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一掌解危折服三前輩深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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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兩者俱知自己的門徒一出面,就必須代表已方,於志的功力深厚到不可思議,萬一自己的門下摔了斤頭,豈不是輸了一場。
機衡居士哈哈一笑道:“丘老道!我替你完這場過節如何?”丘處機眉頭一皺道:“不准你使刁!”他固知機衡居士足以代自己出面,卻怕他故意讓招。
於志略一沉,笑呼一聲:“閔姐!你和搭兒妹妹搭手可好?”阿爾搭兒噘嘴道:“我不願廝打,你偏要找人家!”於志笑道:“這是學功夫呀!”阿爾搭兒道:“我才不學!”王紫霜見嬌婿難得下臺,打個圓場道:“還是我和閔丫頭回去換鸞丫頭來罷!我想她必定肯學!”於志忙一揖到地,說一聲:“謝謝!”王紫霜“呸”了一聲,身形一晃,直如星電,飛出老遠。
閔小玲也縱起一縷輕煙,隨後追去。
彭新民到這時候才真正相信這夥少年男女,藝業比他不知強多少倍,尊敬之念由然而生,呆呆地望著於志夫婦,目光中渴慕之。
丘處機和機衡居士因與於志均是初次見面,免不了彼此寒喧。待獲知於志和王紫霜及問小玲諸女俱乃中華異俠門下,達才黯然長嘆。
於志復將全真派寒靈道長協力大破魔教的事說起,處機大為動容道:“敝門下獲得小友提學,使能在西疆臉,此情可,遼東生民久受東北總壇之苦。東北總壇就在完達山,貧道久加以剪除,無奈力薄難以收效,若誅他幾個黨羽,也於事無補!
他言下慨嘆不已,於志趁機道:“若道長與張道長合力,加上機衡前輩,諒能剿滅魔教東北…”語猶未盡,已遙聞一聲:“阿!”一道纖影已經飛落。
於志見秦玉鸞來到,祗得先向三老引見,然後續道:“若三位前輩有意成斯壯舉,晚輩往天王莊回來,必定聽命什麼?”三者聽說於志要往天王莊,俱同時一怔。
張三峰忙道:“小友往天王莊作甚!”於志將原由說出,三老大為駭異。機衡居士嘆道:“料不到諸氏兄妹顛倒至此,他在奴兒干橫行倒也罷了,居然想助閹奪取皇位,不知曹吉祥獲得皇位之後,要封他做什麼?”阿爾搭兒笑道:“可是封為真人?”機衡居士不笑了起來,張三峰和丘處機臉忽然一沉。
於志忙道:“妹妹怎麼恁般不解事?你冒瀆兩位道長了!所謂真人,是修真成道的人,那是隨便封的?”阿爾搭兒幾曾受過委曲被夫婿薄責下來,不闇然淚,幽幽道:“方才人家問你什麼叫做真人,你不肯說,這時又來埋怨人家!”於志聽她說話的聲音都顫了,忙輕輕一樓她纖,柔聲道:“這是我的錯,並沒有怪你!”阿爾搭兒破涕為笑道:“郎你沒錯,是我錯了!”她就是這般天真驕憨,一點也沒有造假,張三峰旋而明白她既是韃靼兒女,相隨於志不久,怎知中原各種典故?於是縱聲朗笑道:“搭兒姑娘不必自責,我張三峰不至於那麼小氣!”丘處機也出聲勸,阿爾搭兒自覺十分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又仰首看她郎臉上。
機衡居士笑道:“你這兩個老牛鼻子爭甚麼真人假人,看人家搭兒姑娘半點不假,才真正是真人呢,那象你們老巨滑?”丘處機罵道:“你才真正老巨滑,還有臉說別人?”機衡居士哈哈一笑,並不答腔。
秦玉鸞叫一聲:“阿!”接著道:“你要霜姐玲姐換我來作甚?”於志尚未答腔,丘處機已斷然道:“張老道?咱們不必論什麼了,還是合力除魔要緊!”原來他久居遼東,對於遼東百姓的苦難,知之較詳,再見這群少年男女人人藝業高強,自己已是三百歲的老人,那好在一群少年面前論藝?
張三峰不料他忽然有此一變,愕然地過了半晌才道:“道長既有此意,貧道也就遵命!”於志見一場戾氣化作祥和,也滿心歡喜,躬身一揖道:“兩位道長能合力除魔,實是蒼生有福,不知如何進行,有需晚輩效勞之處!”丘處機大笑道:“小友不必見外,難道還能少你的一份麼?
貧道只能算作馬前卒子,替你踩探踩探,到時還得由你統率多人,才可一網打盡!
“機衡居士也忍不住說一聲:“好!我魯道平也算上一份!”於志謙遜一句,也就接納丘處機的意見,由丘處機、魯道平打探魔教的動靜,張三峰則秘密入閩,號召中原武林各派共襄義舉,待往天王莊事畢回來,再同往完達山大破魔教。
各人計議已定,約定後會的時地,於志出要言別,張三峰忽然喚一聲:“小友!你要往天王莊,請提摯貧道這位劣徒前往可行?”丘處機驀地驚覺張三峰意使其門下學藝,好將來光大門戶,急道:“貧道情小友將劣徒也帶去,順便教控幾招!”機衡居士哈哈大笑道:“你這些牛鼻子會撿便宜,難道我老人家就不會?”說罷,一聲長嘯,立見一條身影自遠處奔來。
這事使於志大為難起來,因為他早看出彭新民,周明軒的藝業比自己一行相差甚遠,帶在身邊就得處處照頓。然而二老已經說出口,說不帶怎麼行忙道:“晚輩藝業不足,而且天王莊兇險又多,只怕有所不便!”機衡居士連說幾句:“好說…”接著又道:“你方才那一手展氣成雷,已足地橫行寰宇,你若不是,誰是?不必推辭了,連我這個也一併帶去!”一指剛到達的那位少年道:“孝兒過來拜見這位於師兄,我請他多多照顧你!”那少年聞言慌忙一揖。
張、丘二人也急喝令門徒重新行禮。彭新民心中老大不願,但迫於師令,又不能不勉強進從,喚一聲:“師兄!”但他那種神情,豈瞞得過於志目光?可是,於志念頭一轉,心想能將三老的門談合在一起,將來也許可省卻許多是非,滅卻許多殺孽,也誠心同他各人一揖,笑道:“我年紀最小,仍是稱列位師兄才是!”機衡居士霍然道:“是何言也?常言達者為尊,若非小友年紀太輕,他們稱你一句形敘也不為過!”轉將他門下魚孝向各人引見,並諄諄叮囑魚孝務須聽從於志的教誨。魚孝果然人符其名,-一恭順答應。
張、丘兩人見機衡居士對於志如此尊崇,也各訓教門人一頓,說一聲:“後會有期!”與機衡居士縱身飛去。
於志不覺茫然佇立,良久才微喟一聲:“三位兄臺將行李取來,我們走罷!”魚孝聽於志稱他為“兄臺”連稱:“不敢當!”接著又道:“師兄住在何處,小弟去取行李就來!”於志生怕他出亂子,忙道:“愚夫婦與兄嫂俱往神仙,魚兄去取行李,回這裡匯合再走好了!”魚孝慢應一聲,獨自奔去。彭、周兩人行李就藏在近處,也各向於志告辭往取。
阿爾搭兒待她三人走後,悄悄叫一聲:“郎!你真要教他們武藝?那姓彭的不是好人哪!”張惠雅也道:“那人好傲慢,別出事來才好!”於志道:“我早就看出,無奈為求化解張、丘兩位前輩的約爭,只好讓他留下,看來他不至於取出亂子,我教他武藝也不要緊。張前輩藝業已入化境,但他這位門徒連嫂嫂都不如,也許就因傲慢之故,以致進境不佳,我一視同仁教他三人,各憑自己苦學求進步,不能怪我!”秦玉鸞道:“你看他三人,誰比較強一點?”於志道:“魚孝藝業較高、周明軒為人機智,但兩人俱不及彭新民強悍,真要打起來,只怕彭新民要勝一籌。不過,這也難說,魚孝最是沉著,能屈能伸,是一個上好才器。”夫婦四人正在談論中,彭、周兩人已返,魚孝也接踵而到,一同往神仙與諸女和於志夫婦相見。張惠雅又悄悄用解藥把包妙始,王妙如兩人解醒過來,一夥少年歡聲喧達外。
從這一夜起,丁瑾站、阿菊、阿菩、阿莎,每人兩天,輪受教,八天過後,四人容光煥發,肌骨豐盈,尤其是丁瑾姑年紀較長、二顯出綽約婀娜的婦少神韻。
然而四女俱知獲待君子,完全出自王紫霜的安排,不但對王紫霜依然惟恭惟瑾,即對於先進諸女也未敢悄存歧視,仍自居妄勝地位,服侍幾位正,於志恍若處在眾香國中,消受盡溫馨的滋味。
這八天當中,王紫霜天天考究新來三位少年的藝業,發覺他們與穗姑相差無機,也時時指點,使他們有進境。
彭新民子雖有點偏,卻生就一付練武的好筋骨,心裡雖不服諸女的藝業,但他眼見別人藝業盡比她高妙,不由他不暫斂狂傲,聽命指點倒也能相安無事。
第九天的清晨,這一行少年男女束束就道,冒著硬骨寒風,續向東北進行。
這一帶雖盡是突山絕水,鮮有人煙,但各人俱有一身武功,又得良朋談笑,尚不覺得若何艱苦,十幾天之後,已越過女貞都司,進入奴兒干地界。
奴兒干雖是異族,固有各族逃捕隱跡散居,漸慚與土著結為姻緣,所以語言方面,有韃靼話,通古斯話,土著方言魯地方言,甚只有人著純正的北京管腔。
諸少年男女早就由王妙如、包妙始兩人中獲知當地情形,並不驚異,於志夫婦更將士著方言學得十分利。於志強學話的天才比乃弟稍遜,但也能問答無訛,而彼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