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処心密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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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玄女殷玄薇驀肋間一麻,萬蟲動,左半邊渙軟無力,不要說是“斬鋼截鐵”絕招有心無力使出,連真氣也無法使之凝聚,四散飛竄,非但如此,謝雲嶽五指一沾左肋,只覺他指端出勁氣,突破啟己堅如鋼所封閉的遭,當時她那種驚駭,非筆墨所可形容。說來話長,其間發生的事不過電閃的一剎那,究竟黑衣玄女是不可一世的魔頭,右掌在擊“彌勒神功”壓字訣後,往左一穿,以牙還牙,五指飛朝謝雲嶽右臂搭去,迅捷無儔。
黑衣玄女此著是竭平生真力發出,謝雲嶽五指一鬆,電地撤回右臂,左手又出,殷玄薇卻乘著這粟米之差的空隙,身形仰飛出十餘丈外,快如離弦之弩,電漩星飛。
謝雲嶽出手迅如電光石火,卻被殷玄薇逸出手中,這是第一人首次逃出“軒轅十八解”絕招之下,心中著實欽佩苗嶺雙妖果然身手絕倫。
卻說殷玄薇足一沾地,試運真氣一遍,只覺麻酸立止,真氣又重凝聚運用自如了,遂目蘊兇光,喝道:“小輩你且慢得意,你也中了本仙子苗嶺百蠱柔香,三月之後,你準備後事好了。”聲落之際,人已飛凌空,轉眼便已杳然,只有餘音嫋嫋,震盪耳鼓。殷玄薇來得快,走得也快,留下宮門二傑倒在路旁呻,還有一個惡師爺沈上九不知生死。
這時,胡若蘭姑娘已掠了過來,目含萬縷柔情,低聲說道:“謝兄,方才那殷玄薇所說的話是真的嗎?”謝雲嶽無言點點頭,隨即朗聲笑道:“她這點鬼門道,還嚇不到我。”說著一頓,目光落在宮門二傑身上,道:“目前的難題,是如何打發他們。”胡若蘭嬌笑道:“都邊山坡上還有一個師爺咧,這種惡人留在世上作甚?超度了他們吧,這也算你多積了一宗功德。”說著,也不管謝雲嶽同意不同意,飛身掠至那邊草坡,把惡師爺沈上九似捉小雞般提了過來,甩在展萬雄一處,又往四五丈遠處,提了何申福進來。
謝雲嶽紋絲不動,只靜靜注視姑娘那種嬌憨頑皮,忙得不亦樂乎的表情。姑娘將三人擺在一處,拍了拍手,微掠鬢間亂髮,抬頭笑道:“好了,謝兄請動手吧。”忽見謝雲嶽兩目不瞬注視著自己,粉面一紅,嗔道:“你這人怎麼搞的?
兩眼賊視討厭,又不是沒瞧見過。
“說著又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謝雲嶽笑笑,便向宮門二傑等那邊走了過去。可憐沈上九等三人負傷奇重,遍身氣力均無,眼看著謝雲嶽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只能瞪著眼乾著急。
尤其是宮門二傑方才親眼目睹謝雲嶽對殷玄薇了一手蓋世武學,這才失悔不該自恃黑衣玄女靠山,貿熱追躡尋仇,自覺死有應得。
這時,寬敞黃澄澄的官道上,迄今了無行人往來,這透著奇怪,皆因行人見得有人在官道上生死殺鬥,避之唯恐不及,哪有人敢前來,均避道而行,甚至有人折轉身去回頭了。
寒風勁吹,枯枝蔓草漫天旋舞,夾著滿空砂塵呼嘯,天陰霾昏茫,穹蒼密佈著愁雲,就像要壓下來一般,這一切,都代表著淒涼,肅殺。
謝雲嶽走在三人不足兩尺之處停住,陰風煞掌展萬雄終於掙出聲來,大聲叫道:“朋友,你不嫌行事太毒辣了些嗎?”這語聲充滿了乞憐恐懼之意。人總是惜命的,只要有一線生機,也要盡力以求,不惜卑顏屈膝,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世間能有幾人。陰風煞掌展萬雄失聲叫嚷厲,本來為扇骨尖芒劃破的腹皮創口,漸已趨止的血又復外湧,汩汩冒出殷紅血。
只見展萬雄兩手緊抓住肚皮,額上冷汗淌出如雨,慘狀卒不忍睹謝雲嶽皺了一下眉頭。不則一聲,飛步上前,朝沈上九“氣海”上戳了一指,沈上九頓時兩眼翻白,頹然死去。
原來沈上九先被謝雲嶽扣上腕脈時,謝雲嶽恨他在都城恃三貝子之勢,作惡多端,為師門貽羞,不施出絕脈手法,一時沈上九功力全失,跟著又被踢上重逾千斤一腳,飛墜草坡後,心脈幾乎被震亂,強提一口真氣不散,故未死去,但比死均要難過,這也傷天害理之報。
胡若蘭在拾劍時,目睹黑衣玄女殷玄薇身法奧奇,掠在沈上九身前,察看傷勢,只因傷勢太重,殷玄薇也是袖手無策,姑娘趁著殷玄薇不注意時,掠回在謝雲嶽附近。
姑娘冰雪聰明,察衣觀人便知他是苗嶺二妖之黑衣玄女殷玄薇。且說謝雲岳飛指點死沉上九後,正要向宮門二傑下手,手掌微捂之際,只見鐵臂金劍何申福強忍著傷痛,低聲道:“尊架可是姓謝麼?”謝雲嶽聞言不一怔,手勢緩緩地落下,道:“少爺本是姓謝,方才胡姑娘已然叫明,你問這是何故?”何申福睜著眼,仔細打量了謝雲嶽兩眼,蒼白的臉上,泛出一絲笑容,道:“那麼謝少俠一定是當年名震河溯,聞名喪膽的追魂判謝文謝大俠的哲嗣。”謝雲嶽愈驚異,厲聲喝道:“你怎麼知道的?快說。”何申福聲音微弱道:“何某現真氣不足,如少俠助我真氣不絕,當能將庭湖伏襲令尊與少俠一段往事細述,指點少俠真正仇人是誰,如何?”謝雲嶽聞言大喜,四面望了立在身後的胡若蘭一眼,只見她雙眸中也出甚為驚奇的目光。謝雲岳飛快地別過面,答了一聲:“好。”當即在何申福後點了三指,又與展萬雄止住了血,笑道:“此地陽關大道,不宜多作逗留,容在路左山崗上細敘吧。”說著一把抓起沈上九的屍首,回首對胡若蘭應道:“姑娘,在下情切父仇,只好有勞令尊等候一會兒了。”話落,未見他身形稍動,人已破空斜飛,去勢電疾,瞬眼已落在十數丈遠土崗上。姑娘跟著掠去,同立著土崗上,一對璧人,衣袂飄舞,望之若仙。官門二傑互相扶持著,蹣跚步上草坡。
時將正午,天反見陰黯,禿枝指空舞,狂風捲雪飛,此時官道上漸有人馬在徐行,夾著長鞭擊空聲,隨風搖曳老遠。
距官道側僅一箭之遙,一處崗凹之內,數株常青喬木之下坐定謝雲嶽胡若蘭及宮門二傑數人。胡若蘭手執著一支枯枝,擬漫不經心地撥腳面的一線泉,謝雲嶽則傾耳靜所。
陰風煞掌展萬雄背靠著樹幹,閉目養傷,只見鐵臂金劍何申福又用眼望了謝雲嶽一眼,道:“方才黑衣玄女殷玄薇離去之際,曾說過少俠中了他的百蠱柔香,可是真的麼?”謝雲嶽知他說此,必是百蠱柔香甚為厲害,頷首答道:“動手之初,曾聞得一股異香由她袖口而出,只進一點,在下即時警覺閉呼,諒無大害吧?”何申福面有驚容,搖頭道:“一絲都不得,她那百蠱柔香端的厲害無比,人一中上,十二時辰後,那點柔香在體內化為無數蠱蟲,人血,三月後,血枯瘠而死,萬藥罔效,非有殷玄薇獨門解蠱藥不可。”胡若蘭聽後,不由大為焦急,問道:“除了她的獨門解藥之外,就沒有其他方法可治麼?”何申福想了一想,道:“還有一種方法,此法非要身具湛的內功不可,以謝少俠絕世武學當非難事,就是自己用搜宮過法,將氣血使在三焦過,以本身三昧真火煉化蠱毒,如此於七之後,方可無礙,最好還是將黑衣玄女獨門解藥取來。”謝雲嶽只微笑不語,胡若蘭見他毫不焦急,張著清澈如水雙眼,嗔道:“你這人真是,命之憂你還不急嗎?”謝雲嶽的笑容愈發擴展了,大聲朗笑道:“急有何用,除非現在能覓到殷玄薇,否則,反不如置之坦然,照何老師所言用搜宮過法自療。”何申福不覺也心折謝雲嶽這份豪情,忙道:“殷玄薇現落在濟南南關趵突泉上,峨英祠內,看祠人昔年是他門下…”話猶未了,胡若蘭用手一拉謝雲嶽手臂喜道:“謝兄,我們這就去找她。”謝雲嶽笑道:“別急,我還要請問何展兩位老師,當年在庭湖畔伏襲先父之事。”鐵臂金劍何申福面頓呈黯然,雙眼望著灰淡雲天,長嘆了一口氣道:“何某與展老弟昔年在未背叛少林時,與令尊相頗稱莫逆,令尊於何某兩人尚有大恩,此後,何某兩人逃赴外,因道不同不相與謀,竟至偶然晤面,亦多寒暄兩句即別,忽又數年,何某兩人為避免少林追捕,投身宮庭,奉命暗中監視天下武林一舉一動,風聞令尊行事過於辣手,無論正,只要有過失,重則戮殺,輕則廢掉一身武功,致引起正雙方公憤,處心密慮,想制令尊於死地。”說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