,對不對?”
“嚴小姐,你似乎已經把案情研判過一遍了!”張組長不輕不重的說完,然後望向坐在一旁泣不成聲的嚴太太。
他踱過去在她身旁坐下,關切的說道:“嚴太太,你先別傷心,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嚴太太噎噎地位說:“我下午收到包裹,沒想到晚上就…”溫婉走近前去,滿心不安、懊悔地說道:“二嬸,都怪我不好,我不該拿那盒糖給文書吃。”張組長抬起眼來說了句公道話:“嚴小姐,你也別太自責!誰也想不到那盒巧克力會被人事先下毒,早晚一定會有府上某一個人吃下,所幸發現得早,而且只有一個人中毒。”嚴太太的哭聲更加淒厲,溫婉六神無主地喃道:“這件意外,一定跟謀害我二叔的是同一個人…”張組長但一個頭兩個大,略顯煩躁地反問道:“如果有兩個兇手,你是指在香檳中下毒的那一個?還是用你的拆信刀行兇的那一位?”溫婉茫然無助地搖著頭,長嘆一聲,舊愁加上新憂,一件謀殺案原本就疑雲重重,現在則更加複雜了。
“組長,您打算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當然是先去約談羅俊逸。”溫婉急急為俊逸辯護道:“不是他!今晚我才跟他一起吃過晚飯,還是他開車送我回家的!”
“但是那又能證明什麼?”這句話倒把溫婉問倒了,張組長見溫婉一副木然心焦的模樣,又於心不忍地安道:“你放心!我們警方辦案也不會亂誣賴人的。
溫婉心亂如麻地點了點,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適時醫生從急診室走出,嚴太太率先衝向前去問道:“醫生,我兒子他…”主治醫師用手勢安撫著,靜說:“已經沒有危險了,他現在還很虛弱,而且因為他本來就有腎臟病的關係,最好在醫院裡休養一段子。
溫婉心有餘悸地接問:“請問您知道是哪…種葯物中毒嗎?”醫生輪看了三人一眼,微微著眉頭說:“照症狀看起來,應該是一種屬於神經的葯物中毒,你們說是吃了一盒巧克力?”張組長馬上趁前自我介紹,並且遞上證物給醫生看了一眼,納悶的問道:“醫生,我有一點不明白的是:這些巧克力看起來都是好好的,怎麼可能被人下毒?”主治醫生思索了一會兒,繼而說道:“如果我的推測沒錯,這種下毒法其實也不難…這些巧克力的中間都包有像油之類的內容物,想犯罪的人只要用針筒把毒物注進裡層中心的部分就可以。”張組長小心謹慎地拾起其中一粒巧克力球,檢視一番之後,果然找到了一處針孔,他不得不驚訝這種犯罪方法實在太高明瞭!
溫婉心思縝密地又問道:“醫生,您剛剛所說的神經葯物,包不包括鎮定劑?”
“鎮定劑當然是神經葯物,另外還有氰化合物,嗎啡、止痛葯等等都是。”張組長聽了心中也有數,在向醫生道謝之後,他向嚴太太和溫婉說:“既然嚴小弟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那我應該馬上著手去調查了!你們回去以後,請告知府上的其他人,最近這段時間最好提高警覺,恐怕這個兇手還會再度出擊…我先走一步了。”送走了張組長,溫婉憂心忡忡地望向嚴太太,卻只換來嚴太太飽含怨毒,凍徹心扉的冷然一眼。
清晨八點半,溫婉剛進入辦公室內坐定,便馬上撥了報社的電話號碼,接通之後,轉接了老半天,老找到楚克君。
“喂,克君嗎?我是溫婉。”克君受寵若驚的愉悅聲音馬上傳來:“溫婉?真難得你會打電話找我,你好不…”克君最基本的問候語尚未說完,溫婉便十分火急地打岔道:“克君,真對不起,我知道你很忙,我找你是因為有急事要跟你商量!”
“說什麼商不商量,如果是要一起出去吃飯聊聊,我隨時奉陪。”溫婉一點也提不起這個興致,但也總不能有事相求的時候才找克君,那也未免現實了點;於是她儘量婉轉地說:“克君,你也知道最近我家裡在準備二叔的喪葬事宜,我們過些時再談這些好不好?”
“那你與我…?”
“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但是我不希望這件事走漏風聲,更不能讓新聞界知道。”她決定孤注一擲,明知克君是幹記者的,而挖新聞本就是記者的原始本能。
“什麼事這樣神秘兮兮的啊!”溫婉望了正走進辦公室的容竹一眼,算是打個招呼,確實沒有第三者在身旁之後才說:“你那天在我們家宴會上拍的照片還在不在?”
“當然在呀!我只拍了不到二十張,你知道的,後來就發生那…呃,報社用了兩張,其他的都存了檔,溫婉,你問這個幹嘛!”
“我需要那些照片…克君,你可不可以把底片再拿去沖洗,全部放大成八乘十的尺寸,洗兩份!”克君一口快答應下來。
“那有什麼問題?我自己家裡就有暗號,要放大多少都沒問題,你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你需要多久時間?”克君沉想了一下,最後決定不放棄任何機會地說:“我今天晚上回去就趕工,明天下班時就可以給你,我們順便一道吃飯嘛?”溫婉倒不是在敷衍,她老老實實地說:“明天我要開董事會議,屆時一定會忙得暈頭轉向,可是我很急著要看那些照片,你能不能白天空送到公司給我?給容竹也可以。”電話另一端換成大夫所望的聲音說:“好吧…,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看那些照片嗎?”
“你先別多問,克君,我欠你一次人情。”
“談什麼人情?你只要有空時賞我一次光,一塊吃頓飯,我就心滿意足了!”她略愧,忽然記起上一次在電話中還兇了人家一頓,在嚴家的晚宴上也一直沒機會解釋。
“克君…,上一次我在電話裡很失禮,你別介意…”對方停頓了一下,再說話時顯得非常嚴肅:“溫婉,你知道我對你…”
“請你別說了!我…我知道,但是這種事你也應該明白,不能只靠單方面!”克君大起膽子問了問:“你現在跟羅俊逸是不是常來往,你們…”她頓一陣心虛,原本和俊逸是水火不容,現在兩人才剛開始有些進展,未來的事,又有誰說得準?
而情竇初開的少女,在遇見夢中的白馬王子之後,又有哪個不對愛情充滿憧憬、卻又患得患失?
她急急打斷了對方,胡亂搪道:“對不起,克君我現在又有事要忙,照片的事就先謝謝你了。”她顯得太急促地掛斷電話,一抬起眼,只見容竹悶笑著朝她身後指了指,頓說:“你是有事要忙了!”她回頭一看,俊逸不知何時早站在門口,兩手臂,一臉倦容,但仍保持著一絲微笑地倚在門邊瞅著她。
“啊…你來多久了?”他似乎有些得意洋洋地看了下表,似笑非笑地說:“嗯,久得可以聽完你如何拒絕掉我的情敵!”容竹嚇笑出聲來,溫婉窘紅著臉瞪了她一眼,萬分尷尬地沉著臉說:“這裡是辦公室,你別胡言亂語好不好?”俊逸斂了下神,朝她直走了過來,柔聲問道:“文書還好吧?”溫婉微吃一驚,急急反問:“你怎麼知道?克君已經去找過你了?”俊逸一陣無奈苦笑,嘆了口氣說:“我還去警察局被盤問了兩個多小時,凌晨一點才回到家!溫婉,我真的…”她心疼地望著他,率先說道:“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不是你!”這時搞不清楚他們在談什麼的容竹,突然半開玩笑地嚷聲道:“喂,我建議一下好不好?如果兩位要情話綿綿,談情說愛的話,你們可以進去董事長室談比較方便!”溫婉氣也不是、笑也不行,末了也不再管容竹會怎麼想,便轉向俊逸說:“我正好有事要告訴你,進去裡面談談也好!容竹…”容竹不等她說完便大聲嚷嚷:“放心,放心!我替你們把風,所有的電話不接,所有的人我會替你擋掉!”真是越描越黑,但是溫婉倒聽得心頭暖暖的,她站起身朝容竹翻個白眼,然後便領俊逸走進董事長室。
待身後的門一關上之後,俊逸率先說:“還好你沒吃那些巧克力,該不是怕胖吧?”她一嚇差點要昏倒,沒好氣地啐罵道:“虧你還能開玩笑?文書都差點賠上一條命1”俊逸搖著頭在沙發上頹然坐下,長吁一聲說:“要不然教我哭嗎?”她緩緩地他身旁一步之遙坐下,關切地輕問:“張組長問了你什麼?”他把兩手一攤、雙肩一聳,莫可奈何的回答:“反正就是那些警察才會問的煩人的問題,像我去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在哪裡?做什麼事?跟誰在一起?唉!”
“你沒又亂開殖笑地答話吧?”
“我呀,氣得差點把警察給砸了!”她投給他溫柔的一瞥,苦笑地責備道:“你哦!唉,老病不改!”溫婉不經意的說話語氣,突然令俊逸動得泫然,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一輩子似的,又看著她陰霾輕掃、楚楚可人的憂心模樣,他更加愛憐難抑地握住了她的手,一聲輕喚有若情愫呢喃:“溫婉…”她沒注意到他動容的表情,只任他握手,心事重重地凝向角落怔忡道:“這一次是擺明衝著我來的。”他情不自地拾起她的纖手,靠在上輕吻了一下,溫婉這才如夢初醒地轉過臉,心中五味雜陳地睇睨著他。
他捏了捏她的小手,連聲安:“溫婉,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她的表情倒不像是懼怕,反而像是擔心著她會見不到他,她顯得無助地說:“俊逸,張組長說那個應該還會有所行動…”他越見更憐地摟她靠向他的一側膀,連連地輕吻著她的額頭髮絲低說:“別怕,我會想出辦法來保護你。”
“別怕,我會想出辦法來保護你。”
“我倒不怕…對了,剛才我已經聯絡上克君,他明天就可以把照片給我,到時候我會給你一份。”他可不願意克君立下什麼汗馬功勞,語音中不免又透著一股醋意說:“我倒很懷疑,那些照片又能幫上什麼忙?”她坐直了身子,一臉正地瞅著他說:“但是那畢竟是一條線索,也許我們真能從裡面找出點什麼,另外,我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有人冒你的名送巧克力想毒殺我這件事,動機是為了什麼?”他吁氣成嘆,思索了片刻後說:“應該有兩種可能,一個可能是因為不滿你繼承遺產,另一個則可能是不想讓你當霄通企業的董事長!”她若有所思地答道:“我也是這麼想,但不管這兩種可能的哪一種,兇手顯然就在我們身邊,而且跟我們很!”俊逸有些不放心地說:“我看明天的董事會,你倒不如緩一緩…”
“不!我已經決定好了!起是有人想阻止我,我越要去做,而且這樣也可以把兇手引出來。”他持反對票地脫口而出:“你二叔說的沒錯,你就是…”俊逸話嘴邊又急煞住,代之而起的是一抹意味深遠的微笑,她納悶地急問:“我二叔跟你說了什麼?”他好整以暇地賣起關子,笑意更深地答道:“那是他跟我之間的秘密,時機尚未成前絕不能說。”她佯裝生氣地用手肘撞了他肋骨一下,逕自站起身來賭氣道:“不說就不說嘛!誰希罕?”
“呃,倒是有件事,我昨天忘了告訴你。”她以為他又要逗人開心,便漫不經心的應道:“什麼事?你再婆婆媽媽地愛說不說,我就不聽了!”他收斂了一些,正經八百地說道:“以前你二叔在時,因為我全然信任他的經營,所以也從來不多加過問,但是前些子我開始準備董事會資料提供給你時,才仔細研究了一下,卻發現了一些疑點。”這下溫婉全神貫注起來,望向他半責道:“什麼?這樣重要的事,你竟然會忘記告訴我?我明天就要召開董事會了!”
“哎,你先別急,我昨天晚上忙著跟你約會嘛!”所以…”她重回到他身旁坐下,一點也笑不出來。
“你正經一點好不好?快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麼?”
“我給你的那些資料呢?”她馬上起身到辦公桌上抱來一大疊卷宗。
“都在這裡!”俊逸接過之後,翻找出其中一份。
“喏,這是其中一個例子,你看!你覺得這份報表有什麼問題?”那是一份投資部門的股票易數據,記載著示通企業每半年度投資買賣股票的各項細目。
溫婉不解地翻著報表喃道:“這些我都看過了啊,有什麼差錯嗎?我還核對過會計帳本和電腦庫存資料…”俊逸耐心地替她解釋道:“是啊!只要會計部,投資部和電腦的三份報表都一模一樣的話,我們一般都會認為沒有問題,但是我不懂的是,每一次易時,為什麼都會出現一、兩筆同買進賣出同一支股票的事?”
“你說的我還是不懂…”俊逸指出其中的一段數據,又說:“你看,如果在這一天這個價錢買出了,為什麼還要以同樣價錢又買進來?這一賣一買之間,股票數目不會減少對不對?但是買進來的卻不是用賣出去的錢,而是從投資部和會計部調出來一筆錢,記錄上是有了,但是賣出的那筆錢呢?”這時溫婉恍然大悟,急說:“照你這麼說,是有人把這筆錢在易轉帳中掉了?”
“對!而且這些帳目其實都不大,每次也只有一兩筆,實在很能查出來,但是我一核對,竟然從年前的報表上,就開始有這種情形發生。”
“咽?那…那怎麼去追溯?”俊逸又出另一疊資料,頓說:“還不止這個!像不動產投資,買賣中間似乎有人在收回扣,房子買進來了,記錄上也有,但是去查所有權時,竟然有一兩幢本不存在,那麼試想,買賣房子的錢到哪裡去了?還有部分消費開支,一些一模一樣的數字為什麼重複出現?譬如說:甚至今年跟去年買桌椅的金額完全相同?”溫婉看了報表一眼,整顆心不覺一沉。
“這些都不是整數,而是一些有零頭的數字…,看來有人以很高明的手法在盜用公款。”
“答對了!”俊逸將資料夾重重一合,靜看著溫婉的反應。
溫婉這才到冰凍三尺,非一之寒的難處。
“二叔以前就是太信任人了,沒想到我倒接下了這個爛攤子!”俊逸不輕不重地說:“要是沒有這些呆帳爛汙,霄通企業這幾年來所賺的利潤應該不止這些。”
“那現在該怎麼辦?”在商場上,俊逸的經驗畢竟比溫婉來得豐富,他嘆口氣說:“先稍安勿躁,如果你已經決定接掌公司,明天的董事會,你就一樣照常召開,並且宣佈你的決定,最好呢,再提出個舉辦員工郊遊的建議。”溫婉百思莫解地愣望著他,狐疑地問道:“員工郊遊?”
“對呀!中秋節就快到了,辦郊遊,也讓那些心存不軌的人沒有戒心,甚至認為…”俊逸故意把話說了一半,溫婉馬上便懂了。
“我明白了!讓他們認為我這個年輕無知的新任董事長,真的很天真幼稚,是不是?”他笑得氣,存心糗她說:“你不笨嘛!孺子可教也。”
“你!”溫婉又氣又笑地重重捶了他肩膀一記,微嗔道:“我是笨得可以,所以才連你發現的這些問題都看不出來,不過你也別太得意,我絕不會認輸的!只要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就…”
“就把我吃下去,對不對?”她哼了一聲,然後又轉為嚴肅地輕說:“不過說真的,如果沒有你在幕後替我撐,我還真沒信心去實踐二叔的遺囑,將公司接下。”俊逸乘機伸手往她上一攬,佯裝研究口吻地說:“嗯,你這是細的,需要有個人撐才行!”溫婉又羞又氣地推開他,閃躲著站起身來啐罵道:“不要臉!大狼一個!”他被罵得心花怒放,朗地笑出聲來,半晌,溫婉又想起什麼,忙轉身過來問道:“對了!你說,這個盜用公款的人,會不會就是謀害我二叔的兇手?”
“這就是等我們攜手合作,明查暗訪才能知道了!不過,我可沒有你那種偵探的推理頭腦,要查出兇手,看來還是你比我行。”溫婉馬上就事論事地由衷說道:“然而,我卻沒有你的商業頭腦,要查出盜用公款的人,就得完全靠你了。”俊逸兩掌一拍,站起身來笑說:“好!我們就分頭去調查,這種合作叫做…”他裝模作地思索著,溫婉替他說道:“這叫做相輔相成,正好具有互補作用i”他正經八百地搖頭反駁說:“不!這應該叫做天造地設、命中註定、冤家對頭…”她越聽越臉紅,撇了撇嘴低罵:“神經!容竹還在外面咧!要是…”不料容竹的高八音竟在門外嚷起:“我什麼都沒聽見啊!”這下子溫婉更是羞得無地自容,連忙上前去將門打開,只見容竹站在門外一臉壞笑地連說:“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但是我桌上已經堆了一大疊公文等著你批閱了。”溫婉逕自走出門外,頭也不回地說:“羅總經理,你是不是了該回你的公司上班了?”俊逸不吭聲,只自顧欣賞溫婉纖麗有致的倩影,臉上一抹燦陽般的微笑越來越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