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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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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繼續進行著。

樂聲舞影,木榭臺,明晃如晝的璀璨水晶燈,燈下闌珊疊處,盡是成雙入對、婆娑成舞的男女。

巧笑倩語、杯籌碰觸,形成一波又一波紙醉金的長夜幻夢。

夢裡,仍是追逐,有的是金錢名利,有的是事關情愛,說穿了,都只是人生一場!

然而,即使是最普通尋常的人生,在外表底下,仍有許多玄機暗藏,暗

克君的舞技其實很笨拙,又因為肩上掛垂的照相機作梗,老在他和溫婉之間碰碰撞撞。

溫婉也顯得漫不經心,賓客再多,人聲再囂喧,她依然有種被人監視的覺,在什麼地方,在哪一個角度,總有一雙獨行俠的多情深眸在若隱若現地窺視,更慘的是,竟真有一票裝束不一、各領風騒、各展瀟灑的男士們,起鬨似地在一旁排起隊來,等著和溫婉共舞。

溫婉真恨不得眼前有個地鑽進去,千不該,萬不該,她不應該從二叔的建議,穿上這襲華麗雍容的“戲服”若是像去年一樣只穿一套上班制服式的女式套服,此刻身旁也不會惹來這麼一大群蒼蠅。

她真恨自己,也開始恨起克君頻頻踩在她高跟鞋鞋尖上的大腳,而最最可怕的莫過於那一雙隨她亦趨亦移,自命風儻的獨行俠目光!

他怎麼沒去扮成獨眼的虎克船長,至少她也可以少一半去承受高伏特的電光火束凝睇。

一想及此,她情不自地開始聯想起羅俊逸獨眼、翹八字鬍的滑稽模樣,最後她忘我地卟哧地笑出聲來。

“溫婉,你是在取笑我的舞技嗎?”克君一本正經地直看著她,她忍住笑意,不覺有些心虛,便慌忙尋找藉口。

“不是…全怪你那臺萊卡照相機,撞得我都坑諳掉三骨了!”

“噢,對不起!”克君不好意思地笑笑,並且停下舞步,音樂仍在進行,而一旁列隊恭候的男士們,正戲謔地等著輪番上場邀舞。

溫婉窘困不已,連忙說:“我們去喝點飲料吧!”

“好主意!”克君護著溫婉穿越擁擠的賓客,直直地朝角落的長餐桌走去。

大廳的另一方,俊逸也不自主地停下來,他的眼神在眼罩的圈覆之下,更顯得陰霾難辨,在他臂彎中的沈洛珊馬上抗議道:“俊逸,你是怎麼啦?老是心不在焉的!”

“呃,你想不想喝點香檳?”

“嗯,好啊!”俊逸帶著洛珊也朝長餐桌走去,半途上,洛珊停下來,和她爸媽打招呼。

“媽,你怎麼不陪爸爸跳支舞呢?”沈太太風韻不減地笑道:“老羅!而且又穿著一雙高跟鞋,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要我扮成什麼慈禧太后!”沈濤滿面風地朝俊逸說道:“俊逸,什麼時候到我的俱樂部去?”

“打高爾夫球嗎?”俊逸答得漫不經心,只擔心溫婉會走出他的視線。

“什麼高爾夫?都落伍了!現在免費西洋劍和擊,還有十字弓靶!哎,什麼時候你也來練練?我送你一張金卡。”

“噢,好好。”俊逸瞥向長餐桌方向,只見溫婉在調雞尾酒,而那個揹著照相機的愣小子則走到另—端去,拿著餐盤在桌上一百二十道名菜佳餚間左挑右撿。

這正是最佳的機會!趁著洛珊仍在和沈氏夫婦說話的空檔,俊逸連忙假獻殷勤地說:“洛珊,你在這兒陪一下伯父、伯母,我去替你們倒香檳酒來!”越過擁擠的人群,俊逸迅速踱向餐桌,佯裝若無其事地在葦身旁一步之遙倒酒,繼而又裝作驚訝地說:“啊,你也正好在這裡!”溫婉的心加速狂跳,連呼都變得不順暢,她強作鎮靜,其實暗地裡到既好氣又好笑…他這不是在睜眼說瞎話嗎?一整個晚上,他那一雙強烈燭光的眼神,老盯著她不放!

她可得小心應付,萬萬不能先洩了底,於是,她也裝著詫異,但語音淡漠地說:“啊,真是不巧!”俊逸有點受挫,但仍找著話搭訕:“今晚你的裝扮,簡直太像伊麗沙白泰勒了!”要是據這一點把羅俊逸拿來和楚克君相較,俊逸的眼光畢竟不遜。

但是她眼皮也沒抬起仍自頤著調雞尾酒倒入水晶高腳杯中,一面故作微慍地冷聲說:“你是在恭維我?還是在暗示我跟她一樣胖?”這一問,倒出乎俊逸意料之外,他急於解釋:“不,你的身材很好,一點也不胖。”

“這麼說,我是跟泰勒小姐一樣老了?”她依然咄咄人地不放過他,誰教他上次在股東會議上讓她受窘出醜?

俊逸聽出她話中的挑釁味道,他一面是焦急,一面是想讓氣氛輕鬆和睦,於是便逗趣地說:“我相信,等你跟泰勒小姐一樣老了,你也絕對不需要動任何拉皮手術!”本想將他一軍,卻反而被將一棋,他心中忽地升起一把無名火,火焰狂燒中,疊著剛才沈洛珊用皮鞭勾住他脖子的景象,她醋勁十足地回敬道:“噢,那可就不一定了!我又不像有些人會學貓咪,而且還伸出貓爪子來挑逗人,等人老珠黃,大概只有靠拉皮手術來補救了!”他嗅出她話中的醋味,此刻更加信心十足,想逗她的衝動更強了,便牽動角笑道:“放心!你絕對不需要補救,剛才牆邊不是排了一隊人馬要等著你伴舞?”這“伴舞”兩個字顯然用得不好,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種特種行業,但是俊逸想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見溫婉像一隻刺蝟般束起了武裝,不甘地弱地反譏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嗎?聽說你的風豔史若是寫成書,足以媲美整部資治通鑑的長度!”這個比喻卻惹得俊逸笑出來,更大著膽子說:“聽你的口氣,好像是個醋勁十足的子!”

“你?你說什麼?”

“我敢說,你是在吃我的醋!”溫婉又羞又氣地滿臉通紅,她恨得牙癢癢地說:“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跟你非親非故,幹嘛吃你的醋?”他得寸進尺,節節近地接問:“要不然,你幹嘛每次見到我就如此緊張失常?”她像被人揭穿什麼隱私,惱怒得結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