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至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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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姐也是已經忙活了一大早，將雞鴨小黑連同棗紅馬都餵飽，撿過了四隻母雞和兩隻鴨子下的蛋，又熬了小米粥貼上了玉米餅字，正在採摘院子裡的蔬菜，準備做兩個人的早飯。

看到門口那個身穿皂衣的官差香姐有些驚訝，自從趙玉離開一會，家裡再沒官家的人來過了。

那官差相貌憨厚、滿臉絡腮鬍子，上來就客氣的對香姐說道“我是秦嶺縣令李老爺手下當差的，來給胡先生送一封汴梁過來的密信。”香姐道“我是胡先生的媳婦，你給我就行了。”那官兵打量了她一下，又拱手誠懇道“縣令大人叫我給本人。”香姐聞言忙帶著他去了田裡。梯田離家裡不遠，到那的時候大鬍子已經忙得滿身是汗，那衙差又跟大鬍子說了一遍，大鬍子接過信封以後還笑道“是那小子來的信。”打開信封一看，裡面竟然放了好幾張銀票，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信，才看了兩眼臉就有些不好，看完了跟香姐道“父親生病了，這次有些嚴重。”香姐忙道“那趕緊回家去看看吧！”大鬍子點了點頭，那衙差又道“李大人說若是需回信，就讓我等著您。”大鬍子想了想，道“那麻煩大哥了。”就帶著他一起到了家裡。大鬍子寫信的時候，香姐用院子裡的菜和蛋炒了兩個小菜，將昨燉的一鍋兔盛出一盤，又從罐子裡打了一壺去年釀的酒，小兩口留衙差吃了頓飯才放他離開。

等他走以後大鬍子就對香姐道“看來我們要提前走了。”原本大鬍子打算秋初的時候跟鍾叔的商隊一起走的，那時候天氣涼，趕起路來沒那麼難受。可是看趙玉來信的樣子，老爺子可能熬不過這個夏天。

雖然心裡一直對父親有著這樣那樣的隔閡，可畢竟血濃於水，走的時候他還那麼硬朗，四十來歲的人保養的三十歲一樣，罵人的時候嗓門洪亮，對他用起家法來手腳更是利落的很，看到“熬不過這個夏天。”這樣的話，就像是吃了一把黃連似的滿心發苦。這天晚上大鬍子叫了鍾叔，周天霸一起去了孫家吃晚飯，順便說一下夫倆上東京的事宜。

“怎麼這麼著急，不多準備一下啊？”孫王氏眼裡全都是擔心，雖然商隊出去過一次完全沒事，可換做自己的女兒女婿可就不一定了。

“娘，家父一直惦記我，這次說是病的不輕，我得趕回去看看。”大鬍子說道。

“啊，那趕緊回去，趕緊回去，可別耽擱了時間，讓親家公著急。”孫王氏聽他這樣一說忙說道。

“娘，您放心，到那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們很快就回來。”香姐給孫王氏夾了菜，道“有相公照顧我，您就只管放心吧。”

“好，娘放心。”孫王氏道“你長這麼大頭一次出遠門，東西可都帶齊了。

窮家富路，別捨不得花錢，吃的、穿的都要準備好，你們那匹馬也騎著吧，外面不知有多遠呢…”孫王氏說著說著就有點硬嚥了，忙了鼻子，笑道“你看看我，年紀大了就愛嘮刀。”這樣一說連香姐鼻子都紅了。大鬍子對身邊的鐘叔道“娘就勞煩鍾叔照顧了。”鍾叔連連稱是，又道“說什麼照顧不照顧，以後還要大妹子多多幫忙呢。”孫王氏破涕為笑道“看你說的，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幫上什麼忙。”這樣一搭一唱的，桌子上的氣氛才好了些，大鬍子又跟鍾叔兩人說起了商隊的事情。鍾叔雖然善於做買賣，終究只是個掌櫃的材料，這段時間裡裡外外的主意大多數還是大鬍子拿的，他這一走要代的事情多，吃過飯以後幾個人去了鍾叔家裡繼續說，香姐留在家裡跟二姐、孫王氏一起說話。

孫王氏吃過飯以後就翻箱倒櫃的找出棉線和布匹，要連夜給香姐、大鬍子兩個做鞋，說是穿的舒舒服服才能一路順風，香姐怎麼攔都不行，孫王氏說這是杏林村的風俗。

知道這活趕得緊，二姐和二丫都跑來幫忙，這兩個丫頭年紀差不多大，在一起相處的很好，二丫瘋丫頭一個、滿腦子土匪念頭，但是為人十分單純；二姐就是個小大人一樣，又懂事又能幹，兩個丫頭湊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所以二丫十天有八天是睡在孫家的。

香姐神秘兮兮的說要把自家屋子託付給二姐和二丫，讓她們每來喂喂雞鴨和小黑，照看菜園裡的菜，當然作為回報，這些子的雞蛋、鴨蛋和蔬菜都可以摘回家隨便，這樣一說把二丫二姐高興的夠嗆，孫王氏戳著香姐的腦門說她嫁人以後果然會算計，冤枉的香姐搖著她胳膊叫“娘您怎麼瞎說啊，這怎麼還叫算計…”一屋子人都笑起來。

90、趕往汴梁第二一大早大鬍子才打著哈欠回來，原來他昨跟鍾叔他們商量了一晚上，十萬大山到京城快走要半個月，慢走要二十多的路程，再加上胡老爺子的病情不知如何，兩個人起碼要呆上一個多月，再算算趕回來的時間，不算不知道，一算最起碼要三四個月以後才能回到家。這三四個月裡商隊如何採買藥材、採買什麼藥材、如何向山外運送昨都商量的一清二楚。

兩個人在孫家吃過飯以後就回到了小屋裡，香姐看著兩個人一點一點辛苦積累起來的房子不由得慨萬千，想著明就要去京城，心裡還有些捨不得，大鬍子跟她一起把趕路要帶的衣物、乾糧都準備好，又把家中的鍋碗瓢勺歸置整齊。

第二在孫王氏、鍾叔、周天霸等一眾人的目送下，大鬍子和香姐騎著棗紅馬踏上了出山的路。

這天氣正是將熱未熱的時候，沿路的高大山木將頭遮的嚴嚴實實，林間風簌簌的吹著，一路上都能聽見各種各樣的鳥叫。馬兒得得的走在山間的小路上，省了兩個人很多力氣。

到了晌午時候，兩個人已經過了青山鎮的地界，大鬍子扶著香姐下了馬，走到山谷間的一條小溪邊歇了歇，香姐把包袱裡的乾糧拿出來遞給了大鬍子一塊，兩個人慢慢的吃起來。

大鬍子道“要是晚上的時候能到青岡縣，咱們就可以在客棧休息了，我上次來的時候吃過一次他們那的火燒夾，好吃的很，今晚上咱們一起嚐嚐。”

“不用破費啦，這一路要花不少錢呢！”香姐忙道。

“趙玉那小子不是隨信帶來了幾百兩銀子的銀票嗎？足夠咱們舒舒服服的到京城了，出了十萬大山咱們就上水路，坐船到京城一點都不顛簸，還涼快。”大鬍子說道“香姐還沒做過船吧？”香姐搖了搖，睜著眼睛問道“我聽說船是木頭做的，能浮在水上嗎？不會漏下去嗎？”大鬍子笑著搖了搖，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多虧鍾叔的商隊前段時間走過一次，依著他說的線路，兩個人一路上都沒在荒野上宿，每一太陽落山前都趕到小鎮上住客棧，有一次在一個叫長生鎮的地方客棧住滿了，兩個人就在鎮邊一家農戶家裡找了間房子住。

那家的房主是小夫倆，還有一個年邁的老母親，兩個小孩。大鬍子給了他們一百文銅錢，這家主人說什麼也不要，幾番推辭之下只收下了六十分。

他們的晚飯是這家人一起吃的，村裡人家除了紅薯、土豆就是玉米麵，因為來了客人，這家人還特地炒了個雞蛋，香姐看著實在過意不去，大鬍子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去這個鎮子後面的山裡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拎著一隻肥肥的兔子說是給他們的謝禮，把這家人動的夠嗆。

到了這天下午的時候就要出了十萬大山了，站在高處都可以看到遠處一望無際的平原和一座座的村落，從沒有見到過這幅情景的姐姐不住嘖嘖驚歎。

中午的時候兩個在下山的半山休息，大鬍子把路上捉到的一隻錦雞拔了去了內臟，用水洗的乾乾淨淨，又往裡面放了幾個路上採的野果子、新鮮的蘑菇和紅薯，最後把沈甸甸的雞用新鮮的樹葉包起來，又在外面圍了一層泥，刨了個坑放進裡面。又在上面蓋了一堆柴禾樹葉，用幾塊石頭小鐵鍋撐在上面煮野菜湯。

香姐從頭到尾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還邊看邊問“這是從哪學來的？好吃嗎？”

“那雞給土包上，會不會有土味？”大鬍子一邊著一邊回答，又說起自己第一次是怎樣吃到的這道菜。湯煮好了以後火又燒了一會兒，等到大鬍子把燒的硬硬的叫花雞拿出來的時候，香姐肚子已經忍不住咕魯咕魯叫起來了。

等到泥土一敲開，清新的樹葉味、噴香的雞味、微甜清新的果子味還有濃厚的蘑菇味一齊撲面而來，簡直讓人垂涎滴了。香姐饞的不行，大鬍子忙給她撕了一大塊雞腿，用洗乾淨的桑葉包著給她，說“這個還熱著，可別燙著嘴。”香姐忙接過去吹半天咬了一口，最後道“相公，以後我們在家也這麼做吧。”把大鬍子逗得直笑。下了山以後天已經快黑了，大鬍子回想起自己當年來時的路，又按照鍾叔給的線路對照了一下，道“再往前走，過了這兩個村子就是這邊的城鎮了，叫綠柳鎮，我們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租一輛大車去江邊。”綠柳鎮鎮如其名，入鎮的兩條路邊都是高大的垂柳樹，因為小鎮是十萬大山通往各地的要道，這裡極其熱鬧繁華，光客棧就足足有四個，前三個竟然都是客滿，這一家“楊柳客棧。”要再沒地方兩個人就要找人家住了。且說那店小二看著大鬍子與香姐相貌不俗，且都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忙熱情的招呼過來，說店裡僅剩下一間天字號的上房，不過只一天就要一兩銀子，把香姐心疼的要命。

不過這上房的待遇自然跟原來住的山間客棧截然不同，裡面收拾的乾乾淨淨不說，被子也是簇新的棉花製成的，外面還是軟乎乎的緞子面，摸上去十分舒服。

客棧的上掛著蚊帳，外面還點著味道好聞的薰香，小二說點了這個晚上屋子就沒蚊子。

兩個人把東西放到客棧以後就出去吃飯了，客棧裡的東西很貴，香姐自然是不願意吃，還道“他們山外面的人賣東西真貴，光是吃飯一年到頭要花多少錢啊？”大鬍子跟她講這個地方四路界的位置，又講起原先關於楊柳鎮的故事，原來楊柳鎮原來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住著幾乎人家。有一次，一個叫做曾毅的山裡獵人追著一隻梅花鹿出了山，因為夜裡太黑了路，恰好遇見一個漂亮的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