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1章殘酷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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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陀兵馬突然士氣高昂，在絕境之中，頓生一股無畏之心。

緊接著，狂殺突至。

殺戮頓起。

牢山的廝殺突然進入白熱化的狀態。

唐軍明顯發覺了沙陀國士兵的變化，本來他們以轟天響為先鋒，先行炸燬了沙陀的士氣和決心，在他們看來，此一戰必勝。

可不曾想朱孤注一番話，竟然把沙陀兵馬的決心又給說回來了。

高侃和周蓋見此情形，心知此戰不易，唯有一拼。

“殺…”

“殺…”不管是唐軍還是沙陀兵馬，大家都殺的瘋狂。

過了午後，天氣突然陰沉起來，沒多久便下起大雨來，大雨嘩啦啦的下著，但是牢山這裡的戰事並未停止。

回紇兵馬人多，再加上高侃帶來的大唐兵馬就更多了。

所以，就算沙陀國的士兵鬥志很強，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鬥志有時候真的不頂用。

不過一時半會想要滅掉他們，也不容易。

周蓋站在後面指揮戰鬥，雖然他的心一直緊繃著，但他知道只要打下去，他們就能夠取得勝利。

朱孤注也在後面看著，他透過雨幕望向周蓋這裡，想到是周蓋引回紇兵馬來攻打他沙陀，不由得對周蓋多了滿腔怒火。

於是，再不遲疑，朱孤注彎弓搭箭，一箭向周蓋來。

身為草原上的可汗，不會箭怎麼能行？

利箭襲來，破雨而至。

周蓋本正在指揮兵馬，那裡想到會有暗箭向自己來，等他發現異樣，已是晚了。

“啊…”利箭正中膛，周蓋猛覺心中一痛，接著就從馬上跌落下來，旁邊侍衛見此，連忙攙扶:“周大人…”周蓋一臉痛，但隨之卻緊咬牙關，道:“我沒事，給我殺。”在此緊要關頭，周蓋必須穩住軍心，不然回紇和大唐兵馬軍心一散，憑著沙陀此時士氣，怕是要扭轉局面。

眾將見周蓋一介文人尚且如此，頓生豪氣，紛紛拿出兵器衝殺而來，而與周蓋相處多天的禿嚕，更是直奔朱孤注而來。

大雨滂沱，一如同天神般的壯漢飛奔而來，周圍士兵遇之就殺，方圓兩米無人敢靠近。

朱孤注中周蓋，正暗自得意，突見一員猛將突襲而來，心中頓時大駭，連忙高喝:“攔住他，攔住他…”幾名沙陀士兵聽到朱孤注的喊叫之後，連忙衝來，接著越來越多的人進入到了護駕的行列當中。

一層又一層的沙陀兵馬將禿嚕給團團圍住了。

但是禿嚕卻並無一點懼意，一雙鐵錘在人群之中肆意屠殺，任何接近他的人沒有一個能夠生還。

他就是殺神。

但是，沙陀士兵也是殺紅了眼，哪怕明知道衝上前是死，他們還是拼命的衝了上去。

沙陀士兵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接著又有人衝上去，但是他們仍舊無法擋住禿嚕的近。

朱孤注有些慌了。

這個時候，一名侍衛連忙勸道:“可汗，此人太過可怕，末將先護衛您後退幾里如何？”本來，朱孤注是沙陀兵馬的希望，他是不想後退的，他很明白這樣做的後果，可是看到禿嚕殺的那般瘋狂，他真擔心自己被禿嚕一錘敲成醬。

所以思慮再三之後，立馬帶著一隊兵馬後退了一定的距離，直到確定禿嚕不再以他為目標後，這才終於停下來。

只是，朱孤注一走，沙陀兵馬頓時像失去了魂魄的傀儡人一般，鬥志頓時喪失大半，這打的時候，也就自然有些力不從心了。

再加上一些人心生懼意，見朱孤注都跑了，也都跟著跑了起來，如此，本來勢均力敵的雙方突然因為一方的撤退而情形大變。

唐軍和回紇兵馬見沙陀鬥志喪失，越發來了氣勁，拿著兵器就追殺而來。

朱孤注離開剛一炷香時間，沙陀兵馬頓時出現敗績。

兩炷香後，沙陀兵馬已是打敗，被追殺的四處逃散。

大雨嘩啦啦的下著，朱青青帶兵到朱孤注這裡，道:“可汗，我軍大敗，此地不可久留，快走…”朱孤注神一緊，他沒有想到自己剛離開一會，這沙陀就敗了，他憤怒至極，一腳踢向朱青青，接著也不敢遲疑，帶兵就往沙陀大本營趕去。

在那裡，還有其他部落的一些兵馬，這對他來說，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大雨滂沱，但朱孤注卻顧不了許多，就這樣騎馬狂奔，在他身後，是一些也想逃回去的沙陀兵馬，最後面，則是追殺來的唐軍和回紇兵馬，他們追了很久。

不過等到天漸晚的時候，唐軍和回紇兵馬便停了下來。

軍營。

高侃來到營帳之中，見周蓋躺在上，臉發白，頓時有些著急，上前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周蓋中箭，因為不想影響軍心，所以不曾讓人告知其他打仗的人，高侃自然也不知情，高侃見周蓋中箭，很是震驚。

周蓋神很差，身子也很虛弱，旁邊的大夫一臉的愁眉苦臉。

高侃掃了一圈，突然抓住了那個大夫的衣領問道:“怎麼不治，怎麼不治？”大夫很是為難，道:“高將軍，若是中箭之後就送來，我還能把箭拔出來醫治，如今傷口遇水化膿，而且血過多，老夫就是華佗，也無能為力啊。”高侃心下一緊，正要對大夫動手，周蓋卻攔住了他，道:“高將軍不必動手，人命有天，不怪大夫，是我命該如此。”高侃心中悲痛，雖然一開始他對這個周蓋沒有什麼好，但是相處久了，再加上週蓋去回紇借兵，他都覺得這個周蓋是個漢子。

他高侃是敬重漢子的，所以此時見他這樣，心中十分的不捨。

“高將軍，我恐怕沒有多少時了，有些話想對你說。”

“你說，我聽著呢。”

“我雖因為攻打沙陀而亡，但對沙陀，不可趕盡殺絕，不然這邊戰事不停，那邊攻打庭州便無希望，對沙陀施加壓力，讓他再次臣服我大唐是主要目的，切記，切記。”高侃連連應下，周蓋點點頭，接著拿出了一封信，道:“前幾天受到了唐小侯爺送來的信，看到信後我很開心，覺得死而無憾了，這是我給侯爺的回信，勞煩你幫我帶回去，告訴他我很好。”唐舟給周蓋的信，除了說了一些戰略上的問題外，再有就是告訴周蓋玲瓏姑娘懷了他的孩子，周蓋一直想要個男孩，如今玲瓏有了身孕，就是希望，若是成真，他自然覺得這輩子值了。

高侃見周蓋有送給唐舟的信，便也連忙收了起來，道:“你放心，就算我高侃死了，也一定幫你把信給送去。”周蓋嘴角出一絲淡笑，但是卻十分的勉強，他的臉太蒼白了，許久之後，他搖了搖頭:“我累了…”大雨沒有停歇，整個軍營響起了哀號，風呼呼的颳著，草原上夏天的夜晚竟然那麼的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