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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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沐沁汶再次沒有意外地在公寓樓下遇到熊煜熙。

由一開始的排拒到視而不見，然後逐漸轉而習慣，她已經懶得叫他離自己遠一點，反正他任慣了，說了也等於白說。

“早啊，沁汶。”掛著如出一轍的陽光笑容，熊煜熙像打不死的蟑螂般倚在鐵門邊，接他趨眷戀的身影。

“早。”她扯開嘴角，皮笑不笑地回應著，徑自越過他自以為瀟灑的身軀往外走出大門。

她不喜歡自己總是被著跟他一起行動，先是跟他一起去買電器，然後她的房裡莫名其妙地多了臺電視、錄影機，連dvd都有了，而且沒有一樣是她想買的，全都是他付的款、他想要的東西，她不得不開始懷疑那到底是誰的房間？

有了那些電器之後，他有事沒事就跑過那條兩臂寬的防火巷，堂而皇之地登門入室，儼然將她的套房當成他第二個租賃的住所。

問他為什麼來？他總是回答:“來看電視”、“預約下午的xx節目”或“來看預約錄下的影集”還有“來看光碟”諸如此類莫名其妙卻又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她連拒絕都說不出口。

他為何不把那些奢侈品拿回他家放算了？！她一個人時，本懶得去碰那些東西。

可是他的理由卻十足充分，因為他的房間裡堆滿了公司的產品和研發中的玩具，本找不出位置安放這些家電，而她跟他是同事，理應為他分攤這點“小麻煩”現在她終於知道，那天他為什麼會有黏土攻擊她的窗戶了，因為身為玩具創作的人，身邊總有那麼點平常不大用得到的小東西。

“幹麼？心情不好呀？”看她臉上沒有一丁點的笑容，再遲鈍的人都該知道她的心情是陰天。

“從認識你開始，我每天都心情不好。”這有點言過其實。在他們初遇的第一天晚上，還有他幫忙趕走狼的時刻，她是快樂的；之後，就只有甩不開的“糾纏”

“噢！你這麼說真教我傷心。”跟著她的腳步，兩人一前一後到達公車站牌，熊煜熙猶兀自享受著兩人之間特有的黑幽默。

沐沁汶睨了他一眼。

見鬼了！他臉上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笑容，會讓她覺得他的心真受了傷才怪！

鮑車來了，他讓她走在前面，自己則走在她身後跟著上車。

她發覺他常在不經意間表現出一些貼心的小動作，譬如說現在。他總是不著痕跡地站在她身後，為她擋掉擁擠的人和不必要的麻煩；或許是那天的意外讓他有這種舉動，不論是刻意還是無心，她總是為這點小體貼而動。

除了嘴巴賤了點、舉止經常逾矩了點，他其實是個還不算壞的男人，而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因此而陷人他刻意經營的溫柔。

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寂寞的，但自從他出現之後，情形有點改觀。

在他必須參加推不掉的應酬和埋首工作時，她一個人待在悉的套房時，常一個人不知不覺就陷入無聊的發呆狀況。

她會忘了吃飯、忘了自己喜歡聽的音樂，甚至忘了自己以往是怎麼過一個人的生活；往的閒適和慵懶再也不見蹤影，這肯定是他破壞自己寧靜生活後的最大毒害！

人實在太多，她的臉都快貼在他的口上了，鼻間甚至能聞得到他身上淡而清的肥皂香味。

“等公司發配的車子下來，我們就不必每天擠公車上班了。”突地，他的聲音由喉嚨傳導至腔共鳴，清楚地鑽入她耳朵裡。

“那是公司配給你的車，關我什麼事？”有點小甜，又有點小慌張；她故作矜冷地堵住他的話，牙齒卻咬緊瓣，怕他看見自己邊上揚的弧度。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的不就是你的？計較那麼多幹麼？”這女人就是不坦率，每回都要他耳提面命地提醒再提醒。

她都不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已佔據了多好的位置，那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的呢！

“誰答應你了？”她的頭垂得好低，彎彎的眼看著他擦得發亮的皮鞋。

“誰回話就是誰嘍！”低低的笑聲響在她耳邊，落入眼角的是他起伏震盪的膛。

“無賴！”她輕罵了句，話裡卻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

這讓他滿意極了，心情隨之飛揚而起；在沒有任何人注意的當口，他動情地低下頭輕吻她黑亮馨香的髮絲，惹得她紅了一張俏顏，也令他的心情更好了。

嗅！這傢伙真的是瘋了，竟敢在人滿為患的公車上，做這麼傷風敗俗的事，我的老天爺！沐沁汶不一陣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