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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長袖揮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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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四十上下乾瘦漢子應了聲,嘴角咧了剛,似笑非笑神情投了蘆堏一暼,在目光中看出,這神情極其冷峭,不屑。別家鏢局子得鏢旗均是用長繩從軸轤拉曳懸上,可是天馬鏢局例外不同,每天系由擅輕功的鏢夥帶著錦旗,升杆杯頂繫好。

那喚陳鵬得漢子用手捏了捏旗杆,那是鐵鑄成,忖度自己掌力不足於劈斷那碗口直徑大的鐵桿,那勢必要升上去,才可取下旗幟,但他極不願這樣做,因為似乎有點失身份。

他觀察旗杆不遠,有棵高約五丈的樺樹,樹葉落光了,只剩下醜陋的禿杆,及一些主枝,在寒風中抖瑟著,這樹僅有旗杆的三分之二,距離鏢旗尚有好一段,但在陳鵬眼內,作為踏腳借力處,是最好恰當不過的。

只見陳鵬身形一弓,嗖地一鶴沖天,人似離弦之弩般望上陡升,姿式輕快曼妙無比。蝟髭老者忽笑著向另外二個同伴說:“陳老四的輕功越來越俊了…”語音未落,卻出了意外。陳鵬是想雙足落在樺樹上斜出的一支主枝上,那是距旗杆最近最高的一點,再借力一點拔上,用出“金蛟剪梅”手法,使輕而易舉地將這面四馬鏢旗取在手中,在他心裡想法是這樣的。

那知雙足正要往那枝上一沾,此刻的他似是賣身法,著意施為之際,突然“喀嚓”一聲,那截斜枝無風斷,時刻在準,正是陳鵬真氣一散一聚的當兒,腳下一沉,人即似斷線鐵錘墜下地面,還幸身形未栽倒於塵埃,只踉蹌一步便定住,這一來鬧得陳鵬面紅耳赤。

駐足路旁行人,鄉老兒均發出一聲聲輕笑。蝟髭凹眼老者明知定有蹊蹺,卻心中驚疑不定,有什麼人竟有如此湛的玄門罡氣,彈斷那截樹枝呢?

這太難了,離地五丈高,時間,部位,捏得那麼難,估量著自己也無這麼高的功力,遂用光四的眸子望周圍一掃。

只見離存身三丈開外,立定一矮胖老者,眯著一對小眼,尚有兩少年,一長身玉立,俊秀神情,另一面黝黑,卻是肩頭劍柄藍穗飄忽,再為一年輕貌美的姑娘,觀其眼神嘴角,刁頑潑辣無比,也是肩頭著絲穗長劍,四人立在一處,面上帶有似笑非笑神情。

蝟髭凹眼老者認準那是矮胖老者所為,兩目一瞪,正刻喝罵出口。矮胖老者這時發話了,哈哈大笑道:“小娃兒,瞧清了沒有,那是另有高人用奇絕天下的手法,彈斷樹枝,這手絕活,太高明瞭,我老頭子今天可算開了眼界。”這話攪得陳鵬等四人體無完膚,變。立在鏢局門首的月仙人掌盧堏也發話了:“嘿嘿,那兒不好賣,竟趕上俺這鏢局子門前醜。”他也瞧出端倪,另有高人相助,遂也說出這句俏皮話。陳鵬一聽,氣滿填膺,兩臂一振,電而出,七八丈之遙,竟望盧堏身前撲去,著實快速驚人。

驀地一溜電芒從陳鵬後捲到,陳鵬猛覺一股寒氣由身後襲來,吡骨生痛,心中一驚,急中生變,右足向外一劃,硬生生將身形望左斜去三尺,嘶地一聲,陳鵬左肩劃破五寸血糟,落定石階猶自心悸。

盧堏見陳鵬撲來,亮開雙拳凝神待敵,倏見有人相助,收拳退出兩步含笑昂立。陳鵬有生以來,似乎僅有此次虧吃得最大,氣得滿面發青,轉過面來,見是一嬌美如花的少女,杏目蘊著威稜,平持著一泓秋水長劍,盈盈立在身前不到五尺之處。

這少女正是那在金華刁頑無匹的蘭姑娘,她在太原正巧盛傳怪手書生奇人奇事,她直覺地判斷出怪手書生非謝雲嶽莫屬,卻是觀面不識,無意正巧邂逅矮方朔荊方,與東方玉琨,姜宗耀等三人。

用酒飯時,蘭姑娘說出怪手書生俞雲,心疑是謝雲嶽偽裝,這一言挑破矮方朔滿腹疑團,猛拍一下大腿,嚷道:“對,是這娃兒,在羊家集騙得我老人家好苦,我說龍門老四為啥無故萎縮倒地,對,是這小子,我們去找他。”江湖中人聲氣靈通,在未離太原時,高家溝子一戰不脛而走,四人匆匆趕去詢問騾車行蹤,跟著奔撲洛陽,才抵其地,又盛傳雲霧山莊被焚,任七姑斷腕身亡,又轉撲到闕山中。

只見偌人的雲霧山莊,只是斷垣殘壁,人去樓空,原來龍門四怪解散全莊,另投他去。矮方朔等無奈,想到高家溝子天馬鏢局,這才望開封而來,恰巧遇上這事。

且說這時凹目髭老者及其他兩人,瞥見陳鵬受傷,竟哼了一聲,三人張身形,向蘭姑娘那面電閃欺到。又是兩道奪目銀虹,驚天而去,望三人凌空罩下,敢情是東方玉琨,姜宗耀雙雙出手。

蝟髭凹目老者凌空頓縱身影,暴喝了一聲,寬大衣袖揮處,三片凌厲無濤的勁氣衝展開來“僕僕”兩聲,雙劍卷勢條然盪開,東方玉琨、姜宗耀身形竟被這一蕩之力,震得倒出五尺,兩人都是一臉驚疑之

矮方朔荊方哈哈大笑道:“好個鐵袖神功,料不到飛天鴿子又出熊耳了,幸會。”那蝟髭凹目老者正是名馳河洛的飛天鴿子婁敬德。婁敬德一聲暴喝道:“你是何人?”說時眼中

矮方朔呵呵一笑,神情詭秘地說道:“你認不得我,我卻認得你,我這老不死的正是你那生死對頭追魂判謝文的拜兄荊方。”說此一頓,繼又笑道:“我那拜弟聽說就要重去熊耳,你還呆在這裡做甚,不要錯過了好朋友。”要知飛天鴿子婁敬德當年幸勝追魂判一掌,勝得也不甚光彩,至今尚不能釋於懷,聞得謝文噩汛,他深知謝文機智無比,對他的死亡始終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年前風聞謝文再出,終提防謝文再臨熊耳,今所得矮方朔之言,不覺一怔,倏又豪笑道:“熊耳山對好朋友光臨,無不竭誠接待,婁某準在山接應,荊朋友倘不嫌簡慢,請一併光臨好啦。”矮方朔荊方大笑道:“我這老不死的對你還沒有興趣,有我拜弟就夠你頭痛的。”飛天鴿子婁敬德聞言冷笑了一聲,也不理矮方朔,望著月仙人掌盧堏瞪了一眼。

盧堏不等婁敬德開口,已先發話,冷笑道:“婁老當家,你何必小題大做,敝局鏢旗不值幾何,不過要拿下恐怕沒這般容易,至於昨懲處楊堂主之少俠,今晨業經離此北上了,臨行留下話來,說老當家有種的話,可去京城尋他。”飛天鴿子婁敬德本是找謝雲嶽晦氣來的,經矮方朔這一鬧,又見陳鵬踏足樹枝無故折斷,猜準暗中必有用絕頂內家功力了手腳,一腔盛氣早餒。

經盧堏這一說,正好找下臺階,遂陰惻惻一笑,道:“這小輩見機得快,溜啦,看他怎麼逃得出老夫掌心。”月仙人掌盧堏見如此成名人物,此時也說出這等厲內荏的話來,心中暗笑得緊,也懶得理他,寒著一張臉,像一泓死水樣。

殊不知飛天鴿子如狡狐,老謀深算,決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目前天下歸隱豪客怪傑,紛紛再出投入江湖是非,就拿這次怪手書生出沒中原,他就遍發綠林帖,聳動一些魔道高手,參與兜捕俞雲其人,怪手書生雖然行蹤詭秘,但也難逃這許多多高手眼下,除非他從此遁世歸隱,這一點也是他們夢寐以求的。

當然如果就此能除掉為犯綠林的怪傑,那更是求之不得的事。從霹靂手楊樹鎩羽歸來,楊弼懊惱非常,意懶灰心,說起對手少年就是俞雲師侄,推而想之,師侄功力如此之高,俞雲更是驚人,飛天鴿子婁敬德雖心驚不已,但猶不深信,所以領了陳鵬三人匆匆來到天馬鏢局,意在探情虛實,現在人雖未目睹,從樹枝無風折斷,就可猜出鏢局內必隱有絕頂內家高手,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如轉回想好對策,再定行止。

且說婁敬德與盧堏說話後,眼光又落在東方玉琨、姜宗耀、蘭姑娘身上,暗中忖道:“這三人那兒卻找到這種神物利器,自己這麼多年來,總想找上一柄,但無機緣,眼前…”心中惡念陡生,用那“鐵袖勁風”全力一擊,諒這一個年紀輕輕,武功再好也經不起自己一袖,等他們閃避時,再以左掌用“擒拿手法”奪下一柄,思念至此,眼光閃爍亂轉,忽回面道:“咱們走吧。”陳鵬等三人聞言應了一聲,身形頓處,斜刺刺飛上馬背,婁敬德霍地旋身,右臂一抖,長袖揮處,只覺一片洶湧氣兜向蘭姑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