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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狂風趨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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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玄薇黯然一笑,道:“翁失馬,焉知非福,老身百年痴至今才大夢方醒,大德難報,何能言罪呢。”說著微微稽首,徐徐回身走去,身法如同行雲水,雍容雅穆,霎那間消失在漫天塵砂中。

謝雲嶽望著黑衣玄女消逝的身影,默默若有所思,忖道:“我方才向她凌空點了九指,其中一指是謹防她口不應心,點她腎宮章門,每當‮夜午‬子時,就會氣血逆竄,功力暫時喪失,只要收攝心神,便無大礙,自己施用詐術,於陰德有虧,為防微杜漸計,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尋思之間,突然,樂揚急急跑到謝雲嶽身前,手指著瞎眼道婆,張著大眼嚷道:“謝大叔,你看那道婆又活了。”謝雲嶽循聲尋視,果然道婆手足在緩緩伸展,躺在地下,單眼出兇光,於是笑道:“揚兒別怕,大叔存心不讓她死,否則你那殺父母之仇怎樣能報。”說時走向道婆身前。

只見瞎眼道婆掙著立起,面帶獰笑道:“你別想從老婆子口中問出一句話,此仇只要老婆子一不死,總能報還,我們青山不改,水長,後會有期。”說著就要啟步走去。

“且慢!”一聲悶雷似地大喝,出自謝雲嶽口中,瞎眼道婆立時怔住,面驚懼之,但見謝雲嶽喝道:“你別以為幾句江湖場面話,就可代,少爺向來不聽這個,你若敢不說出殺死樂揚父母的是誰,即令你受那心火焚身之苦。”瞎眼道婆冷笑一聲道:“婆老子素來硬朗,寧折不彎,別以為老婆子輸招就示弱討饒,那不過是技不如人之故,算得什麼。”謝雲嶽聞官朗聲大笑道:“少爺首次遇上你這硬朗的,佩服佩服,但口說無憑,只要你能忍得住搜魂手法半個時辰,少爺絕不再在你口中問得一句話。”說著飛探右臂,迅絕無倫點了道婆十一處陰

瞎眼道婆猝不及防,被謝雲嶽點上了,只覺道一冷,被點上道中均生出一縷軟綿綿氣漫延全身,移時渾體痠軟無力,身形漸望下墜,終至癱在地上。

那軟軟的覺極為難受,恨不得有人在她身上用鐵錘猛敲才好過,道婆睜著獨眼緊咬著嘴不發出一言,待強忍過半個時辰,便可脫身。

哪知痠軟過去,突又從脊臂中竄出來一股奇麻,尚夾著針刺點痛,一霎那即延至全身,猛那種奇麻,宛如萬蛇齧心,群蟻行,更有那種刺痛令她全身肌跳躍,這份難受非筆墨所可形容,比死都要難過,恨不能用手扒開自己的心拋擲丟掉,但四肢無力,亦是莫可奈何。

道婆淌汗如雨,面灰白,不哼出聲來,繼而怪聲嗥叫,隨風迴盪不絕。謝雲嶽冷笑道:“我這搜魂手法特別,僥是銅打鐵澆之人也熬不住,更利害的還在後面,我就不信你真個有此熬刑本領。”古語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謝雲嶽此種搜魂手法比三木尤有過之。瞎眼道婆正在生死不能之際,聽說更利害的還在後面,不神魂皆鏟,面容慘厲努著獨眼,張口嚎叫。謝雲嶽知她有心求饒,但苦於慘嗥無法吐出聲來,笑道:“我早知道你必不能忍受,其實你這又何苦。”說著迅若電火地探手飛點了道婆“幽門”一指。

道婆立那份難受的覺,轉瞬便消失無形,只是全身癱瘓,依然不能著半分力,痛定思痛,躺在地下終於將事說出。

原來樂揚之父樂文麟昔年是川南敘州知府,一清似水,幹練有為,川南本是漢番雜處之地,匪盛橫行,萑苻不靖,劫殺掠,無不有,樂文麟目睹這種無法無天情形,如置之不理,則難為百姓父母,故重金禮聘兩位名捕,緝捕盜匪。

其時岷江大盜鬧海蚊萬騰龍,橫行岷江水路,手下的弟兄無數,積惡如山,樂文鱗與兩名捕設計兜捕,費盡周折,才予成擒。

萬騰龍手眼通天,賄金鉅萬,川撫密令樂文麟設法開脫。樂文麟耿介不阿,因此發生詆齬,不安於位,致仕還鄉,兩名捕亦護陸樂文鱗回牟平後,另謀鏢業作別而去。

自樂文麟致仕繼任知府受川撫密令將萬騰龍死罪判成囚,三年後再釋出,萬騰龍無時不報此仇,其時手下弟兄已散零殆盡,岷江水路已易盜首,灰心之餘,慍樂文麟入骨,故由川東來魯,瞎眼道婆為其多年舊友,邀她相助,萬騰龍先尚恐兩名捕隨侍樂文麟,不想竟順利之極,略無阻礙,便將樂揚父母殺害。

其時樂揚因驚恐過度致昏死過去,萬騰龍先還要將樂揚一併殺掉以除後患,瞎眼道婆愛上他資質,想收樂揚為徒,兩人發生爭執很久,萬騰龍才讓步首允,但密囑不得洩漏。

行兇時,因在深夜萬騰龍與瞎眼道婆均易裝蒙面,突然下手將樂文麟夫與僕傭殺死,樂揚受驚過度昏死過去,瞎眼道婆與萬騰龍爭執時,怎料樂揚已醒轉過來,聽出兩人口音。

後來,瞎眼道婆進房點了樂揚睡,帶至峨英祠內救醒,對樂揚說他一條命是其救回,行兇匪徒逸去無蹤。樂揚聰明機警,他知道此時一不信任顏,便是殺身大禍,對道婆唯唯諾諾,分外恭順。

此後樂揚沉默寡言,輕易不苟言笑。瞎眼道婆生多疑,目光又厲害,見狀不由起疑,心料樂揚多半知道詳情,便設法套問樂揚當晚情形,只一套出知情便予殺卻,但樂揚始終堅持當晚見得蒙面人舉刀殺其父時便嚇昏過去。

之後便在峨英祠方醒,其中情形一概不知。瞎眼道婆將信將疑,還是不放心,尚待察視三年後,方傳授武功。

最近黑衣玄女殷玄薇來峨英祠,見樂揚天賦特好,想帶回山傳授本門絕學,光大苗嶺一脈與瞎眼道婆密議之下,同意再察看半年才送往苗嶺。

樂揚在峨英祠一年,無時無刻不在瞎眼道婆監視之下,樂揚也無時不刻在惴惴顫顫,提心吊膽中,今不知為了什麼緣故,見謝雲嶽便生出信託之心。

而瞎眼道婆也與殷玄薇多說了幾句話,出得祠來已是來不及了。不然當時發覺制止,或可挽救。

不過謝雲嶽存心是找殷玄薇而來,此事也不能不拆穿。天理昭彰,冥冥中自有定數,誰謂上天無果報,瞎眼道婆表面土是著祠人,暗中卻是尼山匪寨一家舵主,負責探聽濟南地面進出財貨與鏢行獲鏢情形,故魯省境內殺人劫貨事件,即有泰半跟瞎眼道婆有關聯。謝雲嶽明瞭箇中情形,便喝問道:“那麼萬騰龍現在何處?”瞎道婆搖頭道:“這個老婆子不知道,萬騰龍自殺死樂文麟全家後,便不知所蹤,不過老婆子知道,萬騰龍其人才三十多歲,說不定另投名師習藝,或是改名換姓隱匿僻處,因為年來武林中並未聽說過有萬騰龍其人。”謝雲嶽面頓寒,右掌輕輕一揮,五指透出勁氣,直向瞎眼道婆面上壓去。瞎道婆只覺五官一,微哼了聲,頹然歸西。謝雲嶽別面一瞧,見樂揚呆立趵突泉旁,紅著眼一言不發心中替他難過,暗想:“此子遭遇與自己大致相同,不如帶返長白造就,以後才命他了卻大仇。”想定,將瞎道婆放在一叢枯草中,突然,樂揚奔了過來,扒在地下叩了三個響頭,滿面淚道:“謝大叔,揚兒想拜你為師,習成絕藝後,天涯訪仇,請大叔成全揚兒心願。”謝雲嶽點頭微笑,樂揚高興已極,改口稱師,二人往北而去。長風嘶嘯,彤雲湧飛,兩人身形漸隱入暮靄中。在察哈爾的多倫城郊,原野一片積雪,白得耀眼眩目,一直延伸在天邊,空曠無際。

雖未降雪,但寒氣侵骨,雲層灰暗,顯得無比的肅殺,淒涼。原野的風在平已夠大的,隆冬韌時更是如同怒飛劈,海嘯排,不斷的呼嘯翻掠,冰粒雪片為狂風捲起半空,又急掠而下,宛如萬馬奔騰,起漫天白塵,行人對此無不畏之如虎,當之即遍體鱗傷,所以旅客均穿戴厚重皮裘。

申未時,剛剛停了雪,幾乎是路人絕跡,鳥獸盡蟄,狂風也趨靜止了,所見的均是一片死寂,但天際遠處竟傳出一陣馬匹踏著薄薄冰面得得蹄聲,衝破這片寂靜。

漸漸隱約可見兩人兩騎飛馳而來。奔到近處,只見騎士均是穿戴皮帽皮衣,僅出眼鼻口三處,其中一人似為一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