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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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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姓高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慌。

"什麼意思你我都清楚!你評的所謂桂冠詩人,有什麼權威?以文學的名義賺這種黑心錢,你也做得出來?"尤奇說。姓高的臉紅一塊白一塊,嘴硬地叫道:"怎麼沒有權威?所有的評委都是權威!哪裡鑽出你這條狗來亂汪汪,給我滾!"

"辱罵和恐嚇並不是戰鬥,"尤奇很沉穩,只是中氣脹人,指著姓高的說,"還有臉自稱二級作家,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我勸你,還是懸崖勒馬,否則哼!"

"老子是工商登記了的!老焦,把他趕出去,莫讓他影響我們正常工作!"姓高的厲聲叫道。

坐在案板旁的男子立即過來推尤奇。尤奇回推了他一下。那男子惱了,抓住尤奇猛地一搡,尤奇就一個踉蹌跌到了門外,在樓梯上滾了幾下才停住。

要打架,尤奇肯定不是別人的對手。他氣哼哼地爬起來,後腦殼上磕起了一個包,上嘴也破了,火辣辣的疼,手輕輕一揩,就沾上了紅紅的血。

血使得尤奇愈發惱怒,回頭往門前衝。可是那扇門已經關閉了。

尤奇恨恨地往門上踹了一腳,覺出自己頗像堂吉訶德。

"姓高的,你等著,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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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有人,老子叫人來查處你!"尤奇覺自己是氣急敗壞了,叫嚷了幾句,才忿忿地離開。走到巷子口上。還是氣憤難平,就又給譚晶打了電話,把剛剛遭遇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隱瞞了受傷的細節。

譚晶在電話裡嗬嗬笑:"哎呀呀姐夫,這種事很平常的啦,沒想到你還這麼喜歡管閒事,把自己當成正義的化身了吧?"尤奇說:"這怎麼是閒事?不知有多少業餘作者會上他們的當呢!"譚晶說:"你沒事就早點回家吧,現在社會治安不好,你這樣在外面亂撞,容易出事呢,當心人家叫了爛仔來報復你!"尤奇說:"你告訴秦大川吧,這傢伙明顯帶了詐騙質,應該查處。"譚晶說:"這種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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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的,多少大案要案都辦不過來呢。不過向工商反映一下倒是可以的。你快回吧,我給工商打電話。"

"好吧。"尤奇掛了電話,站在樹陰裡,悶悶地還不太想走,嘴的疼痛讓他心裡不平衡。

他望著街面的巷子。就這樣讓人傷了,真是心有不甘。忽然,他看見一輛三輪車從巷子裡匆匆駛出來,騎車的正是那個推他致傷的男子,車廂裡堆著幾個鼓鼓囊囊的麻袋。接著姓高的也騎著一輛舊單車慌慌張張地出來了,衣架上綁著一個大蛇皮袋,像是行李之類。

尤奇明白他們是在逃離現場轉移據點,他們的驚恐之令他異常興奮。尤奇衝他們揮手,大聲呼叫:"有本事的就別跑啊!"那兩個人跑得更快了,好像跑得快才是本事。

暢衛衛畢竟未脫天真,裝腔作勢了一段時間,就洗盡鉛華,本相盡,老尤長老尤短地叫得親切,也願意虛心地向尤奇請教一些編輯和寫作方面的知識。她把幾乎所有稿件的處理權都給了尤哿j而自己樂得清閒,常於上班時間拉著小林去逛商場。隔壁就是珠海有名的免稅商場,五花八門的舶來品琳琅滿目,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誘惑。這一來楊衛衛的做派倒類似了內地的機關領導,具體事是不做的,行動是相對自由的,規章制度是對別人而言的。

這樣一來尤奇就有了相對寬鬆的環境,但他還是覺得累——閒得累,一天到晚打不起神。因為即使所有編輯任務都給他,也是沒有什麼工作量的。三個月才出一本薄薄的雜誌,太閒了,閒得子似有以往的兩倍長。老聊天,也沒那麼多聊的呵,上廁所嘛一天也只要那麼幾回。就只好看書,要不就發呆,或者伏在桌上打個盹。尤奇做夢也想不到,在特區也有這種清閒得讓骨頭生鏽的工作。發呆和打盹之餘,他常懵懵懂懂不知身在何處,又有了那種上不著天下不落地的懸空。但是時間還是那麼勻速前進著,不知不覺就快過節了。酒店、商場、窗臺、街頭,到處擺滿了碩果累累的盆栽金橘,因橘在廣東話裡諧音吉字,所以它成了贈送親友的最好禮物,也是最常見的人工景緻。

益濃厚的節氣氛令尤奇內心愈覺孤獨。深更半夜,望著窗外那塊陌生的天空,想著鄉下的親人,回顧自己不長不短的漂泊經歷,不住就溼了眼角。

尤奇到郵局給母親寄了800元錢,回到家中一一準確地說是別人的家中。忽然想,不知劉媚把攝製組拉起來了沒有,電視腳本還需不需要他修改,就撥了劉媚家的電話號碼。但電話裡說:"對不起,您所呼叫的號碼已改號。"尤奇心裡一動,該不是劉媚故意躲著他才改的號吧?從九洲港坐飛艇去深圳蛇口,一個小時就到,很方便的,也許該去一趟劉媚家。可是假若她真的想躲你,找上門去又有什麼意思呢?何況,他也不想再看到她那張冷豔韻臉,尤其不想再享受她的鼻音。

可是尤奇還是關心著《北部灣大》的命運,因為它還和他的經濟利益相關。於是他又撥了南珠馮總的手機:"馮總,你好呵!"

"是尤作家呀,在哪呢?"

"我在珠海呢,"尤奇說,"您知道,《北部灣大》開拍了嗎?"

"劉媚沒跟你說?"

"她我跟她聯繫不上呢。"尤奇說。

"聯繫不上?哎呀還沒見開拍呢,情況到底怎樣,我也說不清楚。我說過,你這個同學,厲害呢。"

"她還欠著我一部分稿酬呢。"尤奇說。"籤合同沒有?"

"沒。"

"沒簽就不存在她欠你。"

"那六十萬不開拍是不是要退回公司?"

"哎呀,她的事我們還是少說為佳。尤作家,什麼時候再來南珠呀?我陪你去銀灘洗海水澡。"尤奇怔怔地,沒有回答。

銀灘,月夜,夢幻般的舞蹈。灼熱的體突然淹沒了他的眼睛。

他呻般念出了那個深埋在心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