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章鄴城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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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業突地停住笑容,大方地拍著林渺的肩道:“好哇,林渺這個名字好,叫起來就是順耳!”林渺差點沒笑破肚皮,熊業的演戲本領確實是高絕,不由得附和道:“謝大人誇讚!”
“你是不是昨天大鬧邯鄲的那個林渺?”熊業突地附到林渺耳邊低聲狠問道。
林渺怪怪一笑,低聲反問道:“你說呢大人?”熊業一怔,旋又皮笑不笑地道:“我說,我說杜月娘的歌喉定比曾鶯鶯要好,肯定是這樣的!是嗎?”
“那是,那是!”林渺也一怔,附和道。
熊業與林渺對望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又似乎各懷鬼胎。
師爺在一旁都看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卻聽說過“林渺”其名,昨大鬧邯鄲之事,已經傳到了鄴城。
邯鄲與鄴城相距本不遠,又因兩城通商者甚多,更有許多人專門趕到鄴城來一睹杜月娘的風姿,是以便把邯鄲城發生的最火爆的消息帶來了鄴城。
而有人居然敢在王郎府中搶走王郎未來的兒媳,這可算是北方最具傳奇的典故。是以很快便將這消息傳得滿城皆知,許多茶館裡面的人甚至將這大鬧王郎府的人說成了三頭六臂,如何一路殺出邯鄲城,如何打敗追兵之類的,也講得活靈活現,便像是他們親眼見到了那一切一般。
後來,還有人傳說這個鬧邯鄲的林渺不是凡人,乃是天神,是被雷電送到人間的,所以連王郎都耐何不了他。消息以訛傳訛,很快便走樣了。
那師爺卻是恍然,如果說眼前的年輕人便是昨大鬧邯鄲之人,擁有擊退刺客的本領,那自是不稀奇,但他的心中又隱隱有些不安。
清漳樓,林渺的心卻不在此,他知道如果王郎知道他在這裡出現的消息,定然會派人前來追殺。是以,他必須儘快離開鄴城。不過,今仍不會有問題,鄴城與邯鄲來回兩趟也需要一些時間。
清漳樓專為熊業準備了一個席位,畢竟,在鄴城,熊業仍是個人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熊業此刻的心情也已平復了下來,雖然對剛才那次刺殺尚心有餘悸,但知道身邊之人是大鬧邯鄲的林渺,身後又有林渺的兩名隨從高手,膽子也壯起來了。他可不在乎林渺是什麼身分,在他的眼裡,王郎也是勾結賊寇的豪強,儘管他不敢輕惹王郎的勢力,但也不會幫王郎。
清漳樓中早已擠滿了許多人,東一堆西一桌,一邊飲酒一邊高談闊論,似乎許多的話題都與昨林渺大鬧邯鄲城有關,這似乎比昨夜賊寇擾鄴城還要讓人樂道。因為,這多少帶點英雄主義彩,是以更受人歡。
此時尚未到杜月娘出場的時間,看過杜月娘獻藝的人們,對於臺上這些所謂彩的前戲本就不屑一顧,只有那些還從未見過杜月娘獻藝的人才會看得大聲叫好,但卻為一旁的人所不屑。
於是,許許多多關於杜月娘的笛音是如何動人,其舞姿是多麼人,以及其長得是如何美麗動人…似乎所有美麗的詞語都用上了。
男人在談女人的時候,總會有講不完的話題,尤其是在講一個美麗動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時,這時候他們的想象力似乎都能發揮至極限,更有甚者,出幾句似是而非、略帶情的詩句,讓眾人一笑…等等,不一而足。但不管如何,在這種場合之下的熱鬧那是不可否認的。
“你去讓杜美人待會兒為我獻曲一首吧。”熊業推了推身邊的林渺,提醒道。
林渺暗惱,道:“我只是與昔杜月娘有一面之緣,可是她現在是燕子樓之人,而我又與燕子樓有些過節,只怕過不了燕子樓這一關。”
“你不是說可以做到嗎?”熊業一聽林渺這麼一說,不由得也有些微急,反問道。
“大人聽錯了,我只是說有可能,如果大人認為我說錯了,可以問師爺。不過,我會盡力去試試,可是這卻要大人你相助。”林渺了口氣道。
一聽林渺的話有所轉機,熊業立刻大打包票道:“你要本官相助什麼?只要本官可以做到,而又能讓杜美人為本官獻曲一首,本官定會做到!”林渺心中暗罵:“真是狗官,早知道就讓殺手殘血宰了你好了,免得在這裡惡形惡相!”但口中卻道:“我只說試試,不能保證就一定可以成功。大人如果要一定成功,林渺也不敢擔保,還是就此作罷吧。”
“好,好,試試就試試。”熊業也無可奈何地道。他知道,林渺太緊了,林渺懶得理他,不好,割下他的人頭,他也無力可抗,是以只好妥協。
“那請大人寫封給杜小姐的請帖,便說杜月娘小姐親啟,請她去你府上作客。”林渺道。
“什麼?”熊業先是一怔,隨即大喜反問道:“你能請到她到我府上作客?”
“大人太心急了,這叫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嘛,如果她能去你府中作客,你還在乎這一首獻給你的曲子嗎?若她不去,也不敢不給大人面子,至少會有所表示,那麼讓其為大人獻上一曲,也便不過分了。”林渺微責道。
熊業一聽,欣然地一拍腦袋,笑道:“果然好主意,我怎就沒想到?來,筆墨伺候!”林渺心中更多了一絲鄙夷,他真難想象,朝廷怎麼會選中這樣的人來主管一方城池安危,由下及上,可想而知,王莽的朝政黑暗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也難怪河北亂成這個樣子。相對而言,南陽官府還是要好上一些,要不是王興在宛城得烏煙瘴氣的,只怕劉秀想起事也是不可能的。當然,朝中的苛銳太重這是另外一回事,而大饑荒也是百姓起事的原因,整個朝政黑暗,僅一地治理得好也沒有用,如信都之地,若不是因天高皇帝遠,任雄漠視朝中的許多無理政令,減輕百姓的壓力,這才使得信都得以安生,但這也成了朝中讓人在任雄死後奪其後權的原因。
信都的百姓卻對任家極為,這是一個異數。
“熊大人有信函要我親自到杜小姐的手中!”林渺掏出熊業給他的令牌,沉聲道。
林渺並不敢以真面目去見燕子樓之人,因為他乃是燕子樓的大敵,燕子樓可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此刻他本就不能與高手太過烈地手,否則的話,殺手殘血只怕沒有這麼容易逃走了。當然,林渺自然不會真個幫熊業殺掉殺手殘血,這樣的昏官,死有餘辜!只是如果熊業死了,城中必會立刻對外來的人進行大搜捕,這是林渺所不想見到的,若鄴城城中大亂,說不定尤來軍會捲土重來,以尤來軍之兇殘,那時苦的只是城中的百姓,這並不是林渺所願見到的,是以他才會出手救熊業。
不過,熊業不死,他倒可以利用此人來達到一些目的。
那名清漳樓的護衛哪敢相阻?立刻上前引路。他們很清楚熊業的為人,一個不好,便落得身首異處,在魏郡本就沒有人可以為他們申冤!
“鐵爺,這位是都尉大人的人,說有信函要親自給杜小姐。”那護衛引著林渺來到一間偏室。
林渺吃了一驚,護衛所引見的人竟是燕子樓的護衛總教頭鐵憶!這讓他意外,也吃驚。
“哦,是熊大人的人,你把信函給我吧,我幫你轉給小姐也是一樣。”鐵憶聽說是熊業的人,倒也顯得很客氣。
“大人說過,此信必須要小人親自給杜小姐!”林渺見鐵憶並沒有認出自己,不由暗鬆了一口氣,沉聲道。
鐵憶對視了林渺一眼,見林渺語氣極為堅決,他並不想在鄴城得罪這號人物,是以只好點點頭道:“那好吧,你跟我來。”
…
“小姐正在上妝!教頭請稍候!”鐵憶進,卻被杜月娘的小婢所阻。
對於這個小婢,林渺倒還有些印象,也是當阻他於門外的那小婢。
鐵憶望了林渺一眼,淡淡地道:“熊大人有一封信函要親自到小姐的手上,你去通報一聲!”那小婢斜瞟了林渺一眼,故意道:“哪個熊大人?”
“都尉熊業大人!”鐵憶也有些惱,但是杜月娘在燕子樓中的身分特殊,也不能發作。
自曾鶯鶯被劉秀帶走之後,鄧禹又偷偷地帶著柳宛兒而去,當時正是義軍攻破棘陽之時,鄧禹趁亂帶走柳宛兒居然未被人發現,這確實氣壞了燕子樓中的人,本來曾鶯鶯一去,便請來了竟陵的杜月娘,希望替住曾鶯鶯的位置。
杜月娘也確沒讓人失望,可是柳宛兒一去,便只剩下杜月娘一人了,是以燕子樓不得不看重杜月娘,對其特別厚待。同時燕子樓也四處派人尋找鄧禹和柳宛兒的下落,他們絕不甘心!
“哦,那你跟我來吧。”那小婢極為傲慢地望了林渺一眼,不冷不熱地道。
林渺懶得與其計較,望了鐵憶一眼,見對方並沒有什麼動靜,心中甚喜。
“小姐,熊大人讓人給你送來一封信函。”小婢行入內廂,隔著門簾喚了一聲。
“放在那兒吧。”杜月娘那慵懶而柔轉的聲音如天籟般傳了出來。
“大人吩咐要小的親自到小姐手中!”林渺了口氣道。
“你已經做到了,要麼你拿回去給你們大人,要麼就放在這裡!”簾內的杜月娘聲音突然變得堅決道。
林渺倒是微吃一驚,杜月娘的話說得也夠絕的,似乎本就不怕得罪了熊業。
“那小姐連故人也不相見嗎?”林渺突地淡淡一笑道。
“何來故人?”簾內傳出杜月娘惑然的聲音“昔竟陵撫簫仗劍,卻未能長敘,被無禮公子衛政所擾,難道小姐不再繼當未完之語嗎?”林渺淡淡地道。
那小婢訝然望著林渺,聽其說到“竟陵撫簫仗劍”似有所悟,不過,在竟陵仰慕杜月娘的人太多,她本就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誰。
“哦,那公子請進來一敘吧。”杜月娘似乎有些印象,口氣緩和了許多道。
林渺掀簾而入,卻見杜月娘坐於銅鏡之前,身後兩名俏婢正在為其盤頭結髮,其狀甚為愜意,略帶慵懶的表情確實有傾國傾城之姿,似乎風姿更勝昔。
“我有見過先生嗎?”杜月娘目光落到林渺的身上,見進來的只是箇中年文生,不由得大失所望,淡漠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