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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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六年的相處已有固定的模式，符念念早上晨跑完，沐浴包衣後，總會以阿姨準備的豐盛早餐作為接美好一天的序曲。

比起可能因應酬無法聚在一起的晚餐，阿姨更注重早餐，每天都會端出超豪華餐點，展現近乎藝術的廚藝。

早餐結束後，如果總經理有回主屋的話，他們會一起出門，反之則自己搭車上班搬去信義區的住所，模式還是一樣沒變，打掃洗衣等家事原本就有專人負責，但和主屋一樣，這邊沒有廚子，所以吃喝都要自己安排。

接第一個早晨，沒有阿姨的豐盛早餐，符念念只得縮短晨跑的時間，回家準備早餐，幸總經理不難養。

“這是什麼？”李志賢嫌惡地瞪著盤子裡一團淡黃圓形物體。

“美國隊長的盾牌是黃的嗎？”美、國隊長的盾牌？

好吧，她收回“不難養”的評論，他不只是難養，而且批評起來毫不留情，見骨見血！

“總經理，這不是盾牌，這是您的月亮蛋。”阿姨總會幫總經理準備一顆蛋黃猶生、蛋白水，邊緣微焦帶脆的月亮蛋，也是總經理最愛，這玩意兒看似簡單，自己動手來煎足以搞掉她半條命。

李志賢眉頭一擰，連在談判桌上都鮮少媚頭的，就曉得這驚嚇指數有多強大。

“如果這是月亮蛋，蛋黃和蛋白不是應該分得很清楚，蛋黃也應該圓乎乎的擺在正中央嗎？”全都混在一起了，哪來的正中央…

符念念脾氣有點上來了，吃個早餐問題不用這麼多吧？管他是什麼蛋，吃進肚子裡還不都一樣？

“如果不像月亮蛋…那就當是炒蛋吧。”媽媽在世時她由媽媽照顧，媽媽離開後則由各大便當店照顧——靖嬸不下廚，來到李家換阿姨接手照顧，她本沒有鍛鍊廚藝的機會，不過，她堅信這是本能，女人只要拿起鍋鏟一定都會炒萊，沒看過豬總吃過豬吧？在不討論美味的情況絕對不會捱餓。

李志賢看著自己的貼身特助，倒是難得有一項是念念不拿手的，在商場上她強悍得讓男人頭痛，在廚藝上卻很弱，顯得既人又可愛，他拿起筷子，故意翻著盤子裡的物體，逗她。

“我說念念，就算是炒蛋能煎得這麼有形狀也不簡單，這或許是項技能。”她當然明白自己被老闆調侃了，因為月亮蛋是圓的，所以她還大費周章把炒蛋成圓的，為了不燒焦，她甚至還小火慢慢煎，花費很多時間，這才是真功夫。

“至少沒有燒焦。”她低著頭瞪著腳尖，只能在心底暗暗埋怨。

李志賢當然看透念念臉上的不甘心，望著一桌子慘況，盾牌炒蛋、糊掉的燙青菜，更別說高難度的茄子下場有多悽慘，還有一盤他看不出種類的食物？桌上唯一像話的只有白粥，他想哈哈嘲笑，又怕傷了念念的小心靈。

他摸著下巴，下了結論。

“把你挪到這裡是沒錯，但我忘了考慮你會不會做飯的問題。”他食指一指。

“很顯然的，我正在為錯誤的決策付出代價。”

“總經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符念念實在很想幫自己的初登場說幾句話，吼，東西吃到胃裡還不都一樣攪成一團？！但這種大不敬的話，她沒膽說，只能虛虛地問:“或者我出去買美而美？”

“美而美？美容院的名字？”總經理帥氣的眉頭皺了起來。

因為被阿姨寵壞了，李家上上下下早餐不吃外食，阿姨連麵包都自己做，總經理不知道美而美也不奇怪。

唉，早餐的重要在於能穩定心情，一大早就惹惱老闆，她今天一整天要怎麼過？

“就一般的早餐店啊，店家也會煎的月亮蛋哦。”安撫的語氣像哄娃娃一樣。

“而且這也不算遠。”

“沒聽過不吃。”現在不是譏笑老闆井底之蛙的時侯，只能說在金字塔頂端呼的族群和一般人總有些不一樣，重點，她必須把老闆餵飽才能出門上班。

“總經理，或者我重新再煎顆蛋？”失敗巧成功之母，累積經驗，她總會成功的。

李志賢嘆了口氣，挾起淡黃固狀的盾牌蛋在盛了白粥的碗裡。

“蛋煎成這樣，我想雞媽媽都會哭泣吧，我還是把它吃到肚子裡，免得有更多的受難蛋。”總經理大人說著說著，很豪氣地吃光頗有硬度的炒蛋，也吃了糊掉的萊和茄子，和她的芙蓉豆腐——對，就是芙蓉豆腐，與“嘔吐物”有天地的差別好嗎？