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伸了伸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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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陪著宮天丹一道接俞雲的文人,一同近前趨看俞雲處方,其中一位老者亦讚揚備至,說:“真個不錯,比之名家手筆,亦不為少過。”宮天丹一雙晶光四的眸子又向俞雲身上,心裡打定一個主意,此時言之還嫌過早,笑道:“小孫女能得痊癒,宮某必當重謝俞先生。”說著將方箋命小廝拿去傳話,照方抓藥。
三天過去後,果然小女孩病體痊癒,宮天丹帶來書齋,命叩謝俞雲,俞雲道聲:“不敢。”一下抱起小女孩,親了一親,放下與宮天丹笑道:“此間事已了,學生要告辭下山了。”宮天丹笑了一笑道:“宮某尚有一事相求,且別忙先回許家屯,宮某心仰先生文采,擬請代教小孫女文課,並司文札,年酬二千兩,諒先生不致推卻吧?”俞雲聞說,怔了一怔,搖首道:“學生承老山主如此看重,榮幸之至,但是學生閒雲野鶴已慣,想趁著有生之年遍遊天下,一睹山川文物之勝,此事看來,學生只有不恭了。”宮天丹不皺了皺眉道:“俞先生,宮某愛才心重,請萬勿推辭,先生還是壯年,有的是時間遊歷名山大川,宮某隻以三年為限,先生一非武林人士,再非我派門中人,三年中俞先生亦是自由之身,隨意出入,決不羈縻限制。
尚有我這環碧山莊人丁不少,疾病難免,先生也可施展神技造福人群。”說著,目光出一片誠懇之。
俞雲沉半晌,慨然道:“既是老山主如此看重,學生再推辭,就未免矯情了,只是學生有一點下情陳述,學生喜午睡,在這期間,不願被人驚擾,願山主破格准許。”宮天丹當即大笑道:“我道為了什麼大事,這間書齋及廂房今後列為地,若無要事,不準任何人驚擾先生。”俞雲大喜過望,又說須至許家屯一行,檢收自己隨身之物,最要緊的,還有幾個病家待其竟功,宮天丹立時應允,並贈五百兩白銀,置辦衣履。
俞雲回至許家屯,與客棧老掌櫃齊書興盤桓五後,再度去環碧山莊。自此而後,俞雲每長居書齋,除了教那小女孩一點字文外,不是濡毫提詞,風花雪月,就是飲酒品食酩酊大醉。
偶而也出莊散步,眺賞山光水。白山一鶴宮老莊主還真看重,贈他一面紅羽令旗,任他出入,反正見他是個文人,這千山萬壑,不是身負極好武功的人,決難飛越,所以慨然相贈,還遣了一個十二歲的小童叫品兒的,專門服侍他。
這,老山主孫女兒秀雲,頭上扎得兩個沖天辮兒,跳跳蹦蹦的跑近書齋,見著俞雲就叫道:“老師,我爸爸回來啦,帶了很多糖果給我,爸爸聽說是老師治好了我的病,他說想見見您,老師,我們走吧。”說著一雙小手死拉活扯俞雲衣裳,俞雲呵呵笑著,牽著秀雲趨進內院。
廳內老莊主宮天丹不時發出雄渾的笑聲,看見俞雲走來,含笑立起,即道:“小兒宮凌飛中原歸來,聞聽俞先生醫術通神,孫女秀云為先生著手成,要當面謝謝俞先生。”俞雲一邊來,即看見老山主身旁端坐一箇中年人,方面大耳,英氣非常,與老太太少夫人談話,聽說就向中年人抱拳施禮道:“學生拜見少莊主。”宮凌飛大笑地:“俞先生,咱們武林中人那用來這多俗禮,俺倒要首先謝謝先生呢。”俞雲謙虛了幾句,又向老夫人、少夫人請了安,就要告辭退出,老山主一把留住,笑說在此吃了飯再走。
一剎那間,丫環擺上了一桌緻酒宴,俞雲坐在側首,一面吃,一面談著,宮凌飛與老山主鄭重說道:“孩兒從江南迴來,就聽說我們當年的仇家霍山二叟邀約多名能手,要來此環碧山莊報那一掌之仇。”老山主哈哈大笑道:“霍山二叟不來便罷,不然定叫他們討不了好回去,想我們千山幫雖是盜寇組織,不義之財決不妄取,不仁之事也決不妄為,想那霍山二叟,劫盜掠無所不為,當年竟伸手到我們頭上,所以被我用上大力混元掌,把他老大韋麟瑞打了一掌,還是我見他成名不易,只用上五成真力,否則,豈能止他活著回去。”宮凌飛笑道:“還聽說霍山二叟練了一項絕藝,我等真不可大意。”老太太接口笑道:“凌飛他們來了正好,可看看你娘二十八招閃電杖法進了多少。”一頭銀髮,飄動。宮凌飛恭順地微笑道:“娘,想不到您這麼多年來,還是興致未減。”俞雲在座不停地啜飲,舉箸嘗菜,這種武林事情在他聽來好象茫然不解,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所以一面吃,一面與小女孩秀雲低聲說笑。
忽然宮凌飛又笑道:“如今中原道上又出了兩件聳動聽聞之事,一是出了一個怪手書生,姓名則不詳,聽說十三之首蒼須怪叟,敗在他的手上,雙腕全折又被點了殘,華山陰陽雙劍同時折在他手下,因此紅旗幫主宇文雷當場吃癟,被怪手書生震住,將紅旗幫勢力撒出蘇北全境。”
“還有驚人的,那怪手書生在石家莊一人獨敗清風幫十九家舵主,第二天,鳩神索千里也死在他手上,這事震驚了大江南北,據說這怪手書生是一個年紀甚輕,像貌英俊的少年人物,孩兒可惜未見著此人,不然真想與之結識結識咧。”宮天丹聽得白眉軒動笑道:“豈只是你想結識,就是我老頭子也未曾不想見見呢,還有一件是什麼呢?”宮凌飛笑笑,道:“這事傳遍了整個武林,就是當年威震河洛命喪武功山中的迫魂判謝文,又重伏現江湖。”宮天丹驚哦了一聲道:“是他麼,真令人難以置信。”宮凌飛接著道:“是呀,孩兒也難以置信。瀾滄雙煞,桐柏山五毒真人,及三手蜈蚣伏令鐸都傷在他手,但無一人親眼得見,只聞江湖傳言,追魂判想將當年在三湘圍襲於他的人查出,一一清除。”老山主宮天丹皺眉笑道:“此事若被翻天手洪葛萬等聽見,他們三天三晚也別想睡得。”宮凌飛不側臉望了窗外一眼道:“洪大叔尚住在九回閣嗎?”宮天丹頷首道:“還住在那兒,他哪敢出山半步,當年幾個對頭冤家,都要置他於死命,所以跑到環碧山莊窩著,一蹲就是十年。如今聽到迫魂判再出。即要他的命也不敢離門。”
“雖然當年圍襲追魂判的人,都是掩藏真面目出手,以追魂判那份明,不難全部查出。說真的,洪葛萬也真是,不關他的事,何苦伸手參與,他師弟姜雄那份德行,罪惡滔天,就是不被追魂判謝文誅戮,即撞見我輩也難以倖存,他還有臉替他報仇,這人一生,就是吃了多管閒事的虧。”宮凌雲笑道:“爹,您別這樣說,師弟死了,怎麼師兄可以不代報仇?武林小人聽了,有什麼顏面見人。”宮老山主正道:“胡說,要代師弟報仇,儘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面,何必偷襲?這事做得最沒有出息。”宮凌飛面上一釘,老太太笑道:“好了好了,你們爺兒倆最好別聚在一起,一見面就鬥嘴,冷淡了俞先生你們還不知道。”俞雲本與秀雲說笑,聞言忙道:“不要緊,武林中事,學生本一竅不通,少莊主遠道歸來,父子總有一番敘闊,這種天倫之樂,像我學生天涯作客,半輩飄零的人,是無法企想的。”這種說詞,也真是俞雲真誠吐本心話,沒有半點客,套成份在內。老山主怕真個冷淡了俞雲,於是有一句,沒一句,找著俞雲說話。
本來文人與武林中人談話是格格不相入,好在老山主閱歷廣博,見識多,沒多時就搭上了線,談得異常投機,不時撫掌大笑不止,轉眼酒醉飯飽,俞雲起身告辭。這晚,俞雲神思不屬,久不成寐,不得已披衣下,搬一把椅坐在書齋外面。
十月上旬,在關外相當冷了,尤其是長白山上,不過月十分皎潔,天河雲淡星稀,那月照在山谷、森林、田莊,都分外人,樹木除了常青松柏等外。
漸漸盡都凋零,有的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天風過處,起了一陣陣呼嘯,萎黃的枝葉像旋舞般飄落,飄在俞雲肩上、身上,俞雲木然呆坐,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麼,像是滿腹心事。
四更將盡,霜落正濃,牛細雨般地漫天灑下,俞雲用手摸了頭間一把,伸了伸懶,搬椅回房才慢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