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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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熊熊，氣派堂皇的滂雪山莊陷入火海之中。

她眼睜睜看著公孫胤浩躺在怵目驚心的黑血泊裡，俊美面容如雪般蒼白，膛不再起伏…

為什麼？為什麼短短五步之遙的距離她無法跨越？

她淚、她哭喊，眼看黑血永無止盡的擴大，就要將他噬，她卻無能為力。

難道公孫胤浩已經死了？一切都太遲了？

意識到再一次失去他的可能，悉的痛楚在臆間爆開，悲痛用力扯碎她的心，她忍不住仰天長嘯…

“不！”她作了怪夢。

夢見公孫胤浩死在她面前。

夢太真實，真實到彷佛活生生在眼前上演，小離猛然翻身坐起，淚滿面，渾身被冷汗浸溼，一顆心因為夢境還隱隱作痛。

“你醒了？”聽見榻傳來輕微聲響，公孫胤浩繞過屏風袍坐下，眼神落在他汗溼淚的小臉。

“你沒死…你沒死…”看見公孫胤浩好端端在面前，悶痛的心總算放鬆下來，小離猶喃喃自語。

“幸好你還活著，幸好…”她的自言自語令公孫胤浩蹙眉。

這少年似乎對他有很深的依戀，他不明白從何而來？

“你能否回答我，它為何在你身上？”將自己心緒隱藏得很好，公孫胤浩面無表情地揚高手中的雪白絲帕。

“那是我…”小離本伸手拿回，小手抬到半空又硬生生放下。在正主兒面前，她哪有資格說絲帕是她的。

不用正面回答，小離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兩年歲月過去，這少年並沒有多少改變，依然單薄瘦小如昔，以一名少年來說他真的太嬌小了，小得有些弱不風。

鮑孫胤浩仔細盯著他，注意到他刻意遮掩的半月型胎記。

“江小離，你不該蹚這渾水。”他淡漠的嗓音聽不出情緒起伏。

“公孫胤浩，你是指我不該認出你？”小離機伶聰穎，馬上聽出他言下之意。

“認出我對你沒有好處。”他含蓄回答。

只是離死亡大門更近一步罷了。

被猛烈毒腐蝕身體，從鬼門關前走一遭回來的他，外貌改變極大，五臟六腑勉強維持機能，殘破的身子也不知道能撐多久，就算是故人面而來也不見得能認出他是公孫胤浩。

他到底是怎麼認出他的？

“能認出你並非偶然，花滿樓前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咬咬，小離小聲說道。

“嗯？”

“或許你已下復記憶，五年前你救了一個差點慘死在馬車輪下的老人。”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住鮑孫胤浩:心裡澎湃翻湧的情到嘴邊只化作最平淡的一句話。

“他是我爺爺，換句話說，你公孫胤浩是我的大恩人。”不能說，不能說啊！

其實她真正深埋心底的…是打從五年前她就已經深深愛上他了，但這個秘密她會深埋在心底，永遠不說出口，因為無論公孫胤浩如何政變，他永遠是她觸碰不及的存在，他像豔陽，而她只是默默遙望他的一株小草，他無法體會她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看他的。

不過只要能看他還好好活著，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