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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倘若劉某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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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方朔也不疑有他、遂笑道:“你回房去睡一會兒吧,我老人家酒還沒過癮咧。”便又自進入了食堂,謝雲嶽目視他身影笑笑。已西沉,矮方朔一人坐著獨酌,趴等謝雲嶽不至,便嘀咕道:“小娃兒,這麼好睡。”起身離座,往謝雲嶽睡房走去,推門一看,哪有謝雲嶽半個人影,卻見案上端放著一張紙箋,說是自己決意天涯尋仇,世伯與先父金蘭之好,武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伴隨上跑,反而令仇人注目,迫不得已,自己隻身入晉。矮方朔重重往桌上一拍,叫道:“小鬼頭,你敢誑我老人家。”也隨即上路向山西尋去。且說謝雲嶽離開賓客棧後,就另換了一家小客棧,命夥計將馬匹賣掉,他知崗上一役後,自己名頭大大,由此入京騎著馬匹,惹人注目,不如賣掉,自己仗著輕身術由山徑晉京。

他自進入客棧後,便倒頭而睡,直到晚間才一躍而起,步出了店門,問明行人,天齊廟在何處,才徑往城北方向走去。天齊廟座落於石家莊城郊,四周荒涼異常,沓無人煙,只剩下夭齊廟一座龐大黑影,虎踞龍蟠。

謝雲嶽途中見行人稀少,一路疾馳,身旁取出皮面具往瞼上一戴,行在天齊廟側,兩臂一抖,人像箭般直拔起七八丈高、踏上屋簷,直翻過兩座大殿,屋上疏疏落落站定七八個安清幫明樁,宛似黑塔般。

釘牢在殿脊,這晚,夜甚沉,天空中滿是厚厚的雲層,一絲星光都無有,北國的夜風是有名的勁強,一陣一陣地呼嘯,掠過瓦面,挾著無數砂粒,觸及瓦面發出沙沙之聲。謝雲嶽施展一“玄天七星步”身法故意在安清幫明樁身前晃過“玄天七星步”疾如閃電,他又是作螺旋形走法,昏黑之夜,伸手不見五指,安清幫明樁窮極目力已是不能及丈,何況又是施展奇門身法,他們只覺眼前突然黑忽忽的,一絲冷風掠過睫,使得眼皮眨了幾眨,其中一人自言自語道:“真地媽的見鬼,又是蝙蝠出來撞魂。”謝雲嶽不由得暗笑,足下自是疾走,又翻過一座大殿,只見前面大殿格角立著四人,手中待著孔明燈,發出淡黃光芒,一合一啟不停地四周照,他將身閃在飛簷遮住身形,耳中只聞得殿內有人說話。

他想了想,現在別忙著急於下去,且聽他們說些什麼,於是身形一躺,兩足尖鉤緊簷瓦,人如乙字形仰下,平貼在內簷盒子板上往內探視,他由殿外一

鏤花長門隙孔中,把殿內情形瞧得一清二楚,只見殿內坐得有二三十人,翹手架腳地坐在橫七豎八的長凳上,左面凳上第三人,是一赤面長鬚老者,太陽高高隆起,目光如電。

只聽得說道:“本來我們安清幫同那位怪手書生,河水不犯井水,何必樹一強敵。”

“可清風幫昔年與本幫有一個默契,就是雙方若有強敵,落在對方轄境內,有協助擒獲之義務,本幫幫主接到清風幫崗上分壇的請求後,即表示不能接受,認為這一請求非出自清風幫幫主千面笑佛濮弘之手,但因本幫新近蒞臨一位老前輩,各位總該聽說,就是鳩神索千里老前輩。”這時右面長凳上一位鬚髮蒼白老者接口道:“啊,這位老前輩又出山了,十數年未見他履足江湖,只道他老人家已歸道山,不想又重現武林。”

“兄弟聽說索老前輩當年對武學已有高深的造詣,他那羅喉煞功更是驚人,因極少展,武林中很少人知索老前輩具有此罕世絕學,羅喉煞功若是用掌力發出,印在人身,表面上端端正正的印有一淤黑掌印,內腑其實盡毀,端的厲害無比,這一復出,想必武學更為超神入化了吧?”謝雲嶽心中猛然一震,暗忖莫非殺害母親的人,就是這鳩神索千里,真要是他,哼。我倒要看看索千里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於是他不急著下去,聽聽他們還要說什麼。那赤面長鬚老者笑笑說道:“石老師,見聞豐富,不愧為燕雲四老…”繼又接著說道:“敝幫主對這請求,本當不允,索老前輩即勸敝幫主應以武林道義為重,還宜接受下來,索老前輩自告奮勇,來對付怪手書主,這樣才決定了,奇怪索老前輩等到這般時分,還沒見來。”姓石的老者這時又接口道:“大概也就快到來了,只是那經手書生迄今還未面,莫非是丐幫口信還沒遞到麼?”

“哼。”赤面長鬚老者怒道:“丐幫倘敢存心欺騙,老朽就要挑破他那破窯子。”謝雲嶽心想:“這老頭口氣到很大,怎麼武林中人都是這麼狂妄。”念頭還未了,只見一人匆忙跑進大殿,望赤面老者稟報道:“稟堂主,索老前輩駕到。”那赤面老者“啊”了一聲,起立望外走去,眾人也隨在身後,一會他們像眾星拱月般擁著一個鳩面老者進來。謝雲嶽暗忖道:“原來他就是鳩神,真是人如其名。”只見鳩神穿著一件藍布大褂,頭頂禿得幾乎全光,剩下兩鬢白髮皺紋滿面,因為兩旁牙齒掉得差不多了,雙頰收縮,嘴顯得更凸出,形成鳩形,一雙晶亮的綠豆小眼,出陰險譎詐之,手中持著一支旱菸袋,再仔細一瞧,那持著煙管的手,多出兩指,謝雲嶽一見不由滿身血在沸騰。

鳩神索千里坐定後,大模大樣地了筒旱菸,望著赤面老者說:“劉堂主,那小子還沒來…”話還未了,鳩神索千里猛覺手腕一震,一支早煙筒不翼而飛。鳩神定睛一看,原來不知何時面前多出一個怪面黑衫少年,自己手中的旱菸筒,卻轉在少年手中。

只見那少年向自己嘿嘿冷笑兩聲,殿上眾人均驚得震住。索千里不知怪少年用什麼手法,旱菸筒輕易地就被他奪去,不大驚變,猛然在長凳上飛起,雙掌望謝雲嶽持旱菸筒手前撲去,不言而知,索千里心意是想撈回自己的顏面。

哪知索千里十指透勁撲了一個空,怪少年已閃在赤面老者面前,正眼都不望索千里一下。索千里氣得鳩面如火,此時也不再追撲,反而陰側惻地怪笑不止。

“劉堂主。”怪少年慢地道:“請少年來此為了何事?”赤面長鬚老者是安清幫石家莊分堂主,人稱鬧海蛟劉海,被他一問。半晌答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才掙出一句話:“閣下就是昨晚在崗山…”怪少年沉聲接口道:“不錯,少爺昨晚是與清風幫為敵,這個又與你們安清幫何干了?”劉海面上頓起一種燥熱,更為尷尬,本來人家說得不錯,安清幫何必與清風幫頂樑子,陡然間,劉海起了一陣狂笑喝道:“你在安清幫地面惹事生非,本堂就有權過問。”

“啪。”一聲大響,原來怪少年重重地拍了一記身側的神案,冷笑道:“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安清幫又非當地官府,只不過是一個惡盜匪組織,何權過問地面上的事,姓劉的你再敢吐出這等狂妄之語,少爺不生劈你才怪。”那方神案被任少年一掌,桌面上現出一隻手印,足足陷下半寸,宛如刀刻,內力甚是驚人,眾人見了登時了一口冷氣,索千里不皺皺眉頭,未發一言。

其實怪少年僅僅用上普通掌力,不然,神案桌面早已穿了,這時,姓石的老者走來,抱拳笑道:“少俠,有話坐下慢慢再說。

其實今晚殿中的人,大半都是心仰少俠威儀。故爾來此瞻仰風采,老朽石震天,在此設場教武,因為少俠一夜之間,英名傳佈,所以老朽足不擇地,也奔來圖個親近,這事本不怪劉堂主,他也是奉命差遣,身不由己,望少俠見諒。”怪少年面笑容道:“石老師,言重了,只不過尚要問問劉堂主今夜作何了斷。”劉海正啟口,鳩神索千里礎礎笑道:“小子,作何了斷,你只衝著我老人家就是。”怪少年轉臉望了索千里一眼,冷冷地說道:“索千里,你莫自持羅喉煞功無人可匹敵,少爺眼中還當不了一回事,你如手癢不過,且等我與安清幫了斷後,再找一個無人僻靜處比劃比劃。”鳩神索千里驚然一驚,暗道怪事,我這羅喉煞功,總共才用過三次,十五年來,從未一用,怎麼他竟會知道。

怪少年回臉又望著劉海,一言不發,像是等待回言。鬧海蚊劉海無可奈何地說:“武林規矩,勝者為是,現在多說也無用,就請去殿外過手指教吧,倘若劉某不勝,敝幫自此以後永不過問這一擋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