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八章夢醒時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安東旭大腦裡一片空白,手一鬆,裡圍著的浴巾落下來。他是有心要與甦醒成就好事,可是沒想到她會主動向自己出擊。

他走到邊坐下,小心地撫著甦醒鮮豔的頭。小巧的豆像兩粒透的紅瑪瑙,令他心醉。他輕輕噙住它們,逐個齧著。半昏睡中的甦醒似乎到一絲疼痛,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小安子…”她喃喃道:“東旭…我要你…”她睜開眼睛,猛地翻身摟住安東旭,把他按倒在,兩個豐腴的rx房緊緊貼在他前,令他一陣陣心跳。

安東旭自從來香港後,沒少找女人,但是每次也沒有今天這樣令他動。雖然在潛意識裡,身邊這個姑娘是他夢寐以求的,但當她真真切切地躺在自己懷裡時,他突然有一種報復蘇雲騁的心理。

他不再說話,惡虎撲食般翻身躍上去,順勢關掉了壁燈…

夏珊珊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出租車裡出來,搖搖晃晃地走進仙峰大酒店的自動門,夢遊般徑直往電梯裡去。兩個悉的服務員和她打招呼,她也沒有反應。究竟是如何打開1818號房門的,她自己毫無意識,只是往上一倒,才到全身像散了架子似的動彈不得。

這一個星期,對夏珊珊來說真像做了一場噩夢。

歐陽舉突然了無蹤跡。那天她參加“三下鄉”到各縣演出回到這裡,百無聊賴中撥通他的手機,可是傳來的是“這個用戶已關機”的語音提示。她很奇怪,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歐陽舉是一刻也離不開手機的,即使在自己家裡或是出國、到香港,他的手機也是二十四小時開著的。夏珊珊掛了小半夜仍無法掛通。本來她並沒有什麼重要事情要找他,可是這種狀況卻令她不安起來。她不敢掛他家裡的電話,想來想去,只好找小劉。不料,電話裡的小劉顯得非常緊張,連聲說副市長去省裡開會還沒回來,自己也聯繫不上他,臨掛機前,匆匆忙忙地讓她早些從仙峰大酒店搬出去另找住處。不等夏珊珊問為什麼,便收了線。夏珊珊再掛過去,連他也關機了。

夏珊珊如墜五里霧中,摸不著頭腦。那一夜,她輾轉反側,不得入睡。從與秋未寒分居以來,在這套裝飾奢華的總統套房裡,大多時候是她一個人睡,歐陽舉只是隔三差五地過來,用他的話說是來“找找心情”她覺著一人獨處也是一種難得的意境,讓服務員送杯熱慢慢品著,聽聽梨園名家的段子,看看時尚雜誌,真是愜意得很。在這種環境裡,她很快就忘掉了與秋未寒分手帶來的痛苦。可是,歐陽舉的離奇失蹤完全攪亂了她的心情。她無法入睡,左思右想地猜測著他可能去什麼地方,在幹什麼。不管怎麼分析,都到凶多吉少。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這一晚上這樣盼望著馬上見到歐陽舉。

第二天早晨,夏珊珊一反平時晚起的習慣,很早就來到劇團。上午還沒有什麼異常的信息,團裡的人還和往一樣和她說說笑笑。她也努力壓著心頭的不安和大家應酬。只是她依然聯繫不上歐陽舉,小劉也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似的沒有音訊。可是剛吃過午飯,團長老熊神神秘秘地來到練功房,招手把她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她一進門,老熊急忙把門關上,一臉緊張神:珊珊,聽說了嗎?歐陽舉出事啦!

夏珊珊大吃一驚,但腦子裡還沒反應出他說的“出事”是什麼概念,只是大睜著一雙美麗的眼睛。

聽說他讓省紀委給“雙規”了!

“雙規”是什麼意思,夏珊珊還是知道的,就是“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講清問題”這兩年,這個詞頻頻出現在報端,每次都能引起讀者極大關注。但她從來沒想過,這個詞會和自己的生活發生關係,所以她一時呆住了。

漸漸地,眼淚一點點盈上來,夏珊珊噎著問,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他犯了什麼錯誤?

老熊本想說“他犯了啥事你還不清楚”?一看夏珊珊悽楚無助的樣子不忍說出口,也是,歐陽舉做的那些事,雖然全市上下不少人心知肚明,這個可憐的傻女人還真就未必瞭解多少。

從那天下午起,劇團裡的人看夏珊珊的眼光就與早先大不一樣了,或許是歐陽舉的事已經廣為人知。那幾個平時與她來往很密切、甚至對她受歐陽舉寵愛倍覺羨慕的女人,終於也可以仰起臉在她面前冷言冷語地敲打她了。更可惡的是,再往後,連老熊也不想跟她接觸,她去團長辦公室找他,竟然沒被允許進門。

三天前,一輛黑紅旗轎車開到京劇團。不一會兒,老熊領著兩個表情嚴肅的中年人來到演員休息室,把夏珊珊叫出去。老熊對她說,這兩位是省紀委的同志,有些事情需要找你瞭解,你現在就跟他們去吧。

夏珊珊臨上車時,往樓裡瞥了一眼,看到往常和自己在一起說笑打鬧的夥伴們都擁在玻璃窗前看光景,有幾個人還出幸災樂禍的樣子。

後來的三天,是在省城一座不知叫什麼名字的大賓館裡度過的。那裡的吃住條件都很好,夏珊珊獨自睡一個房間。第一天晚上,她幾乎沒能閤眼,兩個女辦案人員從她下車時起就問她許多問題,一直問到後半夜。最後雖然允許她眯一會兒,那兩個女人還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夏珊珊從來沒有與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同室共寢的經歷,所以雖然睏乏已極,卻無法入眠,只是默默地淚。第二天,也許辦案人員發現她不過是歐陽舉供養的一隻“花瓶”確實對歐陽舉的犯罪事實毫不知情,才放鬆對她的監管,晚上准許她獨自回房間睡覺了,但還是不允許她自由活動,至於手機,從她到賓館起就被辦案人員沒收了。

今天中午,夏珊珊被領到賓館的一個小會議室裡,帶她離開劇團的那兩個中年人在裡面。與初次見面時相比,他倆臉上出一絲難得的笑容。這時她才知道,其中一位是處長。處長語態親切地告訴她,歐陽舉嚴重違法亂紀,道德敗壞,已經涉嫌犯罪,省紀委很快就要把他移送司法機關。至於她夏珊珊,經審查並未過多涉入其中,所以決定讓她回仙峰市照常工作,在工作中反省自己與歐陽舉發生不正當男女關係的道德問題。

不過,處長口氣變得嚴肅起來,歐陽舉在你身上花費的大筆金錢都屬於非法所得,按規定要收繳上來。我們已經通知仙峰市紀委和監察部門,以你名義開辦的“楓丹白”香水店,歐陽舉送你的消費卡以及存在銀行裡的全部現金,還有手機、時裝等等,都要查封並上國庫,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做好這項工作,這也是看你能否正確對待自己的錯誤。

夏珊珊心慌意亂,淚滿面地只知道連連點頭。她耳邊轟鳴著處長說的“不正當男女關係”這幾個字,羞愧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天不知什麼時候完全黑了,房間裡沒開燈,一片昏暗。夏珊珊足足躺了兩個小時,思緒像纏繞成團的亂麻,忽兒東忽兒西,理不清楚。身上的痠痛似乎有些緩解,可是心靈上的創傷卻難以癒合,她覺得周身一陣陣發冷,淚水一直在悄悄淌著。

忽然“叮咚!”門鈴響了。夏珊珊泠一下,努力壓住啜泣聲。此刻,她不想見任何人。她覺得自己像被人無情剝去身上一絲一縷後,赤地展示在眾人面前的蕩婦,終於獲准躲進一個黑屋子裡,再也無法坦然地面對世人。黑夜是她最好的隱身衣。

可是,門鈴卻固執地響個不停。門外的人好象知道房間裡有人,不見面誓不罷休。足足三分鐘過去了,夏珊珊的神經到底承受不住了,只好起身應道,對不起,請稍等。

她打開燈,匆匆坐到梳妝櫃前,對著鏡子理鬢勻眉。不管什麼時候,她都要以最具丰采的形象出現在公眾面前,這是從藝以來她一直堅持的原則,即使眼下這般落魄,她也不想毀掉自己留在別人眼裡的美好印象。只是略顯浮腫的眼瞼和失去光澤的頭髮一時無法改變,她只好嘆口氣,起身拉開房門。

站在門外的是酒店的總經理。

您好,夏…,可能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稱呼夏珊珊,多少有點尷尬,不過,溫文爾雅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

夏珊珊並未介意,把他讓到會客間,您請坐吧。

他在沙發上坐下,四處看了看,言又止。

有什麼事請您儘管說,不必客氣。夏珊珊語氣平和地說。

是這樣的,總經理出帶有歉意的表情,期期艾艾地說,下週有個重要的外賓訪問團要來仙峰,外賓的頭兒是位下野的國會議長,市裡的意見,想把他安置在這間總統套房下榻,所以,只好請您另換個住處。真是抱歉得很,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只好請您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