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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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會在後花園?”張組長鍥而不捨地追問。
溫婉一陣猶豫,俊逸則以一副吊兒郎當的口吻說:“法律有規定,談情說愛也犯法嗎?”幾乎在同時,溫婉和張組長都瞪了俊逸了一眼。
溫婉有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一板一眼的張組長仍不死心地轉向她求證:“嚴小姐,你有什麼話要…”溫婉羞得無地自容,但仍硬著頭皮說:“他臉上的傷,是…是因為我…我推了他一把,他跌到玫瑰花園裡去…”
“你們在爭執?”溫婉考慮片刻後,連忙搖頭否認,她的臉已燒紅到耳,看這景象,張組長大概也猜到了一二。
張組長吁了一口氣,然後走向茶几旁的沙發坐下,他的面前推了厚厚一疊筆錄資料,他頗頭疼地呆望著。
這時一名戴著塑膠手套的警員往書房走出來,停在張組長面前俯下身低語:“組長,那把拆信刀上面沒有任何指紋,兇手可能是戴手套,要不然就是事後擦掉了!”張組長沉思地點了下頭,低聲命令道:“如果都完了,就請法醫人員先把屍體運走!”
“是!”幾名警員仍進進出出地忙碌著,張組長冷眼望向書房,突然又想起什麼似地問著:“那把拆信刀是府上的東西嗎?”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之際,溫婉率先平靜地說:“拆信刀是我的。”
“你的?那把拆信刀…看起來很緻,應該很貴吧?”溫婉當然猜得出張組長想知道什麼,她毫無畏懼地答道:“那是一件骨董,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是以前歐洲皇室用過的東西,上面還鑲飾了十五顆藍寶沈和兩顆紅寶沈。”
“你買的?”
“不,是兩年前我過生時,我二叔花了十萬元買來送我的。”
“十萬元的生禮物?
…
這麼說來,嚴老先生很疼愛你羅?”張組長又陷入沉思。
溫婉的淚水再度氾濫,她語音暗啞地拭著淚說:“他不僅疼我,還待我像自己親生女兒一樣…”溫婉說這話時,立在一旁的亞凡踱向對面的沙發坐下,她淡漠冷凜的臉上,有著極其微妙的情緒變化。
俊逸忽然不服氣地脫口而出:“你不應該懷疑溫婉!”張組長意興盎然地揚起…道眉,語帶挑釁地望向俊逸問道:“哦?羅先生好像有什麼高見?”俊逸心焦若焚地替溫婉辯護道:“梅姨發現屍體時,我曾經跑進去看過,張組長,您別忘了!那是一把拆信刀,它再怎麼鋒利,要刺穿嚴董今晚安的那件厚上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是在建議…”
“我不是在建議什麼,這應該是合理的推論,兇手應該是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張組長的眸閃現一絲光芒,他極力想保住面子尊嚴地說:“羅先生,我很佩服你的觀察銳,謝謝你提醒我這一點,不過這樣一來,你的嫌疑似乎就更大”俊逸一陣無奈苦笑地聳肩說:“也謝謝您提醒我這一點!”張組長又轉向溫婉接問道:“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嚴小姐,那把拆信刀是你的,又為什麼會留在樓下的書房裡?”溫婉拭淨臉上的淚痕,深一口氣說:“我常要替我二叔拆看信件,所以那把拆信刀被我拿來拿去,可能是昨天拆完信後,就遺忘在書房桌上了。”一直沉默啜泣的嚴太太突然開了口:“張組長,俊逸說的有理,溫婉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會不會是外面進來的小偷?”這倒是令溫婉有些意外,平時對她冷言冷語的二嬸倒替她辯護起來。
張組長卻頗不以為然地說:“小偷?在有兩百名客人的宴會上?何況剛才也查過了,你們並沒有丟掉什麼,不是嗎?”
“那倒是。”嚴太太又噤了口,張組長則順口問道:“嚴太太,當時你有發現什麼異樣嗎?”
“沒有,當時我在招呼幾名晚到的客人。”
“那麼,令公子呢?”問到少不惹事的文書,他有些緊張無措地望向眾人,半晌才囁嚅地回答道:“我和小嚴在前庭裡,我們在一枚沒有出去的煙火,後來…”張組長似乎沒興致把話聽完,便又轉向小嚴問:“高先生,你替嚴家開車有多久了?”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嚴,神不安地答問:“半年…還不到半年!”張組長低頭在紙上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說道:“好了,高先生,你和梅女士可以先去休息了。”小嚴和梅姨退下後,張組長帶著深藏不的表情望向亞凡。
“這一位嚴小姐,你說你一直待在樓上?”亞凡面無表情地回望著張組長,溫婉身說道:“張組長,我堂姐向來不喜歡參加家裡開的宴會,樓上到樓下也只有一道樓梯,她如果下樓來過,客人裡總會有人看見,但是都沒有,不是嗎?”張組長默不作聲地兀自點了點頭。
但是溫婉在替亞凡辯護之後,卻沒來由地突然想起宴會前兩人之間的談話,亞凡曾經說過,她寧願自己的父母親已經…
溫婉只到一陣不寒而慄,不致再往下想:當她偶一抬眼和亞凡四觸時,亞凡眸中那股不帶半絲情的寒光,還有她那淡漠不語撫著波斯貓的表情,更令溫婉的脊背上泛過一股冷顫。
嚴太太突地說了句公道話:“張組長,亞凡可是我丈夫的親生女兒,這怎麼可能…?哎,發生這種事,我們家裡人已經夠傷心了,你還要盤問多久?這一定是外來的人做的。”嚴太太又噎噎地低聲飲泣,張組長但千頭萬緒無從理起,他嘆了口氣,半是抱歉地說。
“我知道在座的,都是和嚴先生最親近的人…”說到此,他稍微頓了一下,異樣的眼神停落在俊逸的臉上一會兒,繼而又公事化地說:“但是,在案情還沒有查個水落沈出之前,我當然也不是在暗示在座的某一個人是兇手,同理而言,在座的每一個人也都有嫌疑!”
“什麼?張組長,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嚴太太一臉怒容地瞪視著張組長,嚴老一死,嚴太太已成為嚴家的唯一主人,她當然有必要身說話。
張組長深一口氣,半晌才說:“我有我的道理,我想這也是陳律師堅持留下來的原因,陳律師待會兒有要事要向你們宣佈,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想請教嚴小姐幾個問題。”他嚴峻犀利的目光再度掃向溫婉,溫婉平平的說道:“張組長,只要我知道的,我不會有所隱瞞!”
“好,很好,府上的女僕告訴我,當陳律師在晚宴中途到達時,她找不到嚴先生,後來是問了你,你告訴她嚴先生在書房的,是不是?”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