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一散又聚〔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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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巧比在打出“你還好嗎?”這幾個字後,就只能直愣愣地瞅著屏幕,等待周崇寒的回應,這就如同她先跳到懸崖裡,卻不知對方是否也會跟著一同跳下來,主動權一旦給了對方,那她便如待宰的羔羊。
後悔,真後悔,怎麼能在關鍵時刻手抖?抖得也真是個時候,宋巧比懷疑是肚子裡的那位在關鍵時刻踢了她一腳所致。
有其父的必有其子!
等了半天,周崇寒也沒有回應,宋巧比覺得也許他並沒有看見這條消息,或者他在忙於別的,本沒來得及看,不管怎樣,在眾多猜想裡,宋巧比隱隱覺得一陣失落。
失落?失落!她差點跳起來賞自己一巴掌,可是要賞就早該賞,在她勾他上之前,在答應嫁給他之前…
宋巧比伸手摁了電腦上的關機按鈕,剛按掉,那個對話框來消息了!她還沒來及看回復的內容,電腦嘩地黑屏關機了。
靠!宋巧比生氣地倒是賞了電腦一巴掌,過後又覺得,或許這就是命運,她就不該回頭的,看看,老天都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但心癢癢,她好奇他能發過來什麼消息,也許他會說他還不錯,或許說過得不好,甚至可能質問她,這跟你有關嗎?
總之,宋巧比還是忍不住又重新開了機,一邊罵自己賤一邊又登了skype。
“我就看看他說的內容,一個字兒也不回他!”她都說出聲兒了,足以說明她的斬釘截鐵,但是當她翻出她和他的聊天記錄,看到了他回覆的內容時,又怔在了那裡,忽覺腔一泉千言萬語快要噴湧。
他回覆——宋巧比,我想你了。
周崇寒覺得,他說這話的幾率在他的前半生裡幾乎是零,他可不是那種甜言語的類型,就算在國外,也不成,然而他這幾天的思維略微有點異常,因為他在思考他究竟愛沒愛上宋巧比這事兒。
第一天,他覺得他可能是愛上了,因為潛意識選擇了她。第二天,他又覺得他壓沒愛上她,因為他解釋那是純粹*的引。第三天,他又覺得他可能是愛上了她,因為他對她充滿同情。第四天,他又覺得這完全跟愛情無關,因為孟子也曾說“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他只不過動了惻隱之情…
如此反覆,折騰了幾天,然後就在一個早上,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想宋巧比想得太多了,他便懸崖勒馬,迅速遏止。
然而就在那天下午,懷特又跟他討論起愛情來:“…愛情應該是一種衝動,現代人總是想得太多,而衝動太少,愛情是門傻子的學問,太明或者太愛思考的人,是得不來的…,你看,天都來了,姑娘們穿得越來越少了,你卻還悶悶不樂,要我說,你就該去談一場戀愛!”周崇寒笑了,這個老光還心他呢,他自己呢?
不過,這老頭說得不錯,他大概是早就喪了愛情的能力,一是荷爾蒙素分水平的遞減,二是他大概是真的想得太多,萬事都拿到理面前瞧一瞧,分析一番,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而他卻知道,愛情這玩意兒,確實也說不出個定論來。
理終歸還都是為了服務,他努力撇開理,卻發現自己仍忍不住地想宋巧比,白天想她給他發的信息、說的話以及她的表情,晚上想她睡在他身邊,撒嬌地要一個擁抱,執著他的手才能睡去…
所以當他琢磨怎麼給宋巧比回覆的時候,他忽然覺得,為什麼不讓情去回覆,而讓理稍息去。
而他所有的情就只有這幾個字——宋巧比,我想你。
宋巧比卻只想罵他。
媽的,他憑什麼這麼說?是想上的她?他的想,是正常人理解的想念嗎?還是僅僅說,他想念他的祖國,進而也想念祖國的人民?
宋巧比沒罵他,而是平靜了一會兒,回覆過去:很榮幸,呵呵。
很榮幸呵呵?他想不懂她這話,好像是嘲諷,但他並不想糾纏著這事兒,只繼續問:“你最近好嗎?身體調養的怎麼樣?恢復好了嗎?”他怎麼忽然問了這麼多。
宋巧比頓了頓打過去:“託你的福,還湊合。”周崇寒能想象她說這話的腔調,微微了嘴角:“我最近有點事,不在國內,過段時間我就回去看你…
“不必費心!我過得比你滋潤…”她本來想問他,卻成了來氣他。
周崇寒頓了半餉,回覆:“你是要結婚了,所以想讓我回國辦理離婚手續?”宋巧比噎住,看他這問句,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回覆:“也許。”這是什麼話?周崇寒不懂這個也許,但覺得這事兒也差不多了,她不一直住在蕭遠的家裡嗎,而且蕭遠說,她是他的女人了…
周崇寒的心一刺刺的疼,強忍著,他打了幾個字:“哦,那你什麼時候需要辦理手續?”
“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最遲這個月月底。”
“好,我等你。”互相沉默了一會兒,周崇寒又發過來:“說實話…那個蕭遠未必適合你…”宋巧比一愣,繼而又想罵他——至少比你強吧?
周崇寒卻繼續打過來:“我是說,如果你在考慮第二次婚姻,還是更謹慎一些為好,不能僅僅因為他對你的收留和幫助而嫁給他,你可能會覺得嫁給我是一種錯誤,但我想,婚姻也許本身就是個錯誤,大部分人只是將錯就錯而已…”打字打到最後,周崇寒都覺得呼有點不順了,但他也知道,他所說的這些話,也許在宋巧比那裡,只能換來冷嘲熱諷。
於是,他又轉了話鋒:“不管怎麼說,我回國會第一時間通知你,我希望在你做任何決定前,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只給我一個同你說說話的機會…”宋巧比想打字回覆,卻又不知道回什麼,讓鼠標停在對話框裡的空白處閃了半天,也沒打出一個字來,最後想了想,只回復了一個字:“好。”然後就退出了skype,關了機。
周崇寒見她下了線,只發愣地盯著那一個好字,直到手裡的電話鈴聲大作,他才回過神來。
是他父親。
通話也不長,幾分鐘,男人間的談話向來短促有力,效率煉。
他再回來的時候,小圖書室裡只剩下幾個學生了,都是他忠實的擁躉,圍過來都想跟他單獨聊聊,然而幾個人一見周崇寒的臉,就愣住了。
剛才還談笑自如,優雅平和,如今臉頰卻漲得通紅,目光狂亂,似有大事讓他如此動,學生們就立刻把問題改成了統一一句:“周老師…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周崇寒嘴上說著,伸手去收拾書籍,卻見他手腕微顫,把那幾本書翻過來看過去,合上又攤開。
“周老師,您待會兒有時間嗎?我們想邀請您參加我們的社團聚餐…”周崇寒點點頭:“我真榮幸,但是非常抱歉的是…我今晚可能就要回中國了…”全體學生愕然:“回國?”
“是的,家裡需要我回去幾天…真不好意思了…”周崇寒勉強擠了一個笑,然後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包就往外走。
走廊上有人喊他,他回頭,是一個年輕的女學生,他不記得她叫什麼名字了。
那女學生跑到他跟前,撓了撓頭笑著說:“周老師…你什麼時候還來?”
“這個…不確定…”
“如果你不能來,我就去找你去!哦對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女孩子一伸手遞給他一個紙條,然後羞怯地一笑,臉粉彤彤,甚是可愛。
周崇寒卻沒這個心思看女孩,只匆匆接了紙條,應了一聲,就回頭繼續趕了。
然而,當他跟懷特說明去意的時候,懷特卻不高興了:“我不許你現在離開!你知道那個項目我一個人可做不來的!你不幫我誰幫我?”
“可我真有苦衷,我子懷孕五個多月…我得回國照顧她。”
“你不是都要離婚了嗎?”
“這個時候我不能跟她離婚!”
“你讓我很困惑…”
“我也很困惑…所以我更需要回去清楚。”
“女人終究是女人,好的建築師從來不會為女人妥協…”
“但你也說過,愛她就該放下筆,走向她…”
“…”懷特直接詞窮。
“懷特先生,我想你是對的,愛情是傻子的學問,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收穫愛情,但至少我願意變傻一點…”懷特看著他久久,終於嘆了口氣說:“ok…你回去吧,戀愛中的人總有股奮不顧身的勁兒…只是希望你能夠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