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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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秦皓昕睡的臉，秦意楠頓時思起伏，久久不能平靜，秦家自古以來，就一直傳著一個秘密，當碧瞳在秦家出現的時候，就是魔主降臨人間之時，大地將被一片浩劫取代，這也就是他在秦皓昕一出身的時候，就憤怒的原因。

他不怎麼相信他是魔鬼的轉世，他更相信他不是他的骨，但躲避了二十年，他還是沒有躲避得了，事實已經明擺在了眼前，現代的科學，有力的證實了他們之間的血脈相連。

那個燃燒著紫火焰，佛祖說…是魔鬼的本身的少年，又用異樣的現象來證實了他的不同尋常。

現在是一個科學法制的社會，他也不相信有什麼魔鬼的存在，但看到他的眸子，就覺得心理不自在，這些年，他把他貶為奴隸，他不忍心親手殺他，就是希望他早死了事，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同時造化人，他竟然中毒，竟然用他的血，救了自己的命，證實他的他的親生骨。

秦家沒有外國人的血統，為什麼他的眸子是碧綠的，難道他真的是魔鬼？

忍不住用手握著臉，秦意楠幾乎就要痛苦的呻出聲，怎麼會這樣？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殺了他…他是魔鬼，他會給秦家帶來災難，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佛祖說…當碧瞳在秦家出現的時候，就是魔主降臨人間的時候。

二千年多年來，秦家稟承祖訓，從不娶外族女子，為的就是擔心碧瞳出現在秦家的，沒有西方人的血統，在一個法制科學的現在，碧瞳還是出現了，一切都如同佛祖的預言，不可避免，如今殺了他，趁著他還沒成魔的時候。

秦意楠看著秦皓昕睡的臉，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依然微微的蹙著，似乎並不舒心。

他為什麼要降生在他們這樣的人家，科學證明，這世界上是沒有什麼神佛之說的，但秦家的佛法無邊，那明明就是超自然的力量，秦家之所以能夠維持了二千多年，也是靠著佛法無邊的龐大力量，換句話說，他們是在佛祖的庇護下，才能夠一脈相承，沒有淹沒在滾滾的歷史中…

“殺了他！”一個聲音在秦意楠心底高聲的吶喊著。

稟承佛祖的意願，對於魔鬼的轉世，絕對不能姑息…今天不殺他，將來他就會禍害秦家，更會禍害整個人類，甚至殺神弒佛。

想到這裡，看看秦皓昕睡的樣子，現在，他要殺他，幾乎是易如反掌。秦意楠慢慢的走到他的前，伸手抓過旁邊的一隻枕頭來，一咬牙，對著他的頭狠狠的蒙了下去。

秦皓昕本就覺得疲憊，後來又被黃天衍注了一針，睡得正，在睡夢中，他陡然覺得臉上好象是被什麼東西蓋住，呼困難，如同是沒埋在了土中，口氣悶，本能的拼命掙扎。

秦意楠能夠覺到他求生的渴望，他蹬著腿，揮舞著手，但他掙脫不了，因為他正用盡全身的力氣，死命的捂住他的頭部。

秦皓昕覺不到絲毫的空氣，如同是被埋在了黑暗的泥土中，這情景，好象有些悉…千年、萬年、千萬年之前，他清楚的看到他被活埋在了地下，他的魂魄，也在飄蕩著，又回到了地獄。有黑的火焰焚燒著他的全身，好痛好痛，他的心、他的肺、他的五臟六腑，都在火焰的焚燒中，他卻還沒有死亡，為什麼？

朦朧之中，他聽到有人得意的大笑，抬頭之間，正是如來佛祖，他寬厚的嘴不斷的開閡，他肥厚的臉上寫滿了得意，他看到他的痛苦而興奮。

他是佛祖啊，慈悲為懷的佛祖，竟然是如此的虛偽嗎？他難道就是用這種高壓殘酷的手段，來排除異己的嗎？

秦皓昕如今正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想到這裡，頓時大怒，一股陰寒的氣息，迅速的遊走全身，原本燃燒著的黑火焰，也變成了明亮的紫…

如來，你等著！

秦意楠覺到秦皓昕已經不再掙扎，只當他已經死亡，心中一悸，頓時痛澈心扉，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大力，從秦皓昕的身上傳來，他毫無防備，頓時就被推了開去。

秦皓昕口鼻從新接觸到空氣，忍不住大口大口的息著，神志也漸漸的清醒，慢慢的掙扎著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手腳綿軟，沒有一絲力氣，他靠在上，怔怔的看著站在眼前的秦意楠，看著他還抓在手中的“兇器”枕頭。

一瞬間，他什麼都明白了。

“你…要殺我？”秦皓昕問道，他的聲音沙啞，淒涼如同是半夜鬼哭，有著聲嘶力竭的蒼涼，又像是冤魂來自地獄的不甘。

秦意楠只是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著他…他才想起，他是他的親骨，他用他的鮮血，救了他的命，他們是真正的血脈相連了…他怎麼會要殺他？

“不…”他本能的搖頭，看了看手中的那個枕頭“兇器”如同是看到了手中抓著一條毒蛇，慌不迭的扔了出去。

秦皓昕閉上眼睛，大口大口的氣，不再說一句話，他竟然要殺他？

為什麼？他到底有什麼地方，在這個家中就容不下他，秦皓華兄弟對他的殘酷折磨，這一切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那個佛祖留下的預言…連他如今一腳都已經踏進了棺材，僅僅剩下了兩年的命，他們都還等不及？

秦意楠踉蹌的退後了兩步，跌坐在了沙發上，他今天一定是著了魔了，他竟然想要殺了他，這…怎麼可能？他是他的親骨啊，他剛才到底做了什麼？

茫然的目光掃過秦皓昕因為痛苦而蒼白的臉，他也閉上眼睛，一任眼中滾燙的體，在臉上肆意的淌。

時間一如既往的維持著公平，逝著千年不變的規律，夜過去，黎明還是慢慢的來臨。

蘭語走了走來，正好看到秦意楠坐在沙發上，淚滿面，而秦皓昕躺在上，臉蒼白如死，頓時大驚，叫道:“老爺，你怎麼了？”秦意楠被她一叫，如夢初醒一般，抬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什麼時候了？”

“快要七點了！”蘭語小心的回答道。

秦皓昕從那以後，也一直沒有睡覺，聞眼睜開眼來，看了蘭語一眼，慢慢的從上爬了起來，然後對秦意楠道:“老爺有事，請先去忙吧！”

“哦…”秦意楠有種不知所措的覺，片刻才道“也好，你先好好的養病。”說著慢慢轉身走了出去，這個時候，他也確實不知道如何和他相處，既然他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就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會這樣，他是他的親骨…造化人。

佛祖說…碧瞳就是魔鬼的化身，做為佛的信徒，他理應斬妖除魔，可是，他怎能殺他？

一路之上，秦意楠神思恍惚，順步走著，也沒有個固定的目標，不想面撞向了一人，雙方忙都急急站住，定睛看時，不是別人，正是秦皓華。

“父親，你怎麼了，莫不成病了？”秦皓華眼見秦意楠神思恍惚，雙目紅腫，臉上淚痕尤在，心中大驚，從小到大，他幾乎就是他心中的神，這個平時決策天下的風雲人物，居然會成這等狼狽樣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因此他急急的攔住了他問道。

秦意楠讓他這麼一叫，不呆呆的看著他，眼見秦皓華身材魁梧，意氣風發，再想想秦皓昕躺在上的那份無奈，頓時汗浹背，同樣都他的骨，卻因為際遇不同，有了如此大的差別，他雖然和秦皓昕只有短暫的往，也知道他天賦極高，比起他的這些孩子，尤又略勝，若非那個古來的佛祖預言，若非當年他的一念之差，他也和他們一樣了。

他有三個孩子，為什麼他們都不願意用自己的血來救他，最後要用秦皓昕的血…

罷了罷了，如今他只知道，他是他的親骨，就算他是魔鬼的本身，就算他最後要成魔…顛覆三界，屠戮人間，殺神弒佛，他認了，誰讓他是他的兒啊！他的身上，淌著秦家的血，要是佛祖真的有靈，就不該如此戲謔人間的情。

如果佛祖是故意如此，那麼，他秦意楠甘願沉淪，他放不下人間的七情六慾，參透不了佛法無邊，死後下地獄，他認了。

一念到此，秦意楠心中大定，瞬間覺得神清氣，深深的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氣，將昨天的煩惱，一併掃除，然後問秦皓華道:“皓華，找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