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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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雲峰高於雲霄,他們已遙遙看到,那是一座與群峰完全不同的奇峰,估計尚需一個時辰才能趕到,因為他們不敢疾進之故,行動非常緩慢。
已當中,形跡更難隱秘,花無秋忽然叫住和尚道:“大師,通不過去了,左側有人注意啦!”和尚大驚道:“這怎麼辦?”花無秋拔出紫龍劍,急急道:“大師靠近我後面!”他忽將丹夢拉到身旁道:“趕快解下你的絲帶,我來揹你!”丹夢慌忙解下上絲帶,花無秋緊緊將她捆在背上,無人頭陀知道他要以雷霆萬鈞之勢打到煙雲峰下,於是提足功力,慎防後方。
花無秋本待是,這時立改主意,同時也肝火大盛,將身子一,大聲道:“直衝!”和尚深悉他的輕功,聞聲急起,生怕稍停就趕不上。
花無秋身如騰雲,快速無倫,第一批敵人簡直無法接近就過去了,因此驚得亂髮聲警告。
前面是一高坡,花無秋還未到達,高坡上已聞訊衝出五條大漢擋住去路,花無秋冷笑一聲,看都不看,身往上衝。
坡高不到四十丈,笑聲未完,他已騰身衝到,問也不問,左掌劈出,大喝道:“滾!”五條大漢之所以敢出現,功力豈是平常,但五把長劍一遇掌力就全部脫手飛出,五條人影發現一聲慘嚎,竟被打得由三面滾去。
花無秋毫不停留,回頭招呼道:“大師,前途的阻力必如水一般湧來,你老還要靠近一點。”真的不出所料,四野的笑聲此起彼伏,遠近都是人影紛紛,簡直不知有多少,花無秋還沒翻過坡去,觸目之下見著前面人山人海,一批一批向他撲來。
遠者掌劈,近者劍揮,大喝一聲,立即一層一層的突破,令和尚那把劍竟沒有機會出手。
突然出手,敵方的絕頂高手可能尚未得信,這是花無秋的良好時機,因此他竟如虎入羊群,不僅圍他不住,甚至連稍阻其勢都不可能,只見他的劍影,不見他的人影,一路屍橫處處,沿途血跡殷殷。
一路上掌劍全無虛發,連和尚在後都數不清殺了多少,惟見後來的敵人竟不敢接近。
“煙雲峰到了!”和尚怕他殺暈了頭,於是大聲提醒他。
花無秋看出峰下人頭更眾,猛將左手探進衣裡,大喝道:“大師小心!”和尚見他探出霹靂撾,不由心頭一緊,立即寶劍入鞘,陡發罡氣護身。
花無秋又叫道:“丹夢勿怕!”
“怕”字出口,身如神龍飛騰,左手揮撾,連續出發巨哇之聲。
丹夢簡直不知道在何處,兩眼已看得發怔,糊糊塗塗的,連應聲也忘了出口,她哪曾見過這種場面。
和尚只陣陣強大的壓力由花無秋兩側掠過,心中才明白花無秋不要他靠近的原因,不暗暗驚駭,忖道:“霹靂撾的威竟是如此驚人!”前面敵人象海一般,一批湧到,又是一批朝兩側滾去,沿途的樹木竟似滿天燕子飛舞!
和尚一見敵人漸漸遙遠呼叫,路上再無一人敢擋,於是大叫道:“恩施主快住手,峰頂到了,由貧僧領路。”花無秋聞聲停過,將身一側,提醒道:“大師當心暗處。”和尚火速縱出,大聲道:“敵人的首腦未趕到,所有爪牙已喪膽,我們這次勝在速度上。”花無秋道:“峰頂似發現我們到了,大師請帶丹夢上去,我要提防敵人乘機突襲。”他將丹夢解下,吩咐道:“不要將海小姐被擒之事說出,否則會引起海家冒險。”和尚讓他在前,須臾登至峰下,抬頭一看,只見上面防落非常緊張,回頭向花無秋道:“恩施主,險道早已放一了,上面有大愚老人親自相!”此際的峰下,不料突然顯得異樣的沉靜,花無秋知道這是強敵快到特殊現象,立即道:“快點上去,形勢將有大變。”二人拔身上縱,直如上天梯一般,及至八九十丈高處,才到那葫蘆似的峰間!
大愚老人立在險道口,著花無秋正道:“老弟,你太冒險了,快請上,老夫要封關了!”花無秋縱身登上縫內,等和尚和丹夢走過才道:“晚輩放心不下,不得不冒險前來,請問前輩,有兩位道長到了沒有。”大愚老人搖頭道:“從未看到有人比你先來過!”花無秋大驚道:“那就不妙!”大愚老人道:“你是說貫天道長和透地大師?”花無秋道:“正是他們,晚輩恐防此峰有變,因之提前請兩位道長前來相助。”大愚老人道:“兩位道長武功和經驗都有超人之處,他們也許有驚無險,現請老弟和大師到峰上再議,你看峰角情形有異了。”花無秋道:“晚輩既知此峰能守,那就不必上去了,請你老只帶這位姑娘上去,晚輩和大師須立即回頭!”大愚老人聞言大急,伸手拉住道:“你對敵情不明,此刻回頭,無疑自投羅網,讓老朽將敵情慢慢告訴你,要走今晚再走。”花無秋見他們關懷有加,知不可違,於是不再反對,等他向兩側石隙把守之人待後,隨即跟其上峰。
峰上十分平坦,也有密密樹木,都是自石縫中長成,一眼看不到半尺土地,全是鋼一樣的石菜構成,寬十餘畝,這時在正中搭了二十餘間木屋,顯然是作為輪班休息之用。
大愚老人陪著他走進中間一門,豈知裡面竟沒有一人,花無秋不驚問老人道:“函谷前輩呢?”大愚老人道:“所有老輩人物都擔任巡邏,你如有事,老朽可叫他回來。”花無秋連聲道:“沒有事,晚輩問問罷了。”屋中只有木頭作座位,老人請他們坐下後又道:“好在這峰上糧食還充足,守上一月大概沒有問題。”花無秋眼看光西斜,急問道:“逍遙大帝新近增加了什麼重要人物?”大愚老人嘆道:“二人不去說他,那是多到七十幾個,聽說你已遇到逍遙七仙了,其他六十幾個也有那等功力,老朽所擔心的是一人物,現已知道的共有九個,他們的功力以現在來說,也只次於逍遙而已,計有‘方壺三矮’兄弟,田邊紅,田邊青,田邊赤。‘鬼域二風’駱秋風、趙霜風,‘瓊崖雨’古炭、古鐵,最為陰毒則是,‘海心雙妖’兄妹,女的叫石花,男的叫石草,女的是逍遙姘婦,現在居然自稱‘逍遙豔后’哩!”花無秋輕啊聲道:“就是她!”大愚老人詫然道:“你已見過她了?”花無秋含糊道:“晚輩近聽說過。”他不敢將海女之事說出,接問道:“這些消息從何而來?”大愚老人道:“那是全仗終南老友之力,他練有神功‘木遁’之術,敵人是無法將其困住的,這些消息都是他探來的。”和尚訝然道:“世上真有五遁神功?”大愚老人道:“五遁神功是有,但沒有傳言那樣神化,以木遁來說,傳言仙木而化形,一遁千里,這是神話,真正木遁是將本身真氣分成數部發出,一部將本身籠罩,隱去身形,另外數部散於樹木或草上,乍看竟成數圈白敢,使敵人一時無法分明真偽而乘機脫身,此術非常難練,上上者可將真氣散出數十圈,惟必須脫身半里就將真氣收回,否則大耗元神氣。”花無秋知道這種功夫決非一之功可以練成,調轉話題道:“天快黑了,大師,你老在此峰頂練習那件羽衣,咱們在夜晚由空中離開如何?”和尚被他提醒,大喜道:“真是,兜著冷飯受飢餓!”大愚老人急止道:“不可,逍遙可駕鷲出擊,在空中你們不是他的對手!”花無秋聞言一震,暗忖遭:“我怎未防及敵人的長處呢?”和尚道:“老施主,如此說,那就又要突圍了?”大愚老人道:“以二位的輕功,在晚上脫身絕無問題。”花無秋問道:“你老可知道逍遙大帝現落足在什麼地方?”大愚老人招手道:“隨我來,他們在正北面那石峰上,其名為‘古孟谷’!在峰上可以看到那石峰,其谷在峰南。”花無秋叫丹夢休息,立同和尚跟出,走過北面古林,登上一處較高岩石。
大愚老人伸手一指道:“就是那座石峰!”花無秋記在心裡,一見天朦朧,立即道:“晚輩就此要與大師動身了。”大愚老人道:“二位吃點東西再走?”花無秋道:“兩位道長未到,晚輩非常擔心!”大愚老人道:“目前峰下必定有無數高手在監視,老弟要特別當心,讓老朽與二位闖關。”花無秋道:“你老不必下去,由你出去太顯眼。”大愚老人道:“由頂上到底下共有一百七十餘丈高,而且毫無中途可停,這樣降落未免太險。”花無秋道:“就是因為太高的關係,才使敵人出於意料之外。”說完一拱手,立與和尚擇地向峰下撲去!
大愚老人追在後面,眼看他們在岸頂如殞星下瀉,心中十分不安。
月亮掩在雲中,山風發出呼嘯之聲,這正是花無秋選擇的有利時機,他們落地不停,同時向一處林中竄進,雖知附近都有埋伏之敵,但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求儘量掩藏行進。
費了不少的時間,繞來轉去,竟由黑影幢幢的敵人中走過兩重高山,這時才見那石峰在望,花無秋傳音道:“大師,我們現在揣摩敵人關人的地點在哪裡了?”和尚道:“在野外不比在城內,關人必須在山,如要確切明瞭,那只有捉個活口迫供才可靠。”花無秋道:“捉人必須捉個重要人物,普通貨豈不與我們一樣不知?”和尚道:“貧僧所謂冒險就在這裡,對方既是重要人物,其功力必高,一下子恐不容易制服,搞不好就會驚動大批前來。”花無秋自知沒有把握,於是道:“我們看勢行事,現在已接近敵方最重要、最危險的地區了。”快接近石峰的時候,和尚悄悄指著一株古樹道:“恩施主,先登上那樹頂看看如何,怎麼這樣清靜!”花無秋道:“到了首腦人物所在地,放出來的明暗卡都不是省油燈,愈清愈顯得危險,那株樹去不得,也許就是人家的眺望臺哩!”和尚鄭重道:“那咱們如何出這樹林,前面毫無遮身處?”花無秋靈機一動,輕聲道:“咱們冒險鉤一下魚如何?”和尚道:“想將人家引過來?”花無秋點頭道:“大師退後二十餘丈,故意出一點動靜,晚輩在此準備,如真有人前來查看,嗨嗨,豈不是鉤上了。”和尚搖頭道:“太危險了,對方如真有人在那獨立的古樹上,是貧僧的話,先向後面遞去暗號,然後再來查看,這就使我們進退兩難了。”花無秋笑道:“晚輩作好打算,希望那人存著自大自高,目中無人的思想。”和尚想到他自己從前的個,不嘆聲道:“不到高山,不知平地,不吃雉糧,不知細,恩施主的希望,八成是對的,能虛心,能自量的人,他也就沒有野心了,好!同僧退後試試看!”花無秋見他向後奔去,立即守在林緣,提足功力,右手握住劍柄,準備出其不意,一舉成功。
和尚還沒擴出名堂,不料事情大出意外,突然一個聲音冷叱道:“你們的魚早已等著鉤了,那頭陀滾回來!”聲音起在林外,估計在十丈之處,這可將花無秋驚呆了,他沒想到自己的耳朵出了這大的錯,同時知道對方是個非常的角了。
和尚經驗太老了,他心驚而神定,一閃回頭,輕輕打個哈哈道:“我和尚吃一輩素油菜,今晚想鉤條魚先開葷,豈知是命中註定,活該倒黴,喂!
道上的,出來亮亮相罷。
“林外草堆裡冒出一個老頭,面黑如炭,枯瘦如柴,大概比和尚還老幾歲,大搖大擺的向林緣行近,嘿嘿冷笑道:“頭陀,你是誰派來的?”和尚一生不扯謊,這下迫不得已,哈哈笑道:“貧僧安南人,出家奉婆羅門,不知老施主如何稱呼?”枯老頭冷笑道:“沒有想到婆羅門居然還有黃皮膚的高僧,這樣說來,大師是六王派來的了,區區瓊崖古炭仙!哼,那位年青人為何還不出來。”和尚心中暗驚,知道來的是瓊崖的兩之一的古炭,忖道:“他竟將‘’變‘仙’哩!”花無秋緩緩行出,接著和和尚亂扯,見面就笑道:“老丈有何指教?”古炭見面就是一怔問道:“二位大膽來此,必有所為?”花無秋道:“當此各派爭雄之時,敝派不能不探武林虛實!”古炭冷笑一聲後道:“六王竟敢派人探聽逍遙大帝休息之地?”和尚接口笑道:“貴方又何嘗未派高手探進敝方地區?”古炭兩目如電,沉聲道:“我方失蹤十餘人,原來是貴方擒去了!”花無秋知道他要下手,立採先機,突然一閃,紅光如電,出其不意,紫龍劍如風指到對方前,大喝道:“不許動!”古炭哪會料到撞上武林第一高手,還手不及,身法急變,快得猶如一陣輕風,只想先脫身,後反攻。
事情又出所料,尋是他千變萬化,但始終擺不脫口紫龍劍尖,耳聽花無秋的聲音一句一句灌進子道:“古炭,我不能再忍了,逍遙劍法三絕式相信你是知道的,你憑什麼能擺脫,同時你更清楚,這劍法可能攻破無上內功,你如再不識相,那就要你命了!”絕頂高手與絕頂高手相拚,勝負全在一線之差,古炭聞到這段摧心碎膽之言,深知已到絕境,頹然一停,嘆道:“你是霹靂大俠?”和尚心花怒放,行近笑道:“老施主,你真是一言擊中,當心,別大呼小叫,千萬莫為自己的聲音送掉自己的老命!”古炭嘿嘿笑道:“你是無人頭陀?”和尚笑道:“貧僧抱歉,從來沒有向老施主請教。”時急勢促,花無秋立即接口道:“閣下援兵之計最好打消!”古炭搖頭道:“老夫乃偶經此地,並非守望之人,二位有何企圖?”和尚點頭道:“老施主問得好,貧僧等是來打聽兩位道友的下落。”古炭點點頭道:“那是指貫天道長和透地大師了,二位放心,他們的經驗比傳言的更豐富!”花無秋道:“突圍出去了?”古炭又點點頭,看了他一眼道:“那只是兩位道長見機得早。”和尚笑問道:“這逍遙大帝的五朝門外,為何不多派幾位將軍,難道僅僅只有老施主一人在此賞月?”古炭道:“和尚,老夫倘若不大意的話,二位恐怕沒有這樣輕鬆,假若不因大批人物都不出動,只怕你們到達不了此地!”和尚笑道:“老施主句句都是實話,貧僧卻有同,原來逍遙大帝現在煙雲峰守株待兔去了,哈哈…”花無秋接問道:“擒到幾位少女現在何處?”古炭道:“在古孟谷內,二位此去正是時候。”花無秋道:“瓊崖派與我無仇,在下不忍對老丈下手,然而為了謹慎計,這又如何處置,老丈能否指教一點下劣之路?”古炭低頭道:“少俠還是殺的好,老夫雖然名惡,但不向人討饒。”花無秋笑道:“一手未,老丈死也未必甘心,在下情願在今晚遭遇奇險,老丈,請便罷,下次各憑劍法鬥一場!”說完撤劍,退後數丈!
古炭一見反而大詫,居然連身都不動,兩眼睜得如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