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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忍淚從軍豔婢心苦志將人比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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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冕是放過宮的人,只勉勵他公忠報國,待愛子走了,卻又到一種蕭索之情,直迫心頭,默默地溶然下淚。

這一天,夕陽西下,天邊一片彩霞映得景物都變成金黃的領,于冕遠眺西北,心想目力盡處。情便是愛子揚威的界域,不由得微著:“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葬胡火,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罷,驀地一驚道:“我今天究竟怎的起這一首?”自覺不是好兆,急又高唱道:“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沮喪,天地為之冬低昂,耀如羿落,矯如群帝驂龍照,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青光…”他正高中,怒聞身後有人笑道:“老弟竟有此豪興,看是老馬不甘伏櫪,又想再度出山了!”于冕回頭一看,原來是馬先生,也就微笑道:“若你還有出山之意,我只能望終老此生了!”馬先生笑道:“我這翁失馬,安知非福?老弟你已變了高聲,只怕想安居也安不下來哩!”于冕一驚道:“你說此地會有變亂?”馬先生搖頭道:“我非仙人,那能前知?以理來推,令郎雖然大破魔教,清除黨,難保其中沒有偽善的,妄圖死灰復燃,我們現在人多齊一,也許他還不敢冒昧來犯,倘若一旦星散…”于冕驚道:“老哥哥你要走。”馬先生笑道:“我一時倒是不走,但盛、孟、武、鮑四位,各有家室兒女,難道要在你這裡作客世?再則明因師太雖與秦老兒是姊弟骨之親,但她已削髮為尼,也不宜久住紅塵,還要雲遊去了,不過,她得等她首徒到來,時還走不了,反正不會住得太久就是!”于冕驀地想到:“天下無不散之席”那句話,也免不了黯然。

兩人痴立多時,忽見正西方地平線上,出現幾個白點,而且漸來漸大。馬先生目力較強,已看出來的是七匹駿馬,正沿著西湖邊向這莊上疾馳。他心裡浮起一個念頭,忙道:“敢情是她們來了,快叫他們出來相認!”于冕愕然道:“你說是誰來了?”馬先生道:“你那幾位兒媳呀!”于冕猛然記起,連說幾個“是”字,正待揚聲呼喚於志強和阿瓊,那邊已傳來一個少女聲音道:“請問兩位伯伯,這裡可是秦家莊?”雖然相隔半里,但那聲音依然清晰聯異常,分明那少女的氣功已達最高的境界。

馬先生一想,這還會是別個?忙揚聲道:“正是!請問來的可是王姑娘?”那邊笑答一聲:“是!”幾騎已改向疾馳而到。

來的果是七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六人一白衣白銀。只有一位是一身紅衣襖,並且是‮婦少‬裝束。

七女一齊滾鞍下馬,先頭一位披著銀披風大氅的少女,立即朝馬先生和于冕一拱手,笑道:“請問秦寒竹伯伯可在?”于冕一看這少女的面貌、裝束和氣度,已猜準她誰,暗歎怪不得愛子傾心,果然容華絕代。含笑道:“你是王紫霜姑娘麼?

老朽正是于冕!”王紫霜“啊”了一聲,喚一聲:“公公!”登時拜倒,餘下五位少女和那‮婦少‬來不及上前,都原地下跪。

這可把于冕慌了手腳,連連叫道:“姑娘請起!”話聲甫落,幾條身形由大門奔,吃吃一陣歡笑,跑到跟前,一個扒一個,把來的幾人全都扶了起來。原來王紫霜在遠處和馬先生對答的時候,已驚動到明因師太等人,龍嘯雲更是喜不自勝,急招呼玉駕、逸芳、浣霞、阿瓊,同時奔出,她自己攙的正是王紫霜,明太師太則挽起了紅妨和理姑二人,五鸞無意中卻攙起穗姑。阿萄、阿莎、阿菩,也分別被逸芳、演霞、阿系接了起來。

龍嘯雲攬著王紫霜相了一相,但見她體態輕盈,肢婀娜,脂圓玉潤,便知她已和於志合歡,雖替愛女玉鸞暗叫一聲屈,但為了愛女將來的幸福,又不得不結納這位愛婿最喜歡的美人兒,當下倏然一笑道:“姑娘比以前更關了,可惜兒已先走了三天,不…”王紫霜聽說於志走了,不由得驚問道:“他怎麼走…”龍嘯雲道:“你失別急慢慢再告訴你!”先叫人替他將馬牽往後面,回到後堂,先引見諸女,待洗御裝然後同出前廳與諸俠義相見。于冕身為家翁,少不得備酒接風。於志強見個空兒,將於志的私畫給這位弟婦。

王紫霜打開一看,原來裡面還包有一封稟告家翁的信,至於留給她的信裡,除了情話綿綿之外,還託她向于冕親告,將穗!”和阿瓊許配於志強。然後才說紅姑有喜,不便遠行,留在家裡與穗姑為伴被此也有點照應,穗姑雖可留在家裡,但她為了搭救穗姑,出過死力,並還身受重傷,應該帶在身邊,使她也有點安,所以連同三女帶往西頓山,好好傳受絕藝。

這封信寫得很長,王紫霜一面興起無限甜密的覺,一面也慶幸穗始此身有託。但她又愁穗始不願意,因為她曾經試探穗姑將來作如何打算,穗姑眉宇間總帶有幾分幽怨,說顧意跟她一輩子,弦外之音,那會不覺?

她想了一想,覺得這事應該找龍嘯雲商議,否則,教她如何能把這事對家翁開得出口?

恰好這時龍嘯雲也正要找她,不由得朝於志強神秘地一笑。

於志強雖覺得這位弟婦笑得古怪,但由他挖空腦汁,也想不到平白有兩塊天鵝落到他的嘴裡。

龍嘯雲所要找王紫霜的緣由,就因為知道愛婿對這位美人最是傾心,為了她愛女後的幸福,只有輸情結納。

這一夜龍嘯雲就切宿於府,和王紫霜、甄紅姑同睡秦玉鶯的上,問長問短,拜投,要二女設法掃救秦玉鸞。

王紫霜雖覺有點酸味,卻是義不容辭,當下滿口應承,趁機託她內于冕進言,替於志強納阿瓊和穗姑。

龍嘯雲聽得一,立刻又好笑道:“我真是老孃倒繃孩兒了,反而先要替你這孩子做一椿大事。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我不相信你那家翁還會有甚花樣出來!”王紫霜笑喊一聲:“媽!”接著又道:“你還該去問玉鸞姐哩!

別是她頭一個不答應,那才糟哪!”龍嘯雲笑道:“我那女兒並不是小氣鬼,你兩人都容讓得七八個她就兩個也容納不下?

不過,倒先得鸞兒的口,好待你安心就是了!”王紫霜在她間連,笑道:“媽快去!我還要先找穗姑過來!”她這話說得大聲了,卻給睡在面房裡的穗姑聽到了,齊聲問道:“姑娘找我們麼?”紅站叫聲:“不好!只怕阿莎那三個小蹄子也聽到了!”隔壁“噗”一聲笑道:“我沒聽到!”分明是阿莎的了聲音。原來三女正睡在隔廂,那裡會聽不到?她們正各自擔心自己的命運!

王紫霜笑著罵道:“蹄子再敢多嘴,當心我把你轟出去!”阿莎笑道:“我知道姑娘捨不得害我們哩!”王紫霜對這幾位口齒清晰,手腳伶俐的夷蠻少女確是捨不得放地們走,這時斷她自己說了出來,卻有點輕嗔道:“我偏要哩!”下面部接著一句:“不準偷聽了!”紅站也叱她們一句,待阿莎三女不敢做聲,這才喚一聲:“穗姐!請你過來!龍嘯雲自知不便,忙走往第三間正屋,找她長女談判去了。

穗姑聽到紅姑的呼喚,不知有什麼要事,慌忙披衣過來,王紫霜要讓她上躺著,她卻連說“婢子不敢!”無論如何也不肯上。原來自九龍場魔教東南總壇被隊之後,穗姑便自居婢妄,稱於志為“相公…少爺”稱王紫霜為“姑娘…小姐”對在魔教時同一輩份的紅姑,也尊稱為“姐姐”而自稱為“婢子…小妹”總盼望有一天能夠獲得愛憐。這時聽王紫霜要她上,不由她又羞又喜,但話未說明白,仍然堅持不敢逾越。

王紫霜見穗姑不肯上,只好作罷,親切地牽過她的手,喚了一聲“姐姐!我有句很要緊的話跟你說…”穗姑忽聽她喚得那麼甜,猜想自己一片苦心終能達到目的,不驚喜得渾身大震,竟站不穩腳,一股坐在沿上。

王紫霜和紅姑見她恁般動,也會心地笑了起來,換一眼,續道:“你我回來也有好些時候了,你看大哥的人品怎樣?”這一問,可把穗姑問得好像一盆冷水澆頭淋下,一股涼氣由頂門直透丹田,又很快地反衝頂門,登時四肢冰冷,涼氣喉,竟暈倒沫上。

王紫霜和紅姑見她突然變成這樣,立即明白,不由嘆一口氣道:原來她在暗戀著阿,這事怎生是好?”紅姑滴下幾滴湊惶之淚,撫然道:“先把她救醒過來再勸她罷!話已說出,要是改口起來,三四方面都不方便!”王紫霜知道紅姑說的是道理,要是不教穗姑嫁給志強,仍由志收房,豈不變成弟佔兄妄?這時深怪自己甚至於志都未看出穗姑的心意,以致有此大錯,說不定會害她一生。

想到這個“害”字,又聯想到方才阿莎所說話,又是一驚,暗道:“難道這個死丫頭都是同一心眼?”說起來還是救人要緊,雖然穗姑只是情急暈倒,久了也濟元氣,只導替她推宮活血。過了一陣穗姑悠悠醒轉,長嘆一聲,淚下如雨。這時候隔廂也傳來很輕微的啜泣聲,想是毀莎三人也灑下同情之淚。

王、甄,二女見她哭的恁地傷心,也陪同垂淚,過了半晌,紅姑一開始相勸道:“我們都不知姐姐竟是恁般喜歡那冤家,只見大哥敦厚,老實,才替姐姐想起這終身大事來,方力已把話說了出去,只好待秦媽媽回來再說了!”穗姑醒後自覺一切美景都已幻滅,心裡空空,慘慘悽悽,不知如何是好,聽了紅姑相勸,更是傷心,但要說把話收回,豈不是把自己的心情全給人看?縱使能夠如願,但同居一空,與於志強旦夕見面的時候,豈不難以為情?既然是錯了,索錯個到底,也許錯有錯著。

所以,她反而攔著道:“姑娘和紅好不必替婢子擔心了”紅!”驚叫一聲:“穗姐…”穗姑雙淚得更急了,搖一搖頭,索伏在紅姑腿上痛哭。

紅姑和王紫霜不是她肚裡的蛔蟲,那知她轉什麼念頭?不由急得束手無策,想到她身世可憐,也在不知不覺闖陸著墮淚。

穗姑正哭間,忽覺頸後溼膩膩地,忙轉頭向上一望,卻見王紫霜和紅姑兩人的眼淚,也像斷線珍珠直往上淌,不由得俐呼一聲:“姑娘折殺子婢子了!”反而替王紫霜試了一眼淚,嘴裡喃喃道:“這是婢媳子命苦,姑娘不要替我傷心,反正女孩子總要嫁人的!”王紫霜噎噎道:“這樣說,你是允了?”穗姑雙淚擠得直,卻足冤冤苦苦地點一點頭。

紅姑也知她此時肝腸寸斷,把她再擁回懷中,悽悽切切地勸了一陣,穗姑自知命運已定,到於志雖然風倜儻,多情知趣,但於志強既是同一父母所生,講資質,說說情,不見得就有天淵之別,能夠與夫婿早夕相依,總比在魔數中不知此身屬誰要勝得多,也就慢慢平活下來。

秦玉鶯那邊不消說得。她眼見王紫霜幾人恩恩愛愛,早就羨慕別人熱鬧。不像她自己和夫婿終眼對眼,眉對眉,說句閨中笑話也沒人嘴,增多一點風超。所以經她媽媽一說,竟是滿心喜歡,恨不得立刻把一人拖過去,連忙親往說阿瓊同事夫。阿瓊已是落花有音,一拍即合。

晨起,王紫霜和紅姑去向家翁于冕請安,將帶來那神龍仗和於志的圖書,一齊獻上。

于冕接仗過手,覺得十分稱手,問知神龍仗的來歷,不由笑讚道:“賢媳恁地有心,一枝寶仗竟帶了那麼遠,我生受你的了!”打開於志的書信一看,也笑道:“兒這孩子卻是古援,有話不當面說,偏要軍情,好!我全依他。”王紫霜不知個郎信裡說的甚麼,又不好動問,乘著家公高興的時候,厚起臉皮將於志想耍於志強納阿瓊與穗姑的,事說出,還以為家公定是不悅,或者還是莫怒於志一頓才允。一陣話一出口,于冕已哈哈大笑道:“這不消說得,兒信裡面就講得有…”有意無意地看了紅姑一眼,又道:“甄媳的事,他也重這裡秦明瞭。”紅姑不知家全為何要看她一眼,待聽出言外之音,敢情個郎頑皮得緊,這臉發裡面的喜事也對家公說了,不得得一陣漸羞,粉臉飛起兩朵紅雲,部聽於冕繼道:“而且昨夜裡親家母也來說過,今早上已差人往城裡買衣物,她還要先認個乾女兒哩!”這話剛落,龍嘯雲飄然而到,劈面就問道:“於老兒又排喧我甚麼了?

望了紅姑一眼,又道“恭喜你要抱個孫兒了哩!”猛看到紅姑滿面飛霞,又一扯她手道:“快帶我去認乾女兒,我自己不好說話!”王紫霜也向公公道別,跟龍嘯雲和紅姑退下。

於雖望著她們的背影,掀微笑,敢情心裡得意之視。

這一天,山河五義的四位俠客(武隱真、鮑逸志,盜凌如,孟開先。)敦請王紫霜表演絕藝。諸女自然不便推卻,放在門外!”場各玩了一套,一時劍氣騰空,寒風四起,不亞於他們初來那一夜的惡鬥。

馬先生馮寒城在這一群老俠中,可說是藝業最高的一個,看了之後,不但自覺與王紫霜有天淵之別,即與阿菩三女比較仍要差一段距離,不對於冕苦笑道:“老弟你一門攔盡天下武學華,大可高枕無憂!”于冕也樂得頻頻掀髯,自以為馬先生並非謬讚,那知王紫霜諸女往西傾山不久,這新建立的莊院在一夜之間,竟付之一炬,又遭受到再一度家破人亡的慘痛?——舊雨樓掃描,海之子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